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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走过去,站在顾夕谨的身后,看着铜镜中,顾夕谨有些模糊的脸,不知怎么的,眼睛一红:“姑娘,其实……”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今儿个的日子不错,我理应打扮的漂亮一些。.”
红衣默默的看了一会儿顾夕谨,伸手把顾夕谨的发髻打散开来,拿起梳子,开始顺发。
知画进来的时候,看见顾夕谨已经在梳头了,脸色一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顾夕谨的身边,静静的站了,看红衣替顾夕谨梳头。
“红衣姐姐。”突然知画伸手拦住了正打算替顾夕谨挽发髻的红衣,“姑娘不适合太复杂的发髻。”
红衣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含笑坐着的顾夕谨,见她并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扭头看向知画。
知画却没有看红衣,只是低头看着顾夕谨:“红衣姐姐,姑娘最是喜欢素净的,最是讨厌繁琐,她每每说,顶着满头的珠翠,累人不说,还不安全。”说着,伸手打开了妆奁盒子,拿了一枚顾夕谨常用的白玉簪子出来,递给红衣,“这么清清静静的,才是真实的姑娘。”
才是真实的姑娘……
就这么一句话,水雾立刻就弥漫了顾夕谨的眼眶。
红衣看看顾夕谨,又看看知画,也跟着心中一酸,点了点头,把已经挽好一半的发髻,再一次打开,理顺了发丝,重新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种郑重万分的神态,把白玉簪子端端正正的插在了发髻上。
知画走过去,打开了箱笼,从里面拿了一件烟青绣缠枝荷花的衣服来:“姑娘,今儿个不如穿这件。”
顾夕谨扭头,白了知画一眼:“瞧你这模样,似乎今儿个见一次,就如永别一般,没得让人伤心……”
顾夕谨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这薄薄的一层窗户纸就这样的捅破了,在知画眼中含了许久的泪水,就在这一刻像是不要钱一般的流了下来,眨眼间,就糊了妆容。
顾夕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拿出手帕,细细的替知画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强笑道:“傻丫头,怎么就哭成这样?幸亏红衣是个知道你为人的,若是换个不知道的,岂不是让人笑话!”
知画猛地跺了一下脚,恨声道:“笑话就笑话!我,我……”
“好了。.”顾夕谨抬手擦干了知画再一次流下来的泪水,“不要哭了,我会没事的。”
“姑娘,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知画用力的攥着顾夕谨的手,“我知道,姑娘你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顾夕谨依旧是脸上含笑,可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配着泪珠儿不住往下掉的知画,整个屋子中,被一种悲伤至极的气氛笼罩着。
红衣听着知画极力压制的抽泣声,偶然耸肩的模样,只觉得心突然见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猛地抽紧了,悲戚的情绪,就从心底涌了上来:“知画,你快把眼泪擦一擦,你这么样的哭,岂不是让姑娘难过?”
知画抬起手,用力的擦着眼睛:“我原本是不想哭的,可是这泪水,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知画……”顾夕谨的笑容终于从脸上隐去,再一次替知画仔细的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以后切不可这样了,若是我不在了……”
“姑娘!”知画猛地开口打断了顾夕谨,“你不会有事的!”
顾夕谨勾着嘴,笑了笑,放开了知画,转身拿起妆奁盒子,打开了妆奁盒子的底层,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来,递到知画的手上:“若是万一……”顾夕谨的声音一顿,“你把这个交给侯爷。”
“我不要!”知画盯着顾夕谨手中的信,不用脑袋想,也可以知道,这封信中写的是什么,只不过是托孤而已!“我只要姑娘没事。”
顾夕谨拉住了知画的手,把信塞到了知画的手中:“拿着!我自然会没事的,这是不过是以防万一而已,你好生拿着,就算是为了让我安心。”
这“安心”两个字一出口,知画猛地哭出声来。
顾夕谨放开了知画的手,把挂在知画手臂上的衣服拿了过来,示意红衣替她穿上。
红衣被知画哭的心头悲苦,这眼中的水雾,早已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正在擦眼泪,却见顾夕谨朝着她使眼色,连忙应声,走过去,拿过顾夕谨手中的衣服,手脚麻利的替顾夕谨换衣服,顿了顿,轻声安慰道:“姑娘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奴婢在这里准备好了午饭,请姑娘回来一起吃。”
“好。”顾夕谨努力的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来,“那可要好生准备几个我喜欢吃的小菜,等我回来,要好生补补才是。”
“嗯!”红衣用力的点了点头,“奴婢就在这里等姑娘回来。”
“姑娘,高先生来了。”门口传来小丫头的禀报声。
“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出去。”顾夕谨朝着外面,扬声回了一句。
知画猛地上前一步,拽住了顾夕谨的衣袖:“姑娘……”
“知画,你在这里等着我回来。”顾夕谨握住了知画的手,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拿开,“红衣,你帮我看着知画,让她好生在这里等我回来。”顾夕谨顿了顿,猛地抬头看着知画,“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不!姑娘,我和你一起去!”知画猛地甩开红衣拉住自己的手,“姑娘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添乱的。”
“知画,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
“不,姑娘,只有跟着你,我才能安心。”知画再一次拉住了顾夕谨的衣袖,“你让我跟着你一起,好不好?”
“……”顾夕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可以跟着,但是你不能……”
“放心,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听话,一定听你的话,我一定不给你添乱。”知画着急的说着,语速又快又急,生怕顾夕谨转身又反悔了。
“那就跟着吧。”顾夕谨不再说话,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高逢春静静的等在院子里,若是换到以前,他一定会走进屋子去,可是自从来到这里,他和她在不知不觉中,就疏远起来。
一想到这疏远,高逢春的心就隐隐的作痛,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门帘的撞击声响起,那珠子之间互相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可是听在高逢春的耳中,那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丝的伤感,也不知道这伤感出自何处,可是就是这么无端的从心底涌了出来。
“姐姐……”不自觉的,高逢春觉得自己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伤感。
“高先生,姑娘会没事的,是不是?”知画上前一步,站在了高逢春的面前,一脸企盼的看着高逢春。
“是,姐姐一定会没事的!”高逢春很用力的点头,“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没事的!”这话,似乎不是再说给知画听,而是在说给自己听。
“姑娘,你听见了没有,高先生说你一定会没事的!”知画的眼中带着喜悦,扭头看向顾夕谨,那脸上的欣喜,遮住了刚刚的悲伤。
可顾夕谨看着知画脸上的欣喜,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差点就落下眼泪来。
有时候欣喜更让人悲伤!
那遮掩在眼底的悲哀,才是真正的悲苦!
“知画,你方才和我说了什么,你忘记了么?”顾夕谨上前一步,站在了知画和高逢春两人的中间。
顾夕谨的话,就如六月夏天中的一盆冰水,把知画满腔的兴奋浇成了透心凉。
知画脸色一僵,猛地抬头恶狠狠的怒视了高逢春一眼,这才顺从的退了一步,站在了顾夕谨的身后。
“弟弟,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在前面带路吧。”顾夕谨一脸平静的看着高逢春,淡然开口。
高逢春抬头看着顾夕谨,却见她一身素净,俏然站在院子里,就如一朵含苞绽开的白玉兰,幽然而遗世。
“高先生,你怎么了?”知画见高逢春呆呆的站着,并没有回应顾夕谨的意思,知画顿时再一次焦躁起来。
“啊,没事,我刚才想事情,有些出神。”高逢春回过神来,朝着知画尴尬的笑了笑,这才转身看着顾夕谨,“姐姐,可是准备好了?”
“我家姑娘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高先生回过神来!”知画忍不住再次抢白高逢春,“高先生,你现在出神倒是没事,不要待会儿替我家姑娘取心头血的时候,也出神,那我家姑娘的性命就交代在你的手里了!”
“不,不会!”高逢春连忙连声解释,“替姐姐取心头血的事情,不是我动手,侯爷请了一个神医来,这神医可以活死人生骨肉的,取个心头血只是小事而已,所以姐姐和知画姑娘,放心就是,肯定不会有事的。”
“不是先生动手?”知画猛地睁大了眼睛。
高逢春点点头:“姐姐但请放心,这个人真的是神医,医术不知道要比我高上多少。”
知画的脸已经急的有些发白了,可是顾夕谨却依旧是一脸的笑容:“知画不要着急,这个高先生自然心中有数,不论如何,他总不至于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