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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暗下来,黑夜将至的时候,钰萱才觉得有些饿了,她趴在床边,说道:“乙鸣,我饿了,你饿了嘛,渴了吗,你好歹应我一声。”钰萱一直断断续续给他说话,但乙鸣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神医刚刚又给乙鸣扎了一次针灸,之前还喂他吃了一碗药。钰萱见神医扎针结束,对正欲离开,她拦住神医的去路,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道:“圣手,我有个不情之请,乙鸣若这次挺不过去,你就让他服用移魂丸,而我也求你成全我,我也要同他一起,一起服下那移魂丸。”
神医惊诧的看着钰萱,说:“移魂丸倒是还有,但你知道吗,服用移魂丸的条件是,此人已经处于濒死状态,你好好的,健健康康,怎么能和乙鸣一样。”
钰萱又急着说道:“我这一天,一直守着昏迷的夫君,之前我还犹豫,但如今我想好了,我不愿意独活,我愿意和他一起去了。求你找个少些痛苦的方法,成全我与乙鸣,让我随着他一起服用移魂丸。圣手我求你了!”
“但是鸣子已经向老夫打过招呼,让我万万不能让你服毒或者什么别的更惨烈的方式, 随他而去。”
钰萱没想到,她自从向乙鸣提过一次一起服用移魂丸,被乙鸣拒绝之后,虽然彼此后来都未再提及,但他还是记在心上,对她有所提防。
“圣手的意思是,你答应了他,就不会再答应我了,是吗?你就忍心让我和他阴阳相隔?”钰萱无奈的问道。
“恕我不能按照夫人的话去做,我是从医之人,我所做的是救死扶伤之事,若将你这个好好的人害死,我的良心实在过意不去。再说,鸣子和我是莫逆之交,我答应他在前。夫人,他已经拜托我,在他濒死的时候,服用移魂丸,他说若和你有缘,他就会移魂到今世,再来与你相遇。”
“他……他同意服用移魂丸了?”钰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神医点了点头,答道:“是的,他定没有告诉你,因为他害怕事与愿违,自己即使移魂成功也不能与你在同一个时间相逢,让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怕你的整个余生枯等他。今天你求我让你以死相随,你们彼此用情至深,我虽不能成全你,但也告诉你这些,让你有一丝丝的希望吧。”
钰萱听了神医的话,心中突然涌起的感动与悲痛将整个心绪都搅得乱乱的。钰萱思量着神医刚才的话,心中那个与他以死相随的想法却越发强烈。
是的,现在钰萱已经知道了乙鸣的决定,但她真的怕如他所担心的,怕自己再也找不到移魂复生后的乙鸣,用整个余生枯等他,为何不随他一起死去,一起移魂,那样他们在一起的机率定要大很多。
钰萱的心意已决,就算神医不帮她,但她也会找到其他的办法。她赌只要自己也处于濒死的状态,既然神医已经知道她要随夫而去的决心,他手中的移魂丸也一定会为她所服用。如今自己该怎么死去呢?
就在钰萱思考着如何死去的时候,乙鸣竟然幽幽转醒。他先是指尖动了动,之后睁开了眼睛。
钰萱喜出外望,立刻扑到床前,激动的呼唤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圣手,乙鸣醒了!”
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钰萱生怕乙鸣就这么一睡不起,或是发展到最坏的可能,但他也一定舍不得这一世,对她对儿子有太多的牵挂,他终于挺了过来。
之后的几天,乙鸣在渐渐恢复,病情还算平稳。反倒是钰萱的脚,被那侍卫实实的一踩一撞,走路越发的疼痛。乙鸣把那撞钰萱的侍卫调离了蔚然宫,并让宫中的江医官隔一日就来为钰萱换一次药。钰萱也明白伤筋动骨的事情,是不能立刻恢复。
医官来给钰萱换了几次药,她与医官渐渐熟络起来。有一次趁乙鸣不在的时候,钰萱便问起江医官,有哪一些毒药可以迅速置人于死地。
那医官先并没有在意,还向钰萱娓娓介绍,但之后再隔一日他再来换药的时候,趁乙鸣又是不在,钰萱便终于向江医官开了口:“江医官,能不能劳烦你将你前日你说的那种毒药带给我?我并非要谋人性命,只是……。”
正在为钰萱换药的医官,听了她的话,猛然抬头,眼中一片惊讶与惶恐,他说道:“夫人,这种药的使用在整个宫中,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它储藏在药房中,要有几道程序批准后,才能取得,不是鄙人可以随随便便带出来的。”
钰萱问他,要何种程序,江医官给她细说之后,钰萱估摸着,这医官的确不能搞到,但兴许青宁会有些办法。
钰萱的腿还没好,不能跑出宫到青宁府上去找他,只能指派个身边信得过的仆从,在青宁上完早朝之后,堵住他的路,叫他背着乙鸣,来找她。
青宁果然避开乙鸣,找到了钰萱。钰萱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全告诉了他,青宁听了钰萱的想法,惊讶的说道:“钰萱你别这么冲动,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我虽然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世上的夫妻不也都是一个先走,一个后走。”
钰萱回应道:“青宁,你也知道,我和乙鸣经历了那么多艰难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怎么转瞬间就到头了,我不甘心啊。再说,我来自2400多年后,我在这里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相守相伴的也只有乙鸣了。若他走了,我形单影只的留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意义。”
青宁依然反对的说:“我相信乙鸣若看见你死了,而且让他知道是我帮助你的,我怕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乙鸣侯也不能原谅我,坚果儿长大懂事后更要恨我。对啊,钰萱,你不是无依无靠,你至少还有坚果儿啊!”
青宁提起坚果儿,钰萱沉默下来。是啊,如今钰萱想到有可能要舍下坚果儿,随乙鸣而去,她便只想时时刻刻都陪着小坚。此刻的小坚果正是学会了走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阶段。钰萱时常牵着他的小手,东走西走,地上的石头、树叶,甚至映在地上的影子,都是他的玩具。
这段时间,坚果儿对影子特别好奇,在太阳下,孩子拉着钰萱的手,指向地上的影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坚果儿的影子,我动他也动。”钰萱看着地上他们母子两人一高一小的一双影子,想到自己以后也许不能陪伴在坚果儿身边,陪他慢慢长大。钰萱无奈的仰天叹息,阳光刺眼,钰萱突然泪流满面。
有时候坚果儿特别粘人,钰萱离开坚果儿半天时间,他再次看见妈妈回来后,会激动得翻着小脚丫,喊着“妈妈”一头扑进钰萱的怀里。每在这时,钰萱就会母爱泛滥,她留恋坚果儿天真无邪的笑脸,肉嘟嘟的小胳膊小腿,更珍惜母子间无限的依恋。钰萱抱起扑进怀里的孩子,望着一旁浅笑的乙鸣,钰萱只想把一家三口那甜蜜的相拥相伴牢牢记在心中,刻在记忆里。因为钰萱不知道,这样的机会还有多少。
钰萱身为母亲,坚果儿是她和乙鸣爱情的结晶,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怎会舍得离开他。但钰萱顾不得这么多了,她知道坚果儿没了爹娘,但身在这样的王侯之家,他衣食无忧,小时候就算没了我,也有非常疼他的祖母,有两位姆妈时刻不离的照看,再长大一点,他还会受到良好的教育,有最博学的太傅教他学习,有那些顾命大臣会辅助他治理国家,他一定会长大成人。在坚果儿和乙鸣之间,钰萱作出了最为艰难与痛心的选择,她要随乙鸣而去。
钰萱想到这些,含着泪对青宁恳求道:“坚果儿我是舍不得,但我不得不在乙鸣和孩子之间做出选择,我已经想好了,我想随乙鸣而去。青宁,求你了!”
青宁终于勉强的答应了钰萱,钰萱看青宁松口答应了自己,自然对青宁十分感激,他临走的时候又说道:“如今我要帮你死去,你却这么感激我,钰萱,我心中觉得怪异又内疚啊。但是你执意如此,我便试一试,也许民间更好搞到这种毒药。”
送走青宁后,钰萱让姆妈将坚果儿抱来,钰萱腿还没好,她便把坚果儿抱在腿上,她随手取出花瓶里的一支楔放到桌子上,拿给坚果儿玩耍。坚果儿肉肉的小手不停歇,他一会儿掰着花瓣,一会扯着花叶,一会儿又拿到鼻子旁闻花香。那探求的模样可爱极了。
钰萱看着孩子,在心里默默对坚果儿说:“坚果儿,妈妈对不起你。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圆满的。可是硬要妈妈选择,我只能撇下你,随你爹爹而去。我知道你会怨我,撇下那么年幼的你。但是,只因为我太爱你的父亲,也许等你长大了,经历了爱情,也有了自己刻骨铭心相爱的伴侣,就明白妈妈此时无法两全其美,下定决心要抛下你的那份锥心之痛了。”
托付青宁找毒药之后的第三天,乙鸣让钰萱陪他在宫里走一走,说是弥补那天他本来说去湖边,却突然发病没去成的遗憾。钰萱的脚有不便,乙鸣想得很周到,已经提前给她叫来步辇,乙鸣则慢慢的走着。
他们走到湖边,又一次来到乙幸的兽舍,乙幸早已是“大酗子”,与立在它旁边他的“小媳妇”正优哉游哉的吃着鲜美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