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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妙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她跟在乔子凡的另一侧,眸光一闪,忽然道:“子凡,你想不想知道我不开心的时候会怎么做?”
“怎么做?”
“去喝酒!”舒妙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的烦心事很多很多,数之不尽,但每当有压制不住的时候,我都会跑到酒楼里去大喝一顿,酒醉心事散!”
“是吗?那你知道御水都城最大的酒楼在哪吗?咱们今日一醉方休!”乔子凡目光微亮,豪放的说道。
小桃在一侧吓得心都跳出来了,连忙拉着乔子凡的袖子道:“娘娘,要喝酒就回府再喝吧,外边不安全。”
“没事,我与舒妙很久没见了,你回去吧,我们好好叙叙旧。”乔子凡冲小桃一笑,揽着舒妙便走。
小桃见劝说无果,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终风楼雅间,二人相对而坐,不大的方桌之上摆满了酒瓶,舒妙缓缓为乔子凡满上,说道:“几日咱们不醉不归,所有烦心事都与咱们无关!”
“好。”乔子凡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拄着脑袋,迷离的眼神透过薄薄的窗纸望着蔚蓝色的天际,一杯接着一杯灌入口中。
舒妙桃花般的眸光轻轻望着乔子凡的脸颊,眼底有挣扎一闪即过,旋即坚定起来,她举起酒杯,一仰而尽,乔子凡对不起,我们终究不能做朋友!
乔子凡双目迷离,樱唇微张,端着酒杯遥遥向舒妙酒杯,呵呵笑道:“舒妙你怎么不喝啊?不是说了不醉不归吗?”
舒妙应承着又喝了一杯,见她放下茶杯,乔子凡面带微笑,脑袋一栽,倒在桌面上不省人事!
舒妙面色微冷,缓缓从小腿处抽出一柄匕首,轻声道:“你如此信任我,可我却不能放任自己去信任你!”
绕过桌面她来到乔子凡的身侧,高高举起匕首,锋刃的匕首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晃得人心发颤寒冷!
她容色愈加冰冷,轻轻闭了眼,手中陡然发力向下刺去。
“当啷”一声
舒妙面色一变,手腕一麻,匕首应声脱手,她猛然抬头,雅间的门被人打开,迅速从外边冲进来一队人马,将她团团围住,紧接着,楚烨高大尊贵的身躯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楚烨身后跟着余桓,与被弄晕的小桃。
“是你!”舒妙桃花眸微微眯起,眼中不见一丝慌乱。
“这么久以来的潜伏,真是辛苦你了。”楚烨唇角轻勾,泻出一道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他幽邃的鹰眸看不清里面游荡着什么情绪,但是随着他每进一步,铿锵的声音都踏进舒妙的心里!
舒妙闻言,冷冷一笑:“为主上办事,从不辛苦!如今烨王妃身中剧毒,只有主子手中有解药,不知烨王愿不愿意将烨王妃让给小女子带走呢?”
楚烨冷冷盯着她,没有说话。
舒妙轻笑一声,言词犀利:“还是说,在王爷的心里,计算谋划远比娘娘重要?”
“你想要什么?”楚烨不紧不慢来到舒妙跟前,那模样,乔子凡的生死仿佛与她毫无干系!
舒妙的被轻轻揪起,她似乎有些不想相信,彼时两人恩恩爱爱,宠溺无边,可一旦她的安危与楚烨的利益相冲撞,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掉!
她默默垂头,望着桌面上酩酊大醉的女子,她那样单纯,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权力的牺牲品!
“主子要我杀了她!楚烨你说我今日会不会得手?”舒妙突然妩媚一笑,桃花魅眸仿佛点了淡淡春水,盈盈的望着他,自信满满。
“你大可以试试看,看你成功之后,楚沉瑾会不会杀了你!”楚烨缓缓说道,眼神平静。
舒妙心尖一疼,她缓缓的笑了:“主子要我死,我便死了就是!”
楚烨没再说话,竖掌一挥,众人瞬间围住舒妙,任舒妙功夫再高,也不是这群精兵卫队的对手,不过片刻,便被毫无疑问的摁跪在地上。
她蓦然回过头来,楚烨已将醉的不省人事的乔子凡打横抱进怀中,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将她人头砍下来,亲自送到瑾王跟前!”
天空中阴云滚滚,闷雷轰然而至,整个天地都压抑在了一起,大雨轰然落下,密集剧烈的让人看不清楚前路。
一骑人马在瑾王府外翻身落下,将手中匣子递给守门之人,身形利落,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舒妙的人头摆放在瑾王府的书房里,正对着楚沉瑾,他双目阴沉冷鸷,缓缓扫过深垂着头吓得打颤的人身上。
那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哀求道:“奴才真没看清那人长相,他来了就走,外边雨下的太大了,奴才根本就看不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楚沉瑾双眸轻闭,摆了摆手,阴沉的嗓音有些许疲惫:“你下去吧。”
他站起身来,阴沉而高大的身影挺立的笔直,面无表情,来到窗前负手而立,她应该知道了罢……
他这样想,住在瑾王府那一夜那个欲以侮辱她的男人,舒妙今日的刺杀……
她都应该知道了罢。
窗外大雨倾盆,哗哗啦啦的拍打着地面,激起一个个巨大的水泡泡,有风顺着窗户吹进来,让人无端感到寒冷。
这时,冯益扣响书房的门,得到准许后走上前来禀报道:“回禀王爷,终风楼的事情,烨王妃好像都知道了!她体质惊奇,百毒不侵,是以当时一直处于醒着的状态。”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让他打探这般无聊的事情,但是当她查到乔子凡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之后,他还是大大的诧异了一下。
百毒不侵么?楚沉瑾英俊的面容紧紧绷起,良久,他低沉森冷的声音混合着窗外倾盆大雨传进冯益的耳朵里:“春节国宴将至,计划启动吧!”
冯益深深叩首,旋即迅速走了出去。
他重新来到桌案前,盯着舒妙圆睁的桃花眼,好似在控诉着什么事情,但是终归她没有机会了,没来由的一阵厌恶恶心,他伸出手,一把捏住舒妙项上人头甩出窗户:“自作主张,死有余辜!”
窗外大雨寒凉无比,那惊人魂魄的人头深深镶嵌在泥泞的土地里,任由大雨哗哗落下将她脸上的血水冲散,露出狰狞的,不甘的,悲伤的脸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