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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已经航行六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法驶出这个雾区??”一个黑人海盗歇斯底里地喊道。
不单是他如此,船上所有的海盗都处于情绪失控边缘,他们或烦躁、或忧虑、或恐惧。
从外观看,这是艘大渔船,长二十多米,跟两辆大货车串在一起差不多。它被用心改造过,也配备了不少武器,实际上,它是西非海盗团的主船。
船身上有不少破损处,也有弹孔,因为它确实有惨痛的经历。几天前,西欧诸国派出海军协助非洲国家打击海盗,他们的海盗团首当其冲。为了躲避海军,这艘主船逃向了北大西洋。
在一场风暴中,他们才甩掉了追击的军舰。
不过,风暴过后,船员们发现海盗船已经驶入了一个奇怪的海域,风浪不大,但笼罩着浓浓的雾气。在这里,他们的航海系统失效,由于浓雾遮天,他们也无法观察星辰,不得已,他们从船舱底层翻出了古老的罗盘。
他们按照罗盘定位,向西南方航行了几个小时,却发现这雾海似乎无边无际,有些船员甚至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
“天快黑了。”一个上年龄的黑人抬头望天,沉声道:“这该死的雾!”
此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此时不过才下午四点多。
“我总觉得黑暗来临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个海盗面露惧色。
一个海盗举起手中的AK47步枪,大声道:“懦夫!除了军舰,我们还怕什么?!”
“最有力量的不是军队,而是自然。还是对大洋多份敬畏吧。”黑人老头比较沉稳:“船长还没出来?”
说到船长,所有的海盗心中都升起了莫名的安全感。船长虽然残暴,但十分勇猛,他敢独自在海中和大白鲨搏斗,海盗们从未见他怕过什么。
“他还在船长室。”
“走,大伙一起去找他。”
除了驾驶室的两个船员外,其他十七个海盗都去了船长室。
船长室的门并没有锁上,他们推门而入后,都惊呆了。
只见健硕的船长跪倒在地,不断地低声祈祷着什么。在他周围堆了不少半空酒瓶,显然他已经喝了许多酒,但脸上依然有难掩的惊恐。
看着浑身发抖的船长,海盗们只觉得心在不断的掉向深渊。
察觉到了海盗们进来了,船长站了起来,那满是伤疤的面孔已经扭曲,他失控式地喊道:“这里是尼伯龙根,是死亡的国度!!!”
见船长失控,所有海盗都齐齐退后,如果被船长无意打中,那可能会骨折的。唯独那黑人老头上前大步,掏出了一瓶镇定剂。
船长瞳孔收缩,接过镇定剂,用注射器注入了体内。
几息后,船长平静了许多,他双目满是血色,沉声道:“必须离开这里,再晚的话,恐怕我们都无法活着迎接太阳了。”
他带着众海盗走上了甲板。
一个戴眼镜的黑人海盗分析:“按照方位判断,这里绝对是大西洋的北部。我们带的油足够,食物也还充足。也许这个雾区正好在向南边移动,所有我们没驶出去,要不然我们试着向北方航行,去格陵兰岛补给。”
船长没有答话,而是脸色阴沉地向驾驶室走去。
驾驶室空空如也,里面的两个船员无影无踪。
“找到他俩!”船长颤抖着,将铝合金门沿捏出了抓痕。
海盗们搜遍了整船,都没发现那两个船员,他们应该已经不在船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离船,只有一个下场——死。
他们怎么会离船?怎么离船的?
海盗们真的恐慌了!他们拿起各自的武器,向从现代枪械中寻求安慰,但发现是徒劳,未知的恐惧是难以匹敌的。
黑人老头靠近船长,低声问道:“之前在船长室,您曾经说过一个词——尼伯龙根。”
听到“尼伯龙根”,船长身体不禁颤抖,他看向众海盗,决定如实相告:“你们应该看的出,我不是纯种黑人,我爷爷是北欧维京海盗的后裔。”
原来船长是维京海盗的后裔,难怪当海盗这么有天赋。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专注地听着。
“在北欧神话中,尼伯龙根就是‘死亡之国’的名字,它终年浓雾,是亡者的国度!”船长道:“爷爷告诉我,尼伯龙根并非与陆地某处相连,它的入口在这片大洋上。古代曾有维京船队到达过尼伯龙根,最后只有几个生还者……”
“我们还没死啊!怎么会进入死者的国度?”黑人老头惊道。
“我们也杀了不少人了,也许是被他们的亡魂误导而入……”
“您说我们已经进入了死者的世界?”其他海盗终于听懂,难以置信道:“您开玩笑吧?这里也许只是平常的海雾。”
船长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到雾海深处传来低分贝却十分悦耳的哼唱声,那声音似近似远,音域极宽,绝非人类能发出的。
海盗们望向声音方向,由于能见度不足百米,他们根本无法看到什么,只能面面相觑,心中恐惧感大增。
船长忽然想起什么,大喝道:“大家堵住耳朵,这可能是海妖,它们用歌声引诱人类跳海!”
众海盗大惊,那两个失踪的同伴是否就是被海妖引诱的?他们慌忙堵耳,但哼唱声穿过了手掌,依然听得到。
有海盗举枪狂射,枪声虽响,但依然无法完全掩蔽哼唱声。
“你们两个去驾船,全速向反方向开!”船长下达命令后,扛起火箭筒,朝声源方向射了一炮。
哪料,射出的火箭炮根本没有炸开,射入浓雾后,就如石沉大海。
哼唱声依旧,海盗们驾船疾行。
几十秒后,黑人老头松开耳朵,高声喊道:“我并不想跳海啊。各位,你们呢?”
每个海盗都应了一声,看样子大家神智很正常。
船长虽然脸面有些挂不住,但心里很庆幸。他看向黑人老头,想夸奖他几句,结果他没有说出话,而是以诡异而惊惧的表情看着老头。
不单船长如此,周围几个黑人也是以同样的表情看着老头。
老头察觉到了众人眼神不对,心里大不安,问道:“怎么了?”
由于浓雾的原因,这里能见度很差,光线也类似于夜幕初临,众人只能看到有个白色的东西搭在黑人老头背上,那轮廓好像是巨大的脸。
海盗们都退后了几步,唯独船上鼓起勇气朝黑人老头走去,他要救老头,这是他最得力的军师和管家。
老头感觉不到自己背上有异物,他诧异道:“你们别吓我!”他猜到自己身后用东西,心脏狂跳,准备扭头看。
“别回头!”船长喝道,朝他跑了过去。
老头回首后,和他双目相对的是一对网球大小的眼睛。老人差点吓的背过气。
那巨脸的下颚裂开,如花瓣般向四面张开,形成了血盆大口,将老头的整个头颅一口咬下。
船长已经冲到,他暴怒的重拳轰在了巨脸上,将它双目打的凹陷了进去,它整个身体被打入了海中。
老头的无头尸体倒在了船长旁边,脖子处鲜血狂喷。
众海盗惊叫不止。
船长也是杀戮果断的人,危机感让他顾不得哀悼老头,他对着驾驶室喊道:“再快点!”
没人应答。
一个海盗跑入驾驶室,颤声应道:“他…他们……也不见了……”
这时,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这里是尼伯龙根了,相信这里已经不是地球,而是死亡者的国度。
戴眼镜的海盗提议:“我们不要在甲板上停留吧!”
他发现,没人应答他,众人都齐齐地看着他,眼神就像刚才看黑人老头。
“救…救我……”眼镜海盗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不敢回头,吓的流出了尿液。
他身后的巨脸已经张开了利齿大嘴。
眼镜海盗没有被巨脸咬掉头颅,因为船长端起AK47步枪狂射,将他爆头了。子弹不单打爆了眼镜海盗,也将巨脸打的奶酪。
巨脸溅起黄色的体液,倒在了甲板边缘。海盗们鼓起勇气靠近一看,发现巨脸怪的面孔有人头的五六倍大,五官和人类有几分相似,身躯却如章鱼。
虽然损失了一名同伴,但好歹消灭了这个怪物,海盗们很兴奋。
“它应该来自海里。这玩意不知道还有没有,大家不要背朝海面。”船长看着巨脸怪的尸体,沉声道。
话声刚落,一个海盗背上又出现了巨脸怪。
这次没劳烦船长,其他船员举枪齐射,将这位同伴和巨脸怪打成了筛子。在安全和同伴中选择,这些人绝对会选择前者。
剩下的人靠墙而站,都不敢背朝海面。
几秒钟后,他们惊恐地看到几十只巨脸怪从海中跃出,轻飘飘地落在甲板上。
“开火!”船长举枪狂射,其他海盗也发狂式的射击。
枪声依然无法完全压住浓雾中的哼唱声,这混合声响成为了海盗与巨脸怪大战的背景音。巨脸怪损失惨重,但也有海盗被咬死。
忽然,自行航行的海盗船仿佛撞到了礁石,巨震一下,差点让几个海盗跌倒。
船边海面隆起,有巨大的身影从海中升起。由于迷雾,他们仿佛置身于黑夜,根本无法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能判断那玩意体型十分巨大,甚至不小于这艘海盗船。
一两个海盗想:“*?”
大部分海盗想:“海怪!”
就连勇猛的船长都开始绝望:“我们回不去了……”
此时,船后方一亮,转瞬即暗,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接着狂风吹至,如海啸般的巨浪涌来。
强光闪现时,浓雾中的哼唱声便消失了。狂风袭来时,所有的巨脸怪仿佛被风刮走似的,飘落至海中。当巨浪到时,即将升起的巨大海怪也改变方向,潜入了海中。
巨浪将海盗船如小木片般抛起,几个海盗被甩到了海中。风浪中,人人只能自保。
船长紧紧抱住铁栏,一会他淹入了海中,海深处有不少光点,让人觉得特别美丽,细想又让人恐惧,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着光;一会他又被高高甩起,抛力差点让他抓不住铁栏……
几分钟后,风浪终于小了,船长吐了口海水,站在了甲板上,但他依然不敢松开铁栏。至于那铁栏,已经被拉成了弓形。
船长目测,船员只剩下五个了,而且人人带伤,神情都属于极度恐惧状态,甚至有两个眼神都开始狂乱了,离精神失常不远了。
人员死亡超过了三分之二,即便是铁血团队也面临崩溃,船长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他提起气,隔了好几秒才蹦出这句:“好歹我们还没活着。”
无论如何,这句话绝对不算鼓舞人,现在没死,不表示过会不死啊。
因此,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呵呵,刚才那爆炸,不会是我之前发射的那枚*吧,这也太滞后了吧。”船长继续缓和气氛。
没人有心情理他。刚才那爆炸威力,即便是百枚*齐射也达不到。
想起海面下的那些诡异光点,船长觉得浑身发冷,也无法继续说出鼓舞人心的话。
“这里确实不是你们能来的,我带你们离开。”一个悦耳的女声从驾驶室传来。
这话对海盗们来说,就宛如神音天籁。他们抬头一看,借着驾驶室的微弱灯光,他们看到了一个高挑身影。她如阿拉伯女人般穿着长袍,戴着头巾和面纱,仅露出一对美目。
海盗们没有以往看到女人时的兴奋,他们心生敬畏之情,痛哭流涕地向那神秘女人拜倒,连船长也不例外。
海盗们根本不认为她是人类,认定她是超脱于人的存在,是来拯救他们离开尼伯龙根的神灵,不单是因为她出现的不可思议,还因她有着纯紫色的双瞳,在昏暗的灯光中泛着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