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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祁意味不明地看了尧蓉一眼,“本将军暗中派去南遥的人马,又怎么让你知道?今日你等冲撞圣驾,谋逆在先,又对本将军不敬在后,这条条可是死罪!你等若束手就擒,本将军可以网开一面,留你们一个全尸!”
许大人等人明显一震,观其神态显然是没料到慕容祁这条长线布了这么久。而一旁的尧蓉也是暗中一惊,原来在南遥逼自己上位要和她做交易的那些人的幕后指使者竟然是慕容祁!
可是,慕容祁此人野心勃勃,取大汉江山如探囊取物,直接篡位改朝称制岂不更省事,为何要把她牵扯进来,难道他另有所图?
现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知道幕后之人是他,那待自己顺利登基后,就让他兑现承诺,拿到千毒丹后,她们就溜之大吉!
在这短短的瞬间,尧蓉脑海里却已如千帆过尽,却听那许大人一声大喝:“慕容祁,你不必得意,今日我等就——”
这声怒喝还未落音,众人也未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划过一道猩红倾洒而过,随即而来的是那位许大人的一声惨叫。
“许大人!”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一声,殿外几个年事已高的官员当场晕了过去。
尧蓉心底一颤,却见那许大人身后一人扔掉手里沾满血的长剑,朝慕容祁万分恭敬,胁肩谄笑道:“大将军,下官早就察觉许大人有谋逆之心,今特不动声色,就等着一举击杀此贼!”
慕容祁眼皮却都未撩一下,薄唇轻勾:“本将军只看到你在当堂刺杀朝廷官员!来人,将这些叛党当庭诛杀,一个不留!”
大殿上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嘶喊声响彻在尧蓉耳边,场面惨不忍睹。她第一次目睹如此血腥如此残酷的朝堂争戮,不由面色苍白。她想闭上眼睛,却见一旁的慕容祁邪魅肆笑的目光扫过自己,令她全身毛孔顿开,冷汗盈生!
他不会是也想杀了自己吧?尧蓉不由往后退了数步,却见慕容祁却冷笑道:“陛下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他们心怀不良的下场!陛下年幼,为帝之路漫漫,日后千万可不要偏听偏信,以免令一些人生出不轨之心,以至于害了人家,那可就是罪过了!哈哈哈…。”
慕容祁拂袖而去,大殿上的杀戮也随之结束,却陷入了一片浓浓的死寂中。望着那满地横尸,血流成河,尧蓉深深吸了口气,想大步离开这人间炼狱,可她刚挪动一步,却觉得腿脚瘫软无力,要不是身后的书谣扶着她,想必早就坐在了地上。
慕容祁,他太可怕了!他刚才那番杀鸡儆猴的话她又如何听不出来,势力争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自己却与杀人不眨眼的慕容祁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说不准他哪天一不顺心就会杀了自己!
她生生打了个寒战,心里退意顿生。身后的书谣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同样苍白的面孔上,写满了担忧。
清朗的阳光穿透云层射进大殿里,令尧蓉一阵恍惚。她咬了咬牙站直了身躯。不行!她不可以回去,母亲的寒毒只有千毒丹可以以毒攻毒,自己不能半途而废!
况且,此刻她也走不了了。只见大殿上迅速涌入两列侍卫侍婢开始清理现场,而为首的姜公公朝她道:“请陛下移驾殿外,祭祖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殿外面,百官各部已经重掇妥当,似乎刚才那场争戮从未发生过一样。尧蓉也发现前一直乘坐的暖轿此刻却变成了一驾明黄色帝辇,四面的金柱上瑞凤飞翔,祥鱼戏跃,端庄肃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主陵进发。
自圣祖到刚刚驾崩的延德帝,汉陵里共埋葬了十位皇帝。除圣祖有萱音公主这位大汉唯一的公主外,汉室皇脉皆是一脉单传,所以祭祖仪式上,能正统地称为皇室血脉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是。
自圣祖以来,就严禁南遥尧氏一族入京行走,原因正和她那位传奇的祖先萱音公主有关。传闻当时整个太医局为皇后诊脉皆言此胎必是惺子,可在雷电交加的那个夜晚,皇后却生下了一个气息微弱的小公主。在此之前,大汉有位有言必验的神人国师,曾道“尧氏若出女,则天下大乱,若女不在京,可保平安。”因此小公主刚一落地,便被赐名萱音公主,贬往南遥,从此不可踏入盛京一步。
尧蓉望着前方那座极为高大宏伟的主陵常昭殿,眼里闪过一丝讽刺。她这位史书上载着的南遥尧氏萱音公主的第七世孙,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子!而她如今不光在盛京里呆了一月有余,此刻还踏入了这无比庄严肃穆的汉陵里,圣祖他老人家若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从主陵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