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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低估了古三月的冷静跟决绝,回到大殿后,古三月立马把小七叫到房间。.
小七见她穿着玄止的衣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诡异地笑了笑:“昨天战况如何,有没有让他三天下不了地?”
古三月瞥了眼他幸灾乐祸的样,冷静道:“去给我抓一贴避子药,熬好后端过来,速度要快。”
小七敛去嬉笑,严肃地看着她:“你……你就不怕被玄止知道?”
“他知道又能如何,我跟他明说了的,我不能生孩子。”
“他昨天向你提生孩子的事了?”
“嗯。”古三月点头道,“他说要我给他生个孩子。”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古三月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想,我现在的情况,当然不能要孩子。”
小七叹道:“三月,巫族现在已经拿下了,要不你就……就答应他吧。”
“不行。”古三月毫不犹豫地回绝,“我要生了孩子,就会有软肋,栖川枫一旦拿孩子要挟,我该怎么办?”
小七低着头不说话。
“我跟玄止都不是软弱之人,所以我不用担心他,他也不用担心我,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自己的事。然而一旦有了孩子,我跟玄止都有了软肋,做起事来就束手束脚。”
“我尊重你做的任何决定。”说完后,小七转身走了出去。
古三月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想起昨夜跟玄止的疯狂,蓦地脸上泛起红晕,似乎现在还能感受到里面的滚烫。
昨晚上,玄止要了她很多次,比以往每一次都疯狂热烈,而且次次都把精元留在了她体内。
玄止说让她生个孩子,其实她也想,可是……
想到玄止抚摸着她肚子时的温柔眼神,她心里便隐隐一痛。
但愿玄止不生她的气,就算生气,她也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小七甩着钱袋子,朝街上药铺走去,快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有些犹豫。
他替古三月抓避子药,要是被玄止知道了……想想他就觉得背后一阵阴寒。
但一想到古三月的话,他觉得挺有道理,一旦有了孩子,就会成为他们致命的要害。
想通后,他迈步走了进去,不多时,他提着一袋子药晃晃悠悠地从药铺出来,转过身朝着宫殿走去。
刚好玄止在对街,于是便目睹了小七抓药的过程,
本来他正要出城,此时,却不急着走了。
他看了眼四长老:“你去茶楼等我,稍后我来找你。.”
言毕,他快速朝着药铺走去。
“掌柜的。”玄止屈起指头敲了敲柜台。
“哎,这位公子,您有什么需要?”
玄止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我问你,刚才那个男子,他来买的什么药?”
“公子,这不太方便向您透漏吧。”
玄止又摸出一锭银子,笑道:“方便透漏了吗?”
药铺老板看着柜台上的两锭银子,眼睛都在冒光。
“快说吧,他拿的是什么药?”
“避子药。”
玄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抓起柜台上的银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哎哎,公子,我都跟你说了,你怎么……”
然而玄止已经走远了。
小七提着药包正往宫门走去,突然肩膀被人按住。
他一扭头,顿时吓得面色灰白。
玄止邪笑着看了眼他手中的药,淡声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小七把手往后一背,结巴道:“是……是我的药。”
“什么药?”
“我最近有点咳嗽,就去药铺抓了一贴止咳的药。”
玄止阴冷地笑了声:“那我陪你一起去熬药,熬完了,看着你喝下去。”
小七装不下去了,他一个大男人,喝什么避子药。
于是他把药包往玄止怀里一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是什么药,昨天她去找了你,一夜没回来,今天早上她让我来药铺抓一贴避子药。”
小七很平静地说完,只见玄止脸上笼罩着寒霜。
“你别怪她,她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小七见玄止脸色阴沉冷凝,似乎越来越生气,于是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当即怒吼道,“玄止你有什么资格在这生气,她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又是她什么人,她凭什么替你生孩子。”
玄止冷着脸不说话。
小七冷哼道:“你一句话让她给你生个孩子,她就该替你生孩子吗?你给了她什么身份,是妻还是妾?”
玄止依旧冷着脸不说话。
“玄止你他娘真不是东西!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别说她不同意,我这关你就过不了!你吃完抹抹嘴就走,还想让她给你生孩子,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以后别想随便占便宜,你连最基本的身份都不能给她,还想跟她在一起,白日做梦!”
吼完后,小七抓起药包,转身进入宫门。
而玄止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没说话,也没有对小七进行报复打击,更没有追上去。
小七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在他心口上一寸一寸地割。
缓过神后,玄止飞身冲了进去,一路狂奔,朝着古三月住的大殿跑去。
古三月换好衣裳,喝了点清粥,刚从膳厅出来,便看到小七提着药包回来了。
“怎么出去这么久?”
“路上遇到个熟人,聊了会儿,就耽误了一下。”
古三月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能有什么熟人?”
小七直接转移话题:“我去厨房熬药,你回屋歇着吧。”
“嗯,那行。”古三月刚走两步,想了想,又转回身来,“算了,我自己熬吧,你跟小豹子去城外巡查一圈。”
她拿着药正要朝厨房走去,突然只见一道身影闪过,回过神时,手中的药不见了。
玄止身形快如鬼魅,拖过她手中的药,直接扔进了水池。
“你有病啊!”古三月恼怒地瞪着他。
“对,我是有病!如果爱上你是一种病,那我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小七很识相地退了下去,并遣散了所有人,偌大的殿中,就只剩下古三月跟玄止。
古三月目光冷冽地瞪着玄止,而玄止丝毫不退让,眼中寒意比她更凛冽。
方圆百里,都快被他们两个冻住了。
对峙半晌,最终还是玄止先败下阵来。
“三三,别闹了,好么?”
“谁跟你闹呢,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清楚。”古三月咬了咬牙,“那我现在就再跟你重说一遍,我不想生孩子。”
玄止刚压下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我不准你吃避子药!”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再来烦我。”说话间,她转身朝外走去。
玄止追上去一把拉住她胳膊:“你去干嘛?”
“你把我的药扔了,我要重新去……”话没说完,看到玄止扬起的手,古三月冷笑了声,“怎么,你是想打我吗?”
玄止手掌扬在半空,目光凛冽似刀,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他握拳砸在了身旁的一株合欢树上,顿时手背裂开,流出血来。
古三月心口一抖,看着他紧握的拳头滴滴答答流着血,心里阵阵绞痛。
她上前拉着他的手,眼中满是心疼,语气也软了下来:“玄止,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不想生孩子,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不想让我们两个被束缚住。”
“三三,我心疼你,不想让你跟着一群男人东征西战,不想你受苦。你一个女子来着葵水,却还要像个救世主般挡在一群男人面前保护他们,我的女人,却要去保护别的男人,我心里难受,我不高兴!”
古三月不说话,低头轻轻吹着他的手背。
“我知道,要是直接开口让你别打仗了,你肯定不同意。我没办法,所以只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只有这样,你才会爱惜自己。”
玄止越说越难受,声音甚至都有些哽咽。
而古三月依旧不说话,撕下一块白色衣角,擦去他手背上的血。
“三三,我们成亲吧,就今天。”
古三月不慌不忙地放下他的手,抬头看着他,平静地问道:“我以什么身份跟你成亲?”
玄止:“……”
古三月笑了笑:“‘古三月’这个身份已死,‘古三夜’现在是南曲的将军,那我该用什么身份跟你成亲呢?”
日光泼洒在林间,印下斑驳的暗影,而玄止站在暗影中,眸中情绪难辨。
古三月却很平静,她平静地替玄止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衫,平静地开口。
“玄止,你心疼我,可我也心疼你啊。当初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替我改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真的不在了,我后半生都会活在痛苦中。”
“你消失的那两个月,我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想你。当时我就在想,你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你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有人疼我,宠我,对我好了,因为不会再有第二个玄止。”
“那时我特别后悔,后悔自己没能好好爱你,后悔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真情。你带我游湖那天,把你的那只狗都带过来了,其实当时我就该想到,你是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可我却没发现,因为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太少了。”
“你最爱用的扇子是清风玉骨扇,你最爱喝的酒是桃花酒,你最喜欢枕着手臂躺在摇椅里晒太阳,你没事就爱看春宫图,你无聊就喜欢捉弄人……”
她的语气始终无波无澜,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下。
“你在的时候,我很少注意你的举动,你走后,我再回想起来,每想一次,心里就难受。”
“玄止啊,你爱我,想给我最好的一切,想把我呵护着捧在手心里疼。可我也爱你啊,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软肋,也不会让你成为我的软肋,更不会制造出我们共同的软肋。”
“待江山稳定,天下统一后,你再来风风光光的我。”
玄止点头:“好,待天下统一后,我一定让你风光大嫁,给你盛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