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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沛无奈,道:“罢了,反正我不管朝事,住在宫中养老也罢了,想来也没几个人总盯着不放。.”
慕容千笑着道:“父亲放心,以后我会经常进宫给你和母亲请安的。”
“委屈舅舅与舅母住在宫外了……”李君玉笑着道:“等以后中原好些了,我让户部拨银子,给舅舅修宅院。如今京城的宅邸大多破败,确实是不像话。”
“自己修一修也罢了,”慕容千笑着道:“不在意这个。”
说说笑笑进了宫,马夫人终于忍不住,问,“公主,请问楚儿他……他……”
“舅母有所不知,我将表哥留在益州处理事务了,只怕还有些后续事宜,要过两个月才能进京……”李君玉道。
马夫人一呆,随即眼泪就刷刷的掉。
老太君无奈不已,道:“你这是做什么?"子们在呢。楚儿如今是需要功勋的人,男儿家在外的,你不高兴还哭?!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明明可以让楚儿一并回来,马夫人心说,她手底下这么多官员,凭什么非要留下楚儿呆在那个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受苦……
一时间又是委屈,又是难受。
慕容千也是头疼万分,便道:“我陪你先出宫回去歇歇吧,你呆在这儿,也让大家都不高兴……”
马夫人一听更委屈了,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慕容千无奈的道:“玉儿,我去去就来……”
李君玉应了。
二人一走,老太君便是一叹,道:“楚儿可是在娆儿那里?!”
“随娆姐姐一并回来了,只是不好告诉舅母的……”李君玉道:“这件事,瞒是瞒不住的,只是等稍后再处理,现在事太杂,我也分不出心来,舅母这个人,怕是不能理解,再等等也罢了……”
“你舅母知道楚儿曾为质的事了,也知道他经历过生命之险,毕竟是自己生的,总是牵肠挂肚,这件事情还是要告诉她,只是延迟两个月再说也好,时间长了,怕也瞒不住……”老太君头痛的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我都能想通的事,她为何想不通呢,楚儿只要开心就罢了,哪有那么多的委屈和不甘心,想不通……?!”
慕容沛道:“随她去吧,有千儿劝着呢,她要自个儿想不通也没法子,总不能顾着她的心情,让孩子委屈求全。.万没有这个道理,孝归孝,可用孝绑住了孩子,才是真蠢。咱们私下里,哪天去见见娆儿,这孩子,吃了不少苦,她不认,我们认!以后她便是楚儿的知心人,多多少少的咱们的态度要摆出来。”
“嗯,我连东西都准备好了……”老太君想到马夫人,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道:“若不是顾忌着她,我们也不必偷偷摸的了,反而能正大光明的将他们一并叫进宫来……”
慕容沛也头痛万分,道:“……罢了,就随玉儿说的,既然在京城过的不会开心,他去了青州也好。”
老太君也能看得开,道:“也好,以后有空,过年过来一趟也罢了。青州并不算远,他们尚年轻,能来回折腾。”
慕容沛道:“走吧,进去吧,君瑜,来……”
他拉住沈君瑜的手,道:“这两年我们来了京,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如今无论如何,这件事得办了,你们二人也不小了,等京城的事处理妥当,我与你去一趟千机山,可好?!”
沈君瑜道:“求之不得。我也想让师父看看玉儿,让他老人家安心,回一趟山门,我也要安排好千机门的事务,选出下一任门主,才好。”
“好,好,”慕容沛笑着道:“以后好好的过你们的日子……”
一行人坐了下来,也没什么规矩,说说笑笑,李景炎他们几个也在,只是不好大声喧哗的,只商量着两人成婚的事宜,这虽是家事,却也是国事,因而,都十分上心。.
慕容沣道:“这是我与嬷嬷们一并赶出来的婚服,玉儿看看,可要改,如今你们两人身量也长了些,若是花纹和大小不满意,再改也来得及。先看看。”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婚服给拿上来了。
饶是沈君瑜也微微红了脸。
是典型的传统龙凤婚服,配着金丝线,显得货贵而大气。
李君玉道:“龙凤虽呈祥,可是我和君瑜怎么穿?我龙他凤,也不大像,母亲,这样不好……”
慕容沣一听也犯了难,道:“那……”
“龙留着,将君瑜的改一改吧,龙与凤,他都不合适,将这一段都给拆了……”李君玉道:“换成白鹤,下绣祥云与龙鱼,底色用月白色,如此婚服,虽是第一遭,可是却最合适不过君瑜的,他本就是世外仙人……”
沈君瑜不说话,听了,却也觉甚是满意。
“这个好……”李景炎笑着道:“最为合适不过的,原来姐姐早就想过了,母亲,这个最适合沈相,沈相本就是文臣,鹤是最志存远之仙鸟,实在是好。”
慕容沣一听也是一喜,道:“也好,那便换个补子,不过个把月也就能改好了。”
李君玉道:“母亲,让底下的绣工去吧,”
“无碍,我画出来,盯着人做,才放心。”慕容沣笑着道:“反正也没什么大事,最重要的便是你这婚事了。”
沈君瑜不怎么敢抬头,有一股说不出的害臊,一直低着头,众人见他如此,倒不好开他玩笑的,一家人和和气气,吃过饭也就各自散了。
沈君瑜想出宫,李君玉哪里容他出宫,一路将他拖去了御庆宫,李景炎等几个兄弟也都一并跟着去了。
李君玉酙上酒,道:“景炎,本来叫你进京时,想着很快能见面,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遭遇外敌,以致到现在才能见到你,可是等的久了?!”
“不久,我是时时想要呆在宫中的……”李景炎笑着道:“我想姐姐了……”
“来,喝一杯,”李君玉红了眼睛,道:“多谢你一直盯着云南,以后,还是要叫你盯着了……”
“姐姐放心,我总不至于连国门都盯不住,”李景炎道:“姐姐是英雄,做弟弟的也定然不赖。”
李景炎也略微红了眼睛,一饮而尽。
“既然来了就不必急着回去,多住两年,那边倒没有大碍的……”李君玉道:“暂时顾修顾不上那边了,待大事都安定了再走,也正好能娶一门亲,看看弟弟们都成家立业,我才能放心。”
“好。”李景炎笑着道:“我们几个兄弟的婚事都赖母亲和姐姐做主便是了。”
李君玉大笑,与他们三人谈笑至深夜,三人才不打扰,才散了。
李君玉听着后院的虎吼声,笑着道:“这么几年,这些虎还是这么有活力……真难得啊。明日带你去见见……”
沈君瑜道:“朝中还有诸多大事,你也让我好好交代给他们,还未成婚,怎么就……”
“谁人不知咱们在军营中时便是住在同一个帐蓬里的?!”李君玉道:“要交代也不急于这一时,急个什么?!”
沈君瑜说不过她,有点恼,却又无可奈何。
夜已深,然而,京城中此时无人有心睡眠。
百里云川见到顾长娆,眼泪就直掉,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顾长娆眼泪也直掉,直到这时,她才深刻的感觉到骨血里,血液里流动着的传承有多深入骨髓。
“好,好好,以后姝儿这孩子就全拜托慕容将军照顾了……”百里云川对慕容楚一拜。
慕容楚吃了一惊,忙也拜了下来,道:“老将军放心,晚辈绝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尽一生所能,给她想要的平静和安宁……”
百里云川又喜悦又高兴,想到她在外族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又是心疼,又是内疚,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与你们一道出发,不过这也是好事,好事啊,若是没那意外,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也是天意,天意……这两个月,我们在京关着门好好聚聚,姝儿啊,回了青州切不可太过伤心,一定要振奋百里世家……”
顾长娆狠命的点了点头。
百里家的小将都聚在一处,痛痛快快的关起门来好好的大醉一番……
肖铮看着明月,略感有些寂寞。
文轩道:“可是想念家人了,肖将军家人俱在云南,不妨也一并接来京城安顿……”
肖铮道:“我祖业世代守护云南,现在迁来京城,也不好,没必要。况且……我还是要去为公主戍边的,留在京城做什么?!”
文轩看他一脸坚决,一时间竟是默然无语。
良久后才道:“那便在京中多住些日子再走,你现在要走,公主也是会留的……”
肖铮道:“嗯,等她大婚后就走。”
两人一时间竟是沉默了。
文轩道:“不管是在边塞,还是在京城,以后,我们遥寄明月吧。来,肖将军,敬你一杯。”
“你这个官迷,以后定为内阁首辅,你这个人,比华林芳还要更通透世事,他想争也争不过你。”肖铮笑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