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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悠一惊,看到薄言的影子已经把她笼罩了进去。.
他双手撑在她头部两侧,表情似笑非笑。可她能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他此刻滔天的怒火。
“苏清悠,你知不知道,你很碍我的眼。他相信你是吗?如果他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还会相信你吗?”
苏清悠感觉浑身的寒毛好像一根根都冒了出来,紧接着,她的眼睛几乎瞪成了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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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誉恒极其耐心地听完尤雨初说的话。
“就这样?”
听完,他眉毛一挑,有些不以为然。
尤雨初有些泄气地撅起嘴巴,“恒哥哥,这可是我想到的最完美的方法了。”
薄誉恒不置可否,只是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大概还有十分钟。”
“什么意思?”
尤雨初并不明白。
他没再理她,望着父母,轻声说道:“爸,妈,委屈你们了。”
薄母笑了笑,“誉恒,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筹备这抽礼,我很喜欢清悠。”
薄父也一改刚刚面对父亲时的瑟缩,对自己的儿子郑重地说:“你马上要回去了,走之前,我还是要跟你说,别担心我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尤雨初愈发疑惑,完全不能理解这家人在说些什么。
薄誉恒再次看了看手机。
“差不多了。”他的语气里竟隐隐有了笑意。
尤雨初还在试图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个时候,二楼薄老爷子的门突然打开了。
薄老爷子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他连二楼都没下,直接拄着拐杖对着薄誉恒怒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不过扣了薄誉恒短短两个小时,已经陆陆续续有文渊的董事打电话过来。
无论是什么有头,他们都只有一个中心思想:文渊没有一秒不需要薄誉恒,他们都催他,不管誉恒在哪,赶紧把他叫回文渊!
看薄誉恒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薄老爷子怒极反笑,手里的拐杖也慢慢放了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薄誉恒彬彬有礼地站起来,朝爷爷轻轻点点头。
“爷爷,那我回去了。今天回来很高兴。”
说着,他已经走了出去,走到门边,还不忘回头提醒道:“爷爷,下一次,可以试着换换别的办法,也许,我就屈服了呢?”
他留给屋子里的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开。
尤雨初这才明白他刚刚是什么意思。.
他居然如此精准地计算出了时间,知道薄老爷子会什么时候不得不让他离开薄家!
而他的父母,居然也完完全全地明白,并相信自己的儿子。
她开始担忧,自己的那点小伎俩,在他的眼里,可能只是一个孩子般的戏耍罢了。
薄誉恒开着车,一路疾驰。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还开了电台,听着电台里舒缓的歌声,甚至还跟着轻声哼了起来。
只听电台里的dj说:“下面这首歌,是吴先生送给他喜欢的一位女生的。他想通过这首歌,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
很快,放了一首很甜美的歌。
薄誉恒不知道歌名,但光听着,心情就好了起来。
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越下越大,周围开车的人都忍不住抱怨起来,薄誉恒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然静静地听着这首歌。
一曲完了,dj温柔的声音响起,“不知道这位女生,听到吴先生的歌,你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呢?有感觉到他对你的爱意吗?如果你也喜欢他,就快点接受他的表白吧!缘分,可是不等人的。”
前方红绿灯跳到了红灯。
薄誉恒停下车,手支起下巴。
缘分,可是不等人的……
不知为何,他听到这句话,就想到了苏清悠。
想到今早看到她的那副傻傻的样子,他不由得抿唇一笑。
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大概回到家,就能看到她了。
今早对她说的话,薄誉恒依然记忆犹新。
什么事情都是急匆匆的,他连停下来,好好看看她的时间都没有。
还好,今天回去,就能吃到她做的饭了。
身后的鸣笛声让他回过神,他踩了油门,又往前行驶着。
“离薄家还有一千米。”导航说。
“离薄家还有五百米。”
他听着导航不紧不慢地播报,心里反而越来越急。
终于,到了门口。
他下了车,立即往里面走进去。
赵德恩看到少爷回来,撑着伞走过来,“少爷,小心淋着。”
“嗯。”薄誉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直直地走进去。
他猜测苏清悠应该在厨房,先往厨房里走去。
想好的话已经在嘴边。
他也想好了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只是一走进厨房,他的神色怔了怔。
里面除了一些佣人,没有苏清悠。
客厅也没有,应该躲到房间里了吧。
薄誉恒翘起唇角,想到苏清悠可能是气他不回来吃饭,所以故意躲在房间里不理他。
他转身走出去,就要上二楼。
“少爷……你是在找夫人吗?”
赵德恩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对啊。”他的脚步没有停歇,一直向上走着。
“夫人,她,她今天没回来……”
薄誉恒生生止住了步伐,动作有些僵硬。
过了会,他回头看着赵德恩,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她在哪?”
“誉恒。”
赵诗允从二楼走过来,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语音里满满地委屈,“清悠她,好像和薄言出去了,到现在,我怎么打电话也联络不上薄言。”
薄誉恒低下头,没说话,也没人能看到他是什么表情。
赵德恩纠结地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自己的少爷。
这种满心期待,却被淋了个满盆冷水的感觉……
实在不好受。
“誉恒,你说,他们去干什么了?怎么连消息都没有呢?”赵诗允语气里有些焦急,“孤男寡女的,我……”
“婶婶。”
薄誉恒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赵诗允,“你是不相信自己的丈夫,还是不相信清悠?”
“我,我没这个意思……”她有些慌乱的解释。
“少爷,现在该怎么办?”赵德恩问。
薄誉恒站在楼梯中间,闭上眼睛,又很快地睁开。
“我去找她。”
他急急地走下了楼梯。
“少爷,我去吧。”赵德恩连忙阻拦他,“这么晚了,您又刚从z市回来……”
“把纪城叫过来。”
薄誉恒没有接他的话,已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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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在说完话后,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啪嗒”一下晕了过去。
苏清悠被吓了一大跳,眼睛瞪得圆圆的。
见薄言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她推开他,坐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试着把他推醒。
“你没事吧?”
见他一直没反应,苏清悠感觉自己一下子像是回到了五年前一样,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薄言,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死一次了,我受不了……”
她的哭声引来了外面的人进来。
农妇跑进来,看到苏清悠吓得不轻的样子,忙问:“你男人怎么啦?”
苏清悠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在意称呼的事情,哭着说:“他一动不动的……”
农妇的丈夫把薄言翻过来,摸了摸他的脖子,呼了口气,“发烧了,没事。”
苏清悠不相信地把手放在他的额头,发现烫得要命,这才重重地把气吐出来,可听到农夫说,他可能不是一般的高烧,心又提了起来。
“他淋了多久的雨?”农妇问。
苏清悠这才想起来,他们走了相当久,薄言还早早地把自己的衣服脱给她,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五六个小时都有了……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医院啊?”
“这里哪会有什么医院。”农夫摇摇头。
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苏清悠急得快哭出来,“可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啊!”
“用我们这里的土方子治治吧。”农妇叹口气,走了出去。
苏清悠给他盖好棉被,拿了湿毛巾垫在他的额头上,又拿了件干毛巾为他擦干头发。
苏清悠的眉头紧紧蹙着,樱桃小嘴不安地张着,看到他一脸虚弱的样子,心里的不安又慢慢扩大了。
她想起了五年前,自己也生过病,那时,是他一直照顾自己的。
想起自己曾经撕心裂肺地在他的病房前哭着,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的样子,她的眼泪就簌簌地流了下来。
“你不要死,薄言……”
“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我求你不要死……”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他擦头发。
“我还要查出五年前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他们都说,五年前是我害死的你,可我知道不是。但现在,如果你真的死了,就真的是因为我了……”
“如果你心里还记得我,就快点醒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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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誉恒坐在后面,纪城则发动了车子。
“少爷……”纪城欲言又止。
“说。”
“我们很难找到他们,那边准备接待他们的人也说没看到他们。”
说完,纪城又低低地说了句:“五年前的时候,他们也曾经这样私奔过……”
“开你的车!哪来那么多废话!”
薄誉恒冷冷地说完这句,把视线投向模糊的窗外。
他再次垂下睫毛,不知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如同他第一次见到苏清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