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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目光,随着女子的身影在书房中轻移,所有的人,情绪不一。.
说当真能坦然接受她就是莫寒月的事实,也不尽然,只是这几日莫、季一案翻天动地,当年的旧事翻出来,深挖之下,牵连之广,令人触目惊心。
更何况,如陆家一案,不过是莫、季之案后一个极小的事端,背后竟然有那许多不为人知的恶行,心悸之余,当真已不能忍心对深受其害之人说一个“不”字。
更何况,七年的相处,共经多少的患难,眼瞧着那一向傲挺如松,聪慧机智的女子潸然落泪,众人心中涌动的,也唯有怜惜和心疼,纵心底有一些别样滋味,也早已抛之脑后。
随着莫寒月的身影,峻王默默而视,眼底除去心疼,还带着抹骄傲。
这是他的女人,掀风浪报血仇,也敢于直面自己的错失。上一世,她所信非人,而这一世,以自己的诚意,换来这许多人赤诚的回报。
看着她滑落的珠泪,心中满是疼惜,轻叹一口气,起身向她走去。
这一刻,他只想拥她入怀,抚平她的伤痛,给她以慰藉。
刚刚踏出两步,就听景郡王唤道,“十一!”早一步起身,向莫寒月走去。
莫寒月拭泪回身,咬唇唤道,“王爷!”
在所有的人中,她最不知如何面对的,就只有他!
上一世,明知他属意棣亲王,为了替宇文青峰夺位,使计将他引去南疆。
本以为,他也只是那一局中,她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可是六年前草原上他的无心流露,她才知道,当年,他对她竟然用情至深,只是窥破了她的心事,甘于成全,才挥兵远走。.
而今世,她的一颗心,在不知不觉中归于峻王,分明知道他的一片深情,却无力做出回报。而他,明知与她无望,还是无怨无悔受她驱使,为她做尽一切。
如今真相大白,她的身份,也坦露人前,她实不知,这个人,她该如何面对。
“惺叔!”察觉到她的惶惑不安,峻王慢慢上前一步,将她半掩在身后,轻声道,“惺叔,旁的事,日后再说罢!”
景郡王不同于旁人,任由她说清事情的原委,一片真心剖于人前,懂或不懂,体谅或不体谅,都由旁人去决择。
可是,眼前此人,他深深明白他对丫头的爱惜和回护。在许多年之前,也曾亲眼见过他为一个女子而情殇,只是那时不知是谁。
而这一次,他不奉圣旨,却依她的一纸将令,携兵回京,聪明如峻王,又岂会不明白?
如此的情怨纠缠,实难开解,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愿丫头难堪。
“峻儿!我只是和十一说几句话罢了!”景郡王摇头,一手按上他肩头轻轻推开,目光胶着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久久不语。
景郡王对峻王妃的情谊,众人皆知,却只有莫寒水、罗雨槐明白,他心中深藏多年的女子,是那个统率千军万兵,指点江山的前皇后莫寒月。
一个,他一片深情,却无从述说,只能断然远走,隔着千山万水,默默的守护,再不为任何女子动容。
终于,有另一个女子出现,不经意间,令他如一潭死水的心湖,荡起微澜。
哪知道,这两个人,竟是同一个灵魂。
在他深遂的目光下,莫寒月只觉胸口窒闷,忍不住轻声唤道,“王爷……”
要对他说什么?
当年,是她设计,令他避走南疆。如今,又是她一纸将令,调他回兵。可是这一切,他都清楚,他都明白,他不索回报,只为他放她于心,可是她偏偏无法回报。
“十一!”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轻轻低唤。景郡王摇头,唇角,挑出一抹笑意,轻声道,“你是莫寒月,可是,你是莫寒月时,从不知我的心思,是不是?”
这是要当众向她表白?
莫寒月愕然,只得点头,说道,“若非重活一世,寒月当真不知,辜负王爷良多!”
“你没有辜负我!”景郡王轻轻摇头,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说道,“那不过是青榕一厢情愿罢了,又岂能怪你?”
我爱你,只是我一人的事,与你无关!
是啊,上一世,她和他相遇,她已是宇文青峰的王妃,她纵然能知道他的一腔深情,无非是心中多一些愧疚,如今日一样。
这样的话,是为她开解?
莫寒月心头震动,咬唇不语。
景郡王又道,“你重生为卫十一,在六年前就知我的心思,是吗?”
“是!”莫寒月只得点头。
景郡王挑唇,掩去唇角的一抹苦涩,轻声道,“你变成了卫十一,而我心中有的,还是莫寒月,等我为卫十一动情,你却已是峻王妃。到我已如上世一样,决定避而远走,你却又让我知道,卫十一,就是莫寒月!”
这些话,说的坦然直白,谢霖、罗越等人都是一脸的震惊,看看他,又再看向莫寒月。
若非今日他亲口说出来,从不知道,景郡王宇文青榕心里,竟然深爱过当年的女将,后来的皇后,他的皇嫂,莫寒月!
叶弄笛更是心头大震,怔怔望着二人,喃喃道,“原来是她,怪不得……怪不得……”
数年的苦恋,终究因为他心里藏着一个深爱的女子而无果,却从来不知道,他爱的,竟然是前皇后莫寒月!
怪不得,一个爱着那样女子的男子,又如何能将旁的女子再放入眼中?能令他动容的,也只有那个女子的再世之魂吧!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震惊于他对这女子两世的深情。
莫寒月咬唇,轻声道,“寒月明知王爷心思,本该任王爷远走,从此绝念,忘记寒月,或者再有奇缘。可是……可是为了莫、季两家的冤仇,终于还是将王爷拖了回来。”
莫寒水送去的那一封将令,是她利用了他对她之情,以莫寒月之名,阻截他奉朝廷圣旨。
景郡王轻轻摇头,说道,“九年前,本王已避而远走,依然无日或忘,纵然……纵然七年前案发之后,也从不愿放下。此次,我很开心,你能信我!”
放不下,抛不开,避居南疆,不过是一人自苦,反不如此刻,纵然无关情爱,她的心里,终究有他一席之地。
莫寒月心头大震,哑声道,“王爷何苦?”
“甘之如饴!”景郡王低应,慢慢踏上一步,张臂拥女子入怀,轻声道,“本王庆幸,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