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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夜里,听见你的哭声,那么痛彻心扉,那么撕心裂肺,我想安慰你,抱住你,对你说,有我在呢,对你说,没关系。.
我走近你,靠近你,抚摸你,拥你入怀,温暖你。
我大致就是这样爱着你的,从来不曾拥有过,只是在想象中爱着你。
你只是那可见却不能触摸的一支烟缕,只是触不可及的梦魇。”
这是欧亚曾写到的日记,对自己苦涩初恋的总结。
这一幕好像又跟严文差不多地存在着,两个人的日记中,共同存在着一个人。
严文曾对欧亚挑衅说:“我没那么爱他,只是喜欢与人争抢的刺激,你才是我最想挑战的那个人。谁让你总是表现得那么无辜可怜,魏俊在乎你,王桐看重你,大家都喜欢你,你真的有那么了不起吗?”
很明显,严文并不是喜欢魏俊,只是因为嫉妒,对欧亚的嫉妒。
当时严文不服气的表情,分明在说,“我没觉得你欧亚有多好,多厉害,多了不起。”
被严文这么挑衅,欧亚没有生气,没有争辩,甚至没有态度。
只是很欣喜,因为严文承认了,承认说,魏俊在乎她欧亚。
就是啊,他在乎,这三个字就足够了,已经足够欧亚从梦中笑醒了。
在欧亚的心里,没什么比魏俊在乎自己,更重要的事儿了。
明知道魏俊也在这座城市,欧亚开始坐立不安。
不敢打电话,发短信又不太合适,欧亚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己满意的借口。
给魏俊发了条短信,“休假几天,想到北京玩几天,去北京坐高铁合适还是坐飞机合适?”
欧亚心想,选择什么交通工具,魏俊作为本职工作,应该会有发言权得多。
这个借口的意图太明显了,可欧亚脑瓜子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了。
没多久,魏俊就回复了短信,“高铁安全。”
“高铁跟飞机能差多少钱?”
“我还是前年去北京的,现在的车票,我也不清楚,网上应该能查到吧。.”
对于自己提出的没头没脑的傻问题,魏抗是认真回答了。
毕竟是吃着铁路这碗饭,魏俊也替欧亚做了高铁的决定。
魏俊的回答,简练的四个字,欧亚却反反复复看了半个小时,这是七年多来,他们之间第一次的短信通话。
欧亚难抑激动,短暂地精神亢奋之后,又是莫名的失落感,虽然还未出现在眼前,欧亚仿佛已感受到魏俊的呼吸,亲眼看见魏俊的笑容可掬了。
跟当年的飞蛾扑火一般,这次欧亚先开口,好像自己就是早已注定了的受伤的那个人。
的确,高铁却是比飞机安全得多。欧亚急忙表达了感谢。
或许,自己和魏抗会有什么可能的吧?欧亚心想。
作为某种表达爱的仪式,欧亚自然地选择了高铁。
窗外平行逝去的风光,时间飞速地流走,一个五分钟,第二个五分钟,第三个五分钟,……,欧亚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每一个时间段,手里紧握着手机。
脑袋里不停地转动着,想象着魏俊此刻正在做什么,在工作,在玩游戏,在吃饭,在笑……
魏俊今天心情怎么样?开心,不开心,平静?还是激动的?
刚才接到她欧亚的电话,魏俊此时会心潮澎湃,还是会觉得无聊厌烦?
欧亚好像一下子多了好多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是关于一个人的。
当然,欧亚现在大脑兴奋,所以她自然地以为那个人也同样地甚至比自己更亢奋。
欧亚急于想了解魏俊目前的一切,她比任何时候都充满了好奇,所以她也会自然而然地以为,那个人也会跟自己一样,急于想了解她欧亚此刻的心情等等一切。
欧亚对自己充满信心,她自信地以为魏俊也会如此地迫不及待。
下了高铁,径直到了酒店,欧亚迅速躺在了房间里,连续数个小时的乘车,实在太熬人了。
这下好了,可算能舒舒服服地躺会儿了。
这个时候,欧亚还心满意足地沉醉在自己的梦乡里,那梦乡,有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已经躺在北京的土地上了。”欧亚第一时间给魏俊报了平安的好消息。
“玩得开心。”魏俊也简单回复了短信。
欧亚异想天开地以为,魏抗会像当年那样,在意自己。只是有时候,“玩得开心”这四个字,有可能只是礼貌用语。
直到半个月之后,返回太原的路上,接到的一条电话,欧亚才觉得自己的自信有多可笑。
欧亚自信地以为时机终于成熟了,是摊牌的时候了。
欧亚趴在床上,鼓起勇气,拨通了魏俊的手机号,没想到还是当年的彩铃声。
欧亚确信无疑,这个手机号就是正确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的,自己没有因为紧张手滑而拨错了号码。
噢,彩铃好长,还没接通,欧亚深深地呼吸。
“喂,”手机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是我,欧亚。”欧亚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镇静。
“哦,从北京回来了呀?”魏俊随意地笑着问。
“刚到家。”
“我还在忙,你有别的事儿吗?”
欧亚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快来不及了,她不想也不能允许自己再次轻易错过了。
“你还在单位啊?”欧亚一时想不出怎么开口。
“没有,我在外面吃饭呢。”
魏俊的声音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欧亚索性开门见山地直接问,算了,不管结果如何,也都是这一回了。
万一答应了,当然皆大欢喜。如果这次没成功,那也是最后一次联系了。
“魏俊,其实我是想问,你最近交女朋友了吗?”
欧亚都在心里想好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自己就说,“我也没有男朋友。”如果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自己也会豁达地回答,“等结婚的时候,一定通知我参加婚礼。”
虽然明知自己没有后路,可在这场语言的较量中,欧亚不想太丢份儿,把自己弄得太不堪了。
手机那头安静了,欧亚紧紧地抓住手边的抱枕,手心止不住地冒汗。
“我正在跟严文吃饭呢。”
听到魏俊的回复,欧亚后悔自己先开口了。
一切来得那么猝不及防,欧亚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完全记不起自己该说什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怎么挂了电话,欧亚很落寞。
是吗?严文说过,他们要结婚了。
一切真的那么毫无察觉吗?当然不是,半个月之前,魏俊发短信说,自己几年前去的北京,这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世界最不会缺席的就是变化,不止是车票价格的变化,更重要的是人心。魏俊其实在说他自己的心也已经变了。
通常,人们只会听到他们愿意听到的那部分,直到最后一秒才不得不接受那最不忍直视的真相。
欧亚分明也犯了这个错误,她后来一再反省自己,要是不那么自以为是就好了。
是啊,变了就是变了。这一刻,欧亚的心里满是悔恨。
欧亚开始幻想,若是当年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不曾分开过,如今和魏俊坐在一起的会不会就是她欧亚了?
欧亚会这样想,只是因为明知自己已经得不到那个人了。
得不到了,才后悔。假如刚才魏俊接受她欧亚了,或许她欧亚还终究不会珍惜。
时常会痛恨坏男人的始乱终弃,可她欧亚又何尝不是呢?
曾看过一句话,“注定了是你的,赶也赶不走,注定了不是你的,永远强求不来。”
换个角度来说,魏俊也许一开始就不是那个对的人,从来都不是。欧亚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