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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说过,你不要再跟着我,明天也不用进公司了。.”
袁宓璇一怔,侧眸一看才发现,男人是对着她侧后方不远处一位穿着套装的女人说话。
听到老板冷硬地下了指令,苏意芬震惊不已地瞪大眼,许久才颤着声嗓开口。“你……你真的要这样对我?”
几年前,瞿以航继承家业,成为慕亚百货的营运总裁。
从他进公司开始,没有一个秘书能在内敛、严肃、冷酷、要求超高的工作狂老板底下任职超过一个月……唯独她。
在上个星期跟着老板到法国出差,回国的前一晚,她鼓起勇气,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床上,想由秘书关系晋升为他心中那个特别的女人。
没想到他却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并告诉她,她被解雇了!
她不敢置信,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对她,就算他隔天一早由法国飞回台湾的路上,不再仰赖她处理琐事,与她切割得清清楚楚,她还是缠着他要一个答案。
瞿以航无视她的震惊与指控,冷声道:“这件事,我记得我们昨天已经讨论过了,你逾越了本职,我没向你索讨我的损失已经算仁慈了。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出关后,本该分道扬镳,但她却抢着要替他拉行李,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惹得他不得不回身再次把话说清楚。
苏意芬不死心地问:“以航,我跟了你快三年,你怎么可以——”
瞿以航受够她的痴缠,充满遗憾地冷瞥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显然你跟在我身边的这三年是浪费了,脑子一点长进都没有。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话落,不待她反应,他转身挪动步伐向前。
他的脚步沈稳坚定,手工皮鞋的鞋跟敲在地砖上,发出无情的回音,伴随着他的评判,刻薄冷酷得令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苏意芬太习惯这样的他,仍旧不死心地奔上前拉住他的手。“以航……不要这么对我……”
这个女人居然连职称都忘了,敢直呼他的名字?
浓眉微拧,瞿以航甩开她的手,继续向前。.
甩脱的力道无情,苏意芬的高跟鞋扭了下,整个人跌在地上。
袁宓璇在旁目睹这一切,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太无情了吧?
她正想去扶跌坐在地的女人一把,后者却倏地站起身,脱掉其中一只高跟鞋扬声喊。“瞿以航!”
男人的脚步一顿,心里暗叹了口气,回过头,就见一只高跟鞋倏地砸来。
他头一偏,鞋跟划过他的额角,留下一道血痕。
袁宓璇被这激烈的状况吓得一怔。
这……这是什么情形?男人会不会扑上来扁人?她要不要叫航警来协调处理?
在思绪乱转之间,男人出乎她意料之外地用足以杀人的冰冷眼神,定定凝视着拿高跟鞋丢他的女人,最后嘲讽地朝她扯唇一笑,转身离开。
袁宓璇松了口气,瞥了女人一眼,见她狼狈地脱掉另一只高跟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所以……事情落幕了吧?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父母已经在机辰厦外的候车处等她;她匆匆拉着行李往外走去,无暇再细思关于刚才夸张的戏码。
第1章(2)
晚餐时间,瞿家大宅的饭桌上,除了碗筷发出的细微声响,静得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瞿太太的身体虽然不好,却是喜欢热闹、爱说话的活泼性子,她知道儿子今天刚由法国出差回来,便打了通电话把搬出大宅独居的儿子叫回家吃饭,让家里的厨子帮他补一补。
兴许是太久没一家人同桌吃饭,她忘了本该父慈子孝、和乐融融的天伦之乐,在瞿家是完全看不到的。
丈夫严肃寡言,儿子在他魔鬼式教育的训练下,惜字如金,面瘫程度不遑多让。
因为两父子的个性,让饭桌上的氛围过分沈静,空气滞闷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抬眸瞥了瞥丈夫,再看了看儿子,暗叹,不知这些年来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今晚若她不主动找话题,气氛绝对是继续冷下去,直至吃完饭吧?
瞿母心思一定,看着儿子额头上的纱布,问:“伤口没事吧?”
瞿以航一愣,随即应道:“小伤。”
顺着话题,瞿母跟着又问:“听说……苏秘书不做了?”
儿子在五年前接掌了营运总裁的位置后,公司业绩开出红盘,表现亮眼。
可惜,儿子被丈夫训练得像个机器人,冷淡严肃、要求高、态度强硬,在他手下工作的人战战兢兢,更别说是跟在他身边的秘书。
人家是一年换二十四个老板,他们家儿子是一年换二十四个秘书。
好不容易找到像苏意芬这样不怕儿子的冷面、严厉,资质又不错的秘书,却没想到撑了快三年还是败阵而下。
瞿以航虽已能独当一面,但公司里还是有不少老臣时时睁大眼“督导”他这个年轻总裁的一举一动;当中,自然有父母以“关切”为由安插的眼线。
所以他不意外母亲会这么快得到苏意芬被他辞退、并有失淑女风范地给他一个“离别纪念”的消息,更不介意这些事被搬上台面关切。
“嗯,今天被我炒了。”
原本专心吃饭的瞿荣灿放下碗筷,抬眼望向儿子。“怎么回事?”
“做得不好就辞了。”
听儿子答得轻松,瞿母语重心长地说:“以航呀,不是妈妈说你,苏秘书工作能力不错,也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了,怎么说辞退就辞退呢?接下来你要上哪里找这样的人才?难不成又要过回之前那天天换秘书的日子?”光想她头就痛哪!
这道理瞿以航不是不懂,但苏意芬逾越了上司与下属的界线,动了公事以外的心思,即便她有再好的工作能力也是枉然。
“回国的前一晚,她光着身子爬上我的床。”他一脸淡定地开口,语气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瞿父和瞿母不约而同地露出错愕的表情,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瞿以航徐声又道:“有钱不怕聘不到人才,这件事爸妈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瞿荣灿不认同。“这秘书的角色看似简单,对一个优秀领导人物却有举足轻重的影响。这次秘书人选由我来挑。”
“爸!找秘书这种事不需要您插手。”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事事需要询问父亲的小男孩,很多事都可以自己作主。
瞿荣灿威信十足地扫了儿子一眼。“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那铿锵有力的声嗓,彻底展现自己仍是握有瞿氏大权的实权者,以及一家之主的气魄。
瞿以航怎会不明白父亲的想法?不过他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行!不过即便是爸爸您挑的人,不合用我照砍,绝不会留半分情面。”
儿子的态度冷硬,威严十足,简直是他年轻时的翻版。
他该引以为傲,却不知怎么地,竟觉得儿子今天说话的语气让他听起来着实碍耳。
虽说儿子这模样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但……自从退位不管事后,他愈觉儿子冷硬强势的嘴脸……很机车。
难道他真的如妻子所说,太过求好心切,把原本好脾性的孩子给调教过头了?
如果儿子之后因为这副机车模样而娶不到老婆,会不会全算在他头上?
瞿母不知丈夫内心想法,看着一个专制霸道、一个严厉冷峻,相互对峙,没好气地暗暗踢了丈夫一脚。
一家人难得吃饭,她可不希望到最后父子两人又为了公事摆臭脸,坏了气氛。
瞿荣灿接收到妻子的暗示,清了清喉咙,放软了语调。“人是跟着你,自然由你作主。”
闻言,瞿以航紧绷的俊脸一缓,应了声后继续吃饭。
瞿母看着儿子优雅冷然的俊美模样,心头却是一凉。
为他生这张好面皮有什么用?
这样严厉、冷漠,搞得身边的人如履薄冰、紧张兮兮,不要说聘不到秘书可用,他年纪也不小了,却没半个对象,到底要蹉跎到什么时候才想结婚?
偏偏儿子对于结婚的事敏感得很,一句都提不得,让她这顿饭吃得不甚欢喜,怕是白头发又要操烦到多了好几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