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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萱躺在床上碾转反侧。周围的世界变化了模样,她拿着这把弓箭来到灌木丛中,藏在树丛背后,一群身影模糊的人就在不远处,她偷偷的对着那群人拉弓、放箭。其中一人被她的箭射中倒下,紧接着是乙鸣那张俊朗的,剑眉紧蹙的脸庞,他就在那群人身边。
钰萱看见乙鸣背后有一个蒙面恶人窜了出来,一把利剑向乙鸣的胸口刺下来。钰萱慌忙的再次用力拉开弓箭,却怎么也拉不开了,她眼睁睁看着乙鸣的胸口在利剑之下被血淋淋的刺穿,鲜血喷涌,染红了乙鸣整片胸襟。
钰萱痛得心脏紧紧缩在一处,哭喊着使劲大喊:"乙鸣,乙鸣!"
再之后,她猛的醒来了过来,哦,原来自己还在军帐内,刚才的景象原来是个噩梦!
她摸了摸额头,头上真有因梦中那可怕的情景吓出的一头细汗。她再也睡不着,乙鸣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漆黑的夜晚,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思念也最容易在此时,像雨后河谷中的浓雾,顷刻之间就弥漫上整个空空的内心。钰萱拿起床头的弓箭,想象着那一次乙鸣遇险,她生出无限的勇气,用这把弓箭射伤了两个伤害他的人,而她自己却受了伤,中了毒镖。
那之后,她和他在凌云峡就此分别,她记得离别时乙鸣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额间轻浅的一吻。比起熊章,乙鸣的那个怀抱,如冬日的暖阳般温暖,如夏日的清风般舒畅,没有霸道,只有让人贪恋的缱绻。
她又想起乙鸣身上好闻的淡淡体香,还有他那个吻带给她的温暖又柔软的触觉。钰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回忆中的温度顷刻间从心中漫上来,从心里传到指尖,又熨上额头。
当时,乙鸣那个吻像一剂止痛剂,让我可以神奇的忘记腰上飞镖带来的阵阵疼痛,而如今想来,那个吻依然给予她温暖与安宁的力量。
钰萱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乙鸣,明明晚上被熊章那个霸道的,带着牙印的吻扰得心神不宁,可在自己无意识的梦里,还是会忆起乙鸣。钰萱想,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潜意识在告诉自己,乙鸣才是她心底最牵挂,最想念之人?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捉摸,人心隔肚皮的不仅是对别人,有时候连剖析自己的内心,认清自己的感情,都是一件难事。
军队行走到第三天的时候,军中收到了前方部队传来了个坏消息,先前,在楚王率领大军开拔之前,提前运往前线的粮食和辎重,出了问题。
说来也怪,那批军粮在过汨江的时候,江面上天气突生变化,一时间狂风大雨,让运粮船队发生了翻船的事故,备足了8万大军,消耗一个月的粮食,有一大半都沉入了江中。而随着熊章所率王军,开拔起运的粮食却并不多,数量只够左中右三路大军在路上所吃,以及到了疆场之后再最多坚持4、5天时间。
钰萱从墨子口中听了了这样的消息,并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墨子告诉她:"一旦消息在军中传开,必然让士兵觉得天时相违、出师不利,从而导致军心不稳,挫伤士气,若这样的消息传到敌方耳朵里,那更有会让吴军故意拖延时间,按持久战的打法,将楚军拖进弹尽粮绝的地步。"
"那可怎么办?"钰萱听了师傅的分析,着急的问道。
"熊章沉得住气,对于这样的不利消息,我是今天才得知,而他已经早就知晓,并已经想到了办法。叶公有粮,楚王已经联系上了他,他倾囊相助,愿意提供粮食。"
"叶公是谁?"钰萱不熟悉,又问道。
"他和楚王熊章一样是芈姓,沈尹氏,叫沈诸梁。他的曾祖父就是楚庄王。熊章的父亲楚昭王把沈诸梁封到楚国边疆重镇叶邑为尹,沈诸梁便在那里养兵息民,发展农业、治水开田,让百姓休养生息,颇具政功,此人被人称为叶公。这人挺会打仗的,24岁就战功卓着。"墨子捋了捋胡,告诉钰萱。
"不过,叶公的封地,并不在我们即将要路过的地方,如何将粮食运输过来,熊章虽然为难,倒也想了办法。"墨子接着说道:"现在我们左、中、右三路大军,即将分别行动,楚王带着我们所在的右军和部分中军,继续奔赴吴楚边境,而中军的一部分汇同右军,则要绕道去叶公的封地,拿到粮食,再赶来与我们在疆炽合。"
"师傅,那我们先到了吴楚边境,吴国会不会趁着我们楚军人少,而先发制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钰萱听了熊章的取粮计划,担忧的又问道。
你想到的问题,楚王也想到了,他刚才下令马上要召开军事会议,商量对策,他让我也参加此会。"墨子告诉钰萱,并在对钰萱说完后,立即起身向楚王的王帐走去了。而这样类似于高级参谋的军事会议,墨子受邀,而钰萱却并没有机会。
墨子临走的时候,钰萱又忍不住关心的问道:"师傅,你可有办法?"
墨子微微一笑,胸有成足的样子,点了点头,答道:"办法我想到了一个,一会儿我和楚王及开会的几位军中大员商量一下,看是否可行。"
直到近一个时辰,高层军事会议才开完,钰萱再次见到了墨子。她自然关心的询问会议上可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
墨子告诉她:"楚王采纳了我的计划,我们已经有了方法。那就是虚张声势!"
如何虚张声势,钰萱听到这,兴趣一下子提了起来。
墨子说道:"熊章已经拟定了紧急文书,并已经让人抄写了很多份。这些文书将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被带到吴楚两国的边界,进行张贴,同时带去文书的人,还会广泛散布和文书上的一致的消息。"
"文书上是何消息?管用吗?"钰萱的好奇心被墨子的话,引得越来越重。
墨子说道:"文书的大致内容是:督军永泰率边军3万、长宁王率赣南守军2万、广庆王率领封地部将1万余兵力,共计6万人,务必在本月初十,与楚王率领的京师汇合于长庆,分进合击,共讨吴贼,延误者军法从事!"
钰萱听到那么多人名,一时间云里雾里。墨子看她迷茫的样子,便又解释说道:"本月初十,正好是我们按计划,到达楚吴边境的时日。文书中的那些人和军队全部属实,但并不会真的从那些地方集结而来,这份文书只是虚张声势。其实情,只有在在开会现场的我、楚王以及几位军中要将知情。吴军派到楚国边界这一方的探子必然从边境看到或听到以楚王名义,大举集结兵力的消息。这样一来,吴军看到文书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师傅你不仅是墨守成规,还真有些计谋!"钰萱听了墨子的解释,心里佩服起师傅的足智多谋,临危不惧。
"那石纥在场吗?"钰萱心中一喜的同时,又担心起这个人从中破坏。
墨子答道:"熊章已安排石纥于昨日率军,前往叶公封地取粮了。他并不知情。"
钰萱听到师傅这样说,心中舒了一口气。
熊章率领京师右军和中军的一部分合计5万余人,浩浩荡荡的走了4天,终于将军队开进到楚国和吴国的边境长庆。而带队绕道去叶公属地取粮的左军统帅石纥则率剩余的3万余兵力,又过了7天时间,也来到了长庆,与楚王熊章汇合了。
而在这7天时间内,吴军的确按兵不动,想必墨子想出的那条妙计真的让吴军信以为真,不敢贸然进犯。
随着石纥一起运来的,还有一车车的粮食,钰萱不放心的随机查看了下那些运粮车上的粮食口袋,口袋里装的还果真都是千真万确的白花花的米和面粉。难道自己过度提防石纥了?钰萱看着正在搬运粮车上粮食的士兵,一时间有些错愕了。
石纥到来以后,熊章重新作出了战术安排,他命右军统帅石纥为开路先锋大将军,分派给他了3万的轻骑兵,驻守更靠近吴国的蒙江北岸。而熊章则带着5万大军驻守在长庆。
吴国的信使传来了战书,熊章把所有军里高层的将领都召集在一起开会商讨,师傅自然被请了过去,离长庆15里远驻扎在蒙江北岸的石纥也被召了回来。
春秋战国时期的战争,作战双方要师出有名,也就是战书上要写上战争的理由和借口,以显得己方作战的正义性。更与我们现代不同之处的是,战国时代的战书上,还要把第一次双方交战的相约疆场以及时间也写上去。
墨子从熊章的军帐中回来,钰萱就开始好奇的问他战书上的内容。
说到开战的理由,钰萱听了墨子的介绍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她觉得真是有些牵强与好笑。
理由是,楚国的特派使节出使越国,经过了吴国的领地,却并没有向吴国报备,因此,吴国认为此举是藐视吴国宗主权,吴国要发动战争讨伐楚国。
她忍不住对墨子说道:"师傅,这样的开战理由,在2400多年后的现代,完全说不通,很荒谬。"
墨子却回应钰萱道:"楚庄公时期,楚庄王想攻打宋国,但又没有现成的理由,于是楚庄王就故意派出使者,途经宋国,出访齐国,却故意不向宋国借道,于是宋国首先向楚国发了战书,楚宋之战便开始了。钰萱,你有所不知,这就是我们战国时代国与国之间的规则,即使是周天子的使者过境,也必须向该国借道的。"
钰萱听了墨子的解释,答了一声"哦",只觉得又涨了见识。
墨子还告诉钰萱,5日之后,便要开战了,作战位置,果然不出所料,第一回合的对垒在蒙江北岸,也就是在离石纥带领的3万大军更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