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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本来是等着宫欧吓得来求他,却没想到反倒被宫欧看穿一切。.
兰亭虚弱地站在那里,呼吸一下子变得重起来,用以一种看见鬼一样的眼神盯着宫欧,“你……”
“封德!”
宫欧冷冷地扬声。
时小念就看着封德去而复返,他并没有照宫欧的意思去准备撤退,只是来诈一下兰亭的。
兰亭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不禁说道,“宫欧你真不怕死?还不跑?”
“花开的时间不能完全具体到几分几秒,但能算到差不到是哪个时间,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定时在最大的期限,比如说……明天。”宫欧说道,嗓音低沉而性感,“毕竟耗了这么多年,花不开满,总觉得难受,一切都不完美了,对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兰亭难以相信地问出来,为什么他所想的宫欧会全部知道,太可怕了。
“我的管家判断,你有强迫症。”
宫欧冷笑一声。
强迫症。
时小念看向封德,这一点对于封德来说太容易判断了,毕竟宫欧的偏狂症中也带了一些强迫症的症状,对什么都吹毛求疵,连家具搬得有一公分的偏差都会不爽。
像他们这样的人,一件事办不到完美是怎么都不会舒服的,就像身上有无数的虫子在咬。
而对兰亭来说,他执意要等到花铺满整个遂道,然后去见他最心爱的人,仿佛是交上一份最完美的作业。
“……”
兰亭彻底不说话了,被保镖们架着垂着头,眼角的瘀青颜色越来越深。
“兰亭,做个交易吧。”宫欧冷冷地道,“要么,把你手上掌握到的一些机密交出来,要么,我就放话出去,浪花屿上有定时炸弹。”
时小念不明所已地看向宫欧,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视线落到他的手上。
他拔了输液的针,针孔处现在流血不止,他还一副没事人一样。
真是的。
时小念连忙抽起纸巾走过去替他擦掉血迹,然后用消毒棉按住针孔,不让血继续流出来。
“没事。”
宫欧看了她一眼。
“还没事?”时小念嗔怪地道,用力地瞪他一眼,“还要怎么样才算有事?能不能有点分寸?”
有他这么玩的么,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一回事。.
宫欧正等待兰亭的回复,听到这话,他抬眸深深地看向时小念,忽然勾起唇角一笑,笑得那叫一个明媚花开,“时小念,你瞪人的样子真好看!”
“……”
时小念无语了,要不要这么突然地调戏她。
宫欧收回视线,再看向兰亭时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一双黑眸阴沉地看向已经在强忍慌张的兰亭,“怎么样?这个交易如何?”
“你放话出去又能怎么样,与我何干。”
兰亭偏过脸去。
“那你的大仇怎么报啊。”宫欧轻蔑地道。
“……”
兰亭的身体一僵。
“这么多年了,杀害你妻子的凶手一直没有找到,找不到怎么办,那所幸就把当年出事时在浪花屿上的人通通杀了好了。”宫欧说道。
“……”
兰亭的瞳孔一再紧缩。
“遂道那个地方太血腥,用你太太最喜欢的花开遍就洗去了所有的罪恶,可是人都是流动的,怎么能确保爆炸的时候,当年浪花屿上的人还在浪花屿上呢?”宫欧一字一字说道,剖析着兰亭所有的想法,“人就是为名为利的,只要在浪花屿上有利益,比外面生存得好,谁会离开?”
时小念站在那里一直替宫欧按着针孔,听到这里错愕地睁大眼,难以置信,“你是说,兰亭拉起浪花屿的经济是为了……把人都留下来?”
宫欧看她,“这就是你口中的大善人。”
“……”
时小念的身上不由得生起一丝寒气,抬眸看向兰亭,兰亭站在那里,没有反驳,他默认了。
这是多深沉的心思,找不到凶手,就把所有人杀了,那凶手也肯定会死在其中。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所以兰亭才会改名换姓来到浪花屿上,而孝子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化大,也便没有人认得出来。
封德站在一旁,看兰亭始终不选择便开口说道,“少爷,那我就下去安排了,现在那些深受兰先生恩德的居民还纠缠在兰家外面,真是懂得感恩的一群人,不过,要是知道浪花屿上有炸弹,恐怕都要跑路了。”
“去吧。”
宫欧说道,并不急躁,低眸看向时小念的手按在他的手上,有些心疼地问道,“累不累?我自己压着。”
“这有什么好累的。”
只是帮他按着针孔而已。
“你呼吸我都怕你累着。”
宫欧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仍是分分钟切换调戏老婆的模式,时小念站在那里,无奈地看他一眼,“那我做什么你不会怕我累?”
“你知道的。”
宫欧坐在那里,冲她挑了挑眉,邪气得不像话,语气含着揶揄的深意。
时小念假装听不懂地转过头,真是的,他就不能先好好地解决兰亭的事,这浪花屿上全是定时炸弹了他还这么淡定。
兰亭被保镖架着,体力正在疯狂地透支着,痛楚从四肢百骸传出来,他看看封德,又看向前面打情骂俏的两个人,嘴唇颤栗了几秒,在封德要踏出门口的一刹那,他终于开口,“等下。”
宫欧的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狡黠。
跟他斗,太嫩了。
宫欧转眸看向兰亭,兰亭喘着虚弱的气问道,“如果我把资料交给你,你是不是能保证把浪花屿上的所有人都留下来。”
他依然还是想要执行他的炸岛计划。
时小念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炸岛,那不是很多无辜的人都死了,她转过脸看向宫欧,看他想怎么做。
宫欧做事的节奏她真得是跟得有些艰难。
“当然。”宫欧说道,声音凉薄得冷血,“那些人现在还在外面为你求情,吵得我女人都睡不好觉,我对他们可没什么怜悯之心。”
“……”
时小念蹙眉,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宫欧应该不会那么冷血的吧。
她相信他。
兰亭站在那里看着宫欧,探究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兰开斯特都在我手里翻不到,你这样找是找不出来的。”
“在哪里?”
宫欧的眸光一下子变深。
兰亭受了重伤,吐字困难,他看着宫欧,最后道,“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你。”
shit!
宫欧上了火,伸手就将身旁的书籍给狠狠地推到地上,一双眼阴鸷地瞪着他,拍案而起,“你还真以为我很有闲心理你是不是?”
兰亭的脸上有着一抹犹豫,接着开口,“宫欧,不如我们一人退一步,你把浪花屿上的人全绑起来,我告诉你所以炸弹的位置,等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双手将你想要的奉上。”
兰亭几乎是急迫地说出这一连串的话,耗尽力气,说完便在那里喘得不行,几乎昏死过去,牙齿上都混着血色。
“我最讨厌有人跟我讨价还价!”宫欧站在书桌前冷笑一声,“你这么说无非是不想交出资料罢了,怎么,你还想向兰开斯特表最后的忠诚?”
“……”
兰亭不说话。
“兰亭,你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人,这些东西你自己好好看看!”
宫欧将封德之前送进来的资料一把扔到兰亭脸上,纸张像雪花片似的落到地上。
见状,时小念不禁抿紧嘴唇,不为别的,就为那些资料上记录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些年兰开斯特家族一直暗中阻挠兰亭寻找凶手。
兰开斯特会这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做贼心虚。
不难猜想,当年兰亭妻子被轮被杀的背后主谋……就是兰开斯特,只是时小念想不到兰开斯特会这么做的理由。
兰亭站在那里,低眸扫了一眼地上的纸片,忽然看到什么瞳孔一紧,拼命地挣扎开身旁的保镖,整个人跪坐到地上,双手颤抖地拿起那些纸,“不可能,这不可能……”
宫欧站在那里,冷漠而轻蔑地盯着他。
“不,这不可能的!”兰亭有些激动地吼出来,“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妻子!为什么?”
不可能是兰开斯特的。
那样一个大家族怎么会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要他妻子的性命。
“很奇怪么?”宫欧冷笑一声,“你知道你的职业是什么,你也知道你接触的是什么,兰开斯特要将你们一家三口软禁起来,可你偏偏放任自己的妻子离开,谁知道你妻子从你这掌握了多少。”
“我太太她什么都不知道!”
兰亭声嘶力竭地吼出来,脸上的青筋全部爆了出来,格外狰狞。
青青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不知道也当知道这么办,死个人而已,这对兰开斯特有什么损失?”宫欧冷笑一声,“当时的你还有用,兰开斯特一定要把你妻子的死亡美化一些,找几个浪花屿上的人去轮了你的妻子,放过你年幼的女儿,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杀人灭口了。”
而是一桩意外。
最完美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