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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啊,你来临安都三个月了。”苏青彦牵着她的手,忽而感叹似的说着这么一句,莫离一怔,附和着点头应答。
苏青彦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在开口,只是牵着她走出了王府,两人安不语,一直走到一座小巧的拱桥上,苏青彦望着桥对面那片槐树,这才轻声道:“到了。”
是她初来临安就遇见他的那片槐树林。
她刚来临安那会儿,正值槐树花期,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着,而今已是深秋,那绿叶已经慢慢变黄,不少落叶纷纷扬扬的飘落,显得一片萧瑟。
苏青彦放开莫离,慢慢的走近这边槐树林,取了腰间的碧萧,放在嘴边,十指轻轻捻动,一阵缠绵的音符从他嘴边溢出。箫音带着几分萧瑟,就像在山谷里回荡一番,最后又落回山脚。.
秋风袭来,又有大片大片的树叶不断落下,莫离紧跟着他身后,走进槐树林,那纷纷扬扬的树叶,就轻轻的落到她身上然后又缓缓掉落在地。
苏青彦看着她,眼底的深情慢慢浮现,吹出的箫音却不知怎么的,带上了几分悲戚,就像有人在低低哭泣,低低倾诉,低低埋怨一般。
莫离内心触动,抬眸望向那一身白衣翻飞站立在槐树林的裴苏青彦,只见他闭着双眼,面色平静如水,箫音绵延不绝的从他嘴边传出,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好似在哀悼祭奠什么一样。
箫声不急不缓的,却吹的人心里一阵疼痛,呜呜之声,带着几分哀伤和不舍。
这首曲子苏青彦并没有吹完,放在碧绿长萧上的手指,突然收回,左手握着长萧在指间把玩着,睁开的双眼,静静的望着莫离。
莫离亦是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眼神闪烁,却不曾开口。
“每当我遇到心烦的事情,就会一个人来这里。”苏青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落寞,如玉的脸庞更是带着一股浅浅的哀伤。
莫离没有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开口往下说。
“我和青钰一母同胞,父王去后,我身边就只有他一人。当年这里发生了一场大乱,娘亲离逝,青钰断了双腿,我自此便离开王府,四处云游,淡出世人视线。”
苏青彦短短几句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可莫离却听得心惊肉跳,亦是明白这些事情背后的惊心动魄,这也难怪,苏青钰去后,他会这般悲伤。
“青钰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缠着我,长大了亦是如此,我却总因为他残了双腿,心怀内疚,对他百般纵容,这才导致了他如今偏执又残忍的模样,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般,纵火焚身自尽……”
莫离听得出来他语调里的哀伤,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苏青钰的为人,她不想过多评判,如今人已逝,说再多,也只是徒然。
“其实,青钰比我更适合坐这汝阳王的位置……”苏青彦低低叹息一声,心中悲伤难平。
莫离望着苏青彦,突然就想到,也许,这些年,他过的也很艰难吧,帝王之家争权夺位,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父子之情、手足之情。他和苏青钰这般兄恭弟友的,真是相当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