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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周春玲家,邓天鸣从洗手间冲出来的一刹那,周春玲母亲手中的扫把便劈打过来。邓天鸣闪身躲过,避免脑袋被打到,但是扫把却落在了命根上。当时,他又惊又急,根本就不知道命根受了伤。
段雨欣轻轻地给伤口涂上消毒水。
邓天鸣心里一阵感动。
段雨欣站起身子,看了邓天鸣。只这一眼,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的内心,知道彼此此刻渴求的是什么。可是,两人毕竟有过矛盾,芥蒂多少是存在的,谁都不大愿意推倒那堵墙。
最终,邓天鸣先发了话,他说:“雨欣,谢谢你帮我消毒,贴创可贴。我、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段雨欣妩媚一笑,说:“当然可以!”
两人便抱在了一块,脸蛋对着脸蛋慢慢靠近,两片红唇终于纠缠在了一起。段雨欣的接吻技巧一如既往地高,邓天鸣吮吸着她温润的舌头,仿佛含着蜜糖棒似的甜蜜。
“雨欣,我爱你!”邓天鸣喃喃地说。
“我也爱你!”段雨欣也喃喃地回应他。
激情终于过去!
两人意犹未尽地拥抱在一起,而且内心都感到很惊讶。这次的温存,胜过了以往所有,甚至超过新婚之夜。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分开了太久,对对方的渴望太久?好像不是,两人不是已经分道扬镳了吗?抑或是因为,两人这方面都压抑了太久?似乎也不是!以前也有压抑太久的时候,为何没有这次疯狂?
两人都没找到答案,都以一种略微尴尬的方式沉默着。
又是邓天鸣首先打破了沉默:“雨欣,谢谢你!”
“谢我什么?这事,谁都别谢谁!”段雨欣说。
很显然,段雨欣也感到了莫大的满足。但是,满足中是带有遗憾的。如果两人还是夫妻,邓天鸣会继续搂着段雨欣,轻咬着她的耳朵,给她说很多很多的情话。可此刻,激情消退过后,他不好意思将段雨欣搂得太久,也不好意思说情话。毕竟,两人已经不是夫妻,所有的情话都显得很假。
短暂的沉默过后,邓天鸣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于是说:“雨欣,谢谢你帮我消毒,贴创可贴。要是没什么事,我、我回去了!”
段雨欣抬手看了看手表,说:“时间都这么晚了,你回去不是很不方便吗?”
段雨欣说的是实话,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外面肯定没车,走路回去?那多远啊?得走半个多小时呢!大半夜的,要是遇到了劫匪,可就麻烦了。
“我……”邓天鸣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
“要不,你就在我这儿过夜吧?”段雨欣说。
“那岂不是要给你添麻烦?”邓天鸣说。
“添什么麻烦?你不已经添了吗?”段雨欣笑笑说。
她的笑容缓解了邓天鸣的紧张,他也笑了笑,说:“行,那我就留下来!”
说完,邓天鸣有点惊讶,自己和段雨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要知道,段雨欣以前一向大大咧咧,对他不是讥讽就是挖苦嘲笑。如此客气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段雨欣说:“我去给你拿条睡衣!”说完,转身进了左边的房间。
片刻之后,她拿着一条宽大的女人睡裙出来了。
“穿这个吧!”段雨欣说。
“这个?”邓天鸣看着这睡裙,有点惊讶。
段雨欣说:“我家里没有男人的睡衣,这睡裙是我的。反正在家里,又没人看到,将就一下吧!”
邓天鸣只好穿上了这条睡裙。段雨欣看着他穿上睡裙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邓天鸣自己走到镜子前一瞧,自己下半身完全成了女人,也禁不住大笑起来。
笑够了,邓天鸣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去吧!”
段雨欣沉默片刻,朝他投去复杂的目光,说:“跟我来吧!”
段雨欣将邓天鸣带进一楼的一个房间,说:“你就睡这儿吧!”
“那你呢?”邓天鸣问道,他原以为,段雨欣会和他睡同一张床,段雨欣的话语显然并没有这个意思,他不由得微微地失望。
“我睡楼上的房间!”段雨欣说。
邓天鸣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呢?两人毕竟不是夫妻,没有理由还睡在一块。可是,两人刚才的亲热胜却夫妻,又似乎有理由睡在一块。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气氛变得有点尴尬。邓天鸣深深知道,不管他和段雨欣如何热情似火地温存,两人内心深处已经存在的沟壑还是那么深刻,想要跨越,并非易事。
人就是这样,当互相伤害过后,即便两人有过愉悦,内心深处的伤口会不自觉地将两个人拉开距离。破镜固然可以重圆,但是裂痕将是永远都存在的。
“你早点休息吧!”段雨欣说,转身要走。
邓天鸣喊住她,说:“雨欣,你为什么不找个人作伴?”
段雨欣怔了好久,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不找?”
邓天鸣说:“我肯定要找的,只是,可能条件还不成熟吧!”
段雨欣苦笑了一下,说:“恰峭你相反,我不打算再找!”
“不打算再找?一个人孤零零形单影只的,你受得了?”邓天鸣说。
“那也总比上当受骗的好!”段雨欣说。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骗子,用心找应该会找得到合适你的人的!”邓天鸣说。
段雨欣叹息了一声,说:“行了,我又不是孝子,不用给我讲大道理!”
段雨欣说完,转身带门出去了。
邓天鸣跌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头枕着双臂,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谁能知道,他此刻多么需要一个温暖的港湾。他从来不害怕工作的辛苦,创业的坎坷,他害怕的是,在外面忙活了一整天之后,回到家没一个人说话,没有一声问候。原本以为和唐静会相爱到永远,可唐静却突然消失,他内心很忐忑,预感唐静已经知道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可他也有苦衷,要不是为了还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委身于苏金燕,受尽了凌辱。
忽地,邓天鸣想到了莫纤纤,远隔重洋的她,此刻必定生活得很幸福吧?他们的儿子肯定已经长高了许多。在美国呆了这么长时间,必定早就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了吧?想到内心最深处深爱的人正生活在幸福当中,邓天鸣心里多少得到了些安慰。
对于朱思仁,不,应该是邓思仁,他已经不奢求能和他团聚,共享天伦之乐。他只希望,将来他老去之后,在临终之前,亲生儿子能在他床前,喊他一声“爸爸”,他就知足了。而对于莫纤纤,他只要她心里有他一个位置,他就感到欣慰了。
第二天,邓天鸣睡到八点多才起床。段雨欣却还在睡大觉。邓天鸣不想打搅她的美梦,在客厅的茶几上留下了一张纸条,悄悄离去。
回到出租屋,邓天鸣想起唐静的突然离去心有不甘,他再次拨打唐静手机,听到的还是关机提示。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给唐静发了条短信说,她要是再不回复他的短信,他就要去她老家找她了。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手机铃声响起,是唐静回复的短信:邓天鸣,我和你已经是陌路人,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邓天鸣又喜又惊,喜的是,唐静终于回复他的短信了。惊的是,唐静的口气很陌生,她很可能知道了什么。
邓天鸣赶紧拨打唐静电话,这次,唐静接了。
邓天鸣说:“静静,你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跟我说回老家有事,却突然终止和我的联系,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焦急吗?”
唐静冷冷地说:“邓天鸣,我的短信你难道看不明白吗?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和你已经是陌路人,请你以后不要打我电话,也不要再给我发短信!”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来个急转弯?”邓天鸣问。
“这要问你自己,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唐静愤怒地说。
“就算我做了什么,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你知道的,咱们欠了一屁股的债,这笔债虽然是咱们俩共同去贷的,但我只想自己一个人背,我是为了还债才委屈自己的。”邓天鸣预料到,唐静必然已经知道他和苏金燕的事儿,既然这样,隐瞒是没用的,不如努力解释。
电话那头,唐静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
邓天鸣也来了气,吼道:“你不听也得听!咱们俩的处境你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吗?我邓天鸣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我心里清楚得很!”唐静说:“该说的话,我已经跟你说了,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否则,我会报警的!”
邓天鸣还想说什么,话筒里已经传出一阵忙音。邓天鸣气得将手机狠狠地砸到软沙发上。他很奇怪,自己每次去和苏金燕见面都非常小心、紧身,唐静是如何知道的呢?回想起自己最近遭受的挫折,比如被沈飞龙陷害、项目被抢,他觉得,背后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为何跟他如此过不去?
邓天鸣想了好久都想不出答案,他再次拨打唐静的电话,想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人跟她联系过。可唐静的手机已经关机。他苦笑了一声,无奈地将手机又丢到软沙发上。他了解唐静的性格,唐静温柔的时候会像一只可爱的猫咪,但如果真生气起来,那就是天崩地裂了。现如今,她对他已经死心,想要她回心转意比登天还难!
邓天鸣正皱眉间,手机响起,他以为是唐静打来的,心头一喜,可拿起手机一看,号码却是周春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