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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纤纤这才明白过来,邓天鸣是担心她看到下方产生恐惧,进而影响到他的攀爬。
莫纤纤说:“天鸣,你放心吧,咱们会没事的。要是觉得累了,你就休息一下!”
“嗯,一定会的!”邓天鸣说,他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往上攀爬。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邓天鸣终于背着莫纤纤攀爬到距离他们摔下的地方大概五十米处。
让他吃惊的是,这段距离竟然没有吐出来的岩石,这就意味着,他必须一口气爬上去。否则,撑不住的话,他和莫纤纤将再次跌入深谷。
想到“爱妻”,想到爱子,邓天鸣深呼吸一口,双手抓住古藤,慢慢地朝那生命的闪光处爬去。
莫纤纤抬头看了看那段距离,也意识到了危险。她不敢哼声,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默默地祈祷,邓天鸣一定能爬上去的。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那段距离仅剩下十来米了。此时,邓天鸣越爬越慢,额头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汗珠。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脖子上。莫纤纤看到了,深知他的体力已经到了关键处。她不敢伸手替他拭去汗水,也不敢出声说什么,哪怕鼓励的话。她怕分他的心,生死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那段距离大概只剩下六米了。此刻,邓天鸣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却是再也怕不动了。
“天鸣,你怎么了?”莫纤纤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别怕,没什么!咱们一定能上去的!”邓天鸣说。
他深呼吸一口,猛一发力,又爬了一米。此刻,他只觉得双臂发酸发麻,又狠一发力,却再也爬不动。忽然,他只觉得双手一松,身子刷刷地往下滑了半米。
“天鸣!”莫纤纤大声哭喊起来。
邓天鸣双手狠狠一发力,牢牢地抓住古藤,终于终止下滑。
“纤纤,你听我说!”邓天鸣要紧牙关,一字一顿非常艰难地说:“还有几米就上去了,你解开绑在你我身上的古藤,你自己先往上爬。这段距离只有几米,你一定能爬上去的!听明白了吗?”
“可是你呢,你怎么办?”莫纤纤哽咽道。
“你别管我,你先自己爬上去先!”邓天鸣说。
“不,我不!”莫纤纤哭泣起来:“咱们说好的,要死一起死,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纤纤,我最深爱的人,你听我说……”邓天鸣又猛地咬了一下牙关,说:“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坚持不了多久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你自己爬上去了,我身体的负担减小,或许也能爬上去r者,你爬上去了,再把我拉上去,明白吗?”
时间紧迫,听邓天鸣说的也有道理,莫纤纤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绑在自己和邓天鸣身上的古藤,然后,抓着古藤从邓天鸣身上下来。
身上没有了莫纤纤,邓天鸣觉得轻松了许多。但是,他体力毕竟消耗过多,浑身只有力气抓着古藤,再也没力气攀爬。
莫纤纤却是体力没有损耗的,她爬上去半米之后,回过头,朝邓天鸣伸出手,说:“天鸣,把手给我,让我拉着你爬上去!”
邓天鸣凄然一笑,说:“纤纤,这是行不通的!你赶紧地,先爬上去!”
莫纤纤也觉得这个方法行不通,洒泪如雨,说:“你一定要抓紧,我爬上去之后,再将你拉上来。你必须坚持住,听明白了吗?”
邓天鸣点点头,说:“好,你赶快爬上去!”
许是急着救邓天鸣,莫纤纤双手抓着古藤,很快便了上去。她在小道上站稳之后,双手抓着古藤使劲地往上拉。她原本希望,附近有人,她找人帮忙,很快就能将邓天鸣拉上来。可是,周遭没人,她只能自己完成这十分艰难的任务。
“天鸣,你一定坚持住!”莫纤纤边泪流满面地说,边使劲地拉。
底下的邓天鸣感到体力越来越不支,甚至感到眼前发黑。但是求生的欲望驱使,他还是使劲全力抓着古藤。
爱的力量是所向披靡的,莫纤纤为了救心爱的人,竟能将古藤连同邓天鸣一点一点地往上拉。
大概十分钟后,底下的邓天鸣已然靠近小道边缘。尽管希望就在眼前,邓天鸣自己却仍然没有力气攀爬。
莫纤纤赶紧将古藤缠绕在附近的一棵小树上,冲到悬崖边,朝邓天鸣伸出了手。
“天鸣,把手给我,我把你拉上来!”莫纤纤说。
邓天鸣内心一阵剧痛,他深知,莫纤纤此举非常危险,弄不好,他会将莫纤纤拽下去,两人一同坠入山谷的。
“纤纤,这样太危险,别管我了,你自己逃生去吧!”邓天鸣说。
“不,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丢下你的!快把手给我!”莫纤纤哭道。
邓天鸣仍犹豫着,不肯把手递给她。
莫纤纤哭吼道:“邓天鸣,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真心爱我的吗?你要是把我和思鸣丢下了,我们母子怎么办?你的真心在哪里?”
听莫纤纤哭得痛彻心扉,邓天鸣心软了。是啊,他要是丢下她和朱思鸣,她会有多难过?朱思鸣从小就没了父亲,他的人生还会是完整的吗?
想到这里,邓天鸣左手抓着古藤,腾出右手朝莫纤纤伸去。然而,两人的距离还有点远,两人都使劲地把手伸到了极致,两人的手之间,仍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天鸣,别怕,会够得着的!”莫纤纤安慰道。
邓天鸣把手又使劲地朝上伸了伸,却还是够不着。
蓦然间,一个念头在心灵深处闪过:朱兴贵是个大富豪,莫纤纤和朱思鸣跟着他,一生都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些是他不能给他们的。他们都是他最爱的人,既然他们一生有机会过得这么好,他为何不放手呢?
这个念头竟不停地在心底盘旋。邓天鸣想着这事,分了心,身子倏地往下滑了半米。这下,两人的手更是够不着了。
莫纤纤见状,心痛欲裂,大哭起来,说:“天鸣,你抓紧啊!你必须要坚持住,你不能丢下我和思鸣!”
邓天鸣深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爬上去了。
他抬头深情地看了一眼莫纤纤,说:“纤纤,今生咱们是无缘做夫妻了,听我一句话,带着咱们的儿子思鸣回到朱兴贵身边,和他好好过日子!”
莫纤纤哭成了个泪人,拼命地摇头,说:“不,我不!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许你离开我!”
邓天鸣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觉得双手仿佛失去控制似的,松开了古藤,宛如断线的风筝,往山谷坠去。
朦胧的泪光中,莫纤纤只看到邓天鸣的身影如流星陨落。
她瘫倒小道上,泣不成声,痛彻心扉地喊道:“天鸣……”
朱兴贵的豪宅。
客厅里,朱思鸣拿着一个玩具趴在地板上玩。
朱兴贵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穿着西装,搭配洁白的衬衫,皮鞋擦得锃亮,头发梳得很整齐,仿佛抹了油似的光亮。
衣着褴褛的莫纤纤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因为报纸遮住了他的脸。
最先看到莫纤纤的是朱思鸣。
他眼睁睁地看着莫纤纤,继而,丢掉手中的玩具,朝莫纤纤扑过去,大喊道:“妈妈!”
莫纤纤脸上泪痕斑斑,张开双手将儿子抱进怀里。脸贴着儿子的脸,她的眼泪仿佛决堤的海水,不停地往外涌。
“纤纤?!”听到朱思鸣的喊声,朱兴贵放下报纸,站起身子,惊讶地看着莫纤纤,继而走到她身旁。
莫纤纤仍然没有看他,她闭上双眼,眼泪却仍旧不停地流着。
“纤纤,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和思鸣有多想你吗?”朱兴贵走过来,一把将莫纤纤抱在怀里,泪水也跟着流出来了。
两人哭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沙发前坐下。莫纤纤的眼泪还是不停地涌出。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朱兴贵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莫纤纤,说:“平安回来就好!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派人四处去找你,可是怎么也找不着!他们说,你已经……”
莫纤纤擦干眼泪,神情有点恍惚地说:“我差点就没命了,死神差点把我带走!”
“老婆,都怪我不好,是我让你受惊了,我对不住你!”朱兴贵挨着坐在莫纤纤身旁,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莫纤纤想起为了救自己而坠崖的邓天鸣,忍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
朱兴贵拿纸巾擦**的眼泪,问道:“纤纤,这段时间你到哪儿去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莫纤纤没有回答,却反问道:“思鸣是怎么回来的?”
朱兴贵移开目光,叹息道:“都怪我不好!都怪我看人不准!我雇佣去接你和儿子的那两人起了贪念,再次将思鸣绑架,勒索了我几百万。我给了他们钱,才把思鸣接回来。那两个混蛋说,你坠崖了,有这么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