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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深爱的人如今变得面目全非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办公室门口已经被警卫守住。.
他们知道她的身份,不敢乱来,却也不能放过,只得先看着她,视情况再对她采取行动。
宛若坠入冰窖,抑或掉落深渊。
苏清悠坐在冰凉的地上,神情木然,一动不动。
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一样,她的手垂在了地下,冷意自指尖一点点上泛,涌入心底,直到传到她的大脑中,她才缩回了手,双手哆哆嗦嗦地贴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急促如风的脚步声。
门打开了。
瞬间涌动的气流微微拂乱了她前额的碎发,而她恍然未觉。
脚步一下子轻了,慢了,最后来到她身边。
她只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柔的气息把她包裹住,紧接着,她就被抱到了半空中。
她这才好像恢复了知觉一样,扭头,怔怔地看向抱起她的人。
“我……”
她还没说话,泪珠就滚落下来。
薄誉恒把自己的深蓝色风衣脱下来给她披上,抱紧了她。
他的眼睛就像他风衣的颜色一样,深邃,带着一抹蓝。
“吓坏了吧,我带你回去。”
说完,他就抱着她走出去,丝毫没理会门口的警卫。
“想轻易就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薄誉恒抱着苏清悠往电梯处走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过来。
听到这声音,苏清悠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薄誉恒将她搂得更紧,也没回头,“薄言,你已经不是文渊的总经理了。”
薄言从后面走过来,看着自己的侄子,充满邪气地笑了笑,“怎么,想开除我?”
看到他怀里抱着的苏清悠像一只担惊受怕的兔子瑟瑟发抖,似乎心情更加畅快,朝他走进了几步,“嫌疑犯是要被审问的。”
“啪!”
干脆利落的一个耳光,让叔侄二人都愣住了。
苏清悠在薄誉恒的怀里,在薄言猝不及防之下打了他一巴掌。
此时,眼底满满的痛苦,恨意才徐徐释放出来,苏清悠瞪着薄言,还想做什么,却被薄誉恒制止住,“清悠,不要弄脏你的手,我们走。”
脸上是痛的,可在看到她那样的眼神后,薄言觉得心好像也被刺痛了一下。
“我说过她不能走,她给薄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薄言拧眉,继续阻拦他们。.
闻言,薄誉恒的眉毛只是轻轻抬了抬,“多少?”
“至少损失一个亿!”
薄誉恒唇角一勾,这才抬眼瞟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有多大的损失,小叔,你玩得还是太小了。看来那场病生的太严重,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
电梯门开了,薄誉恒走进去,冷冷地盯着薄言。
薄言还想阻止,已经赶过来的纪城一把拦住他,让他眼睁睁看着薄誉恒抱着苏清悠的一幕在他眼前消失。
“五爷,少爷说了,一会他还会回来,所以你别急,不如在公司里坐着,喝点茶,耐心等等?反正你都待了那么久了,不是吗?”
纪城虽是笑着的,却面色不善。
还没等薄言有所反应,纪城此时接到一个电话。
“是。”
他迅速地接完,看着薄言,凉凉地笑了下。
薄言蹙眉,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五六个警卫走过来,把他的胳膊架了起来。
“得罪了五爷,少爷说了,不想再在公司里看到你。”
纪城依然客气,礼貌而冷淡地说着,为他们按了电梯。
薄言脸上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狠狠地眯起眼眸,“他什么意思,赶我出公司?他敢?!”
“您不仅不要在公司里出现了,也请别回薄家。我不想让少爷觉得不舒服。五爷,慢走。”
“把手放开,我自己可以离开!”
薄言挣脱开警卫的钳制,冷冷地望向纪城,怒极反笑。
“告诉薄誉恒两件事,一,他会今晚做的事后悔;二。”
他已经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说道:“股东大会会在这周五召开,让他收拾好东西滚吧!”
电梯门关上,纪城久久地看着眼前的门,下意识地看了下手机。
手机屏幕显示:3月21日,星期一。
像一滴水珠滴入水潭里,他心中的恐慌如往外扩散的波纹一样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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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誉恒把苏清悠抱到车子上,她像只猫一样把身体全都蜷缩进他的风衣里,闭上眼睛不说话。
一直等着苏清悠下班的之白原本看到薄誉恒折回来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到苏清悠被他从公司里抱出来,立即下车,跑到薄誉恒的车旁。
薄誉恒直接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声音小点。
“你就是这么照顾小姐的?你自己的地盘,连一个人都守不住。”
之白一眼看到苏清悠整个人埋在衣服下,想必她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心里的火渐渐蹿了上来。
待看到薄誉恒的面孔,还想指责的话却一时间说不出来,全部被吞回了肚子里。
薄誉恒面色极黑,在黑夜中,他的眼睛宛如两把冰凉染血的剑,就这样扫过之白的脸。
自始至终,他没说过一句话,就这样关上了车门,在之白面前绝尘而去。
之白望着他的车子,在黑夜里紧紧地攥起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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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苏清悠再次进入薄家。
薄誉恒把她抱回来,径直走到二楼,来到她的房间里,把她放在床上。
他把她身上的风衣拿走,蹲下来,把她脚上的帆布鞋鞋带解开,轻轻脱到她的鞋子。
把温暖轻柔的天鹅绒被展开,轻轻盖在她身上。
整个过程,他保持沉默,苏清悠也一直紧紧闭着眼睛,不说话。
苏清悠感觉到薄誉恒在她的房间里待了有一会,然后,她听到了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她这才试探地睁开眼睛,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总是不争气地哭,可眼泪却愈发汹涌,她根本控制不住。
“咔”,门突然开了条小缝。
苏清悠的哭声立即止住,把头埋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喵~”
听到猫在小声叫唤,她这才把脸露了出来。
小坑试探着走了进来,好像比第一次看到她时胖了不少。
四只小爪子在木地板上走着,发出“哒哒”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
看到苏清悠的眼睛正盯着她看,她兴奋地“喵”了一声,敏捷地跳上来,一骨碌滚进她的怀里。
苏清悠发现小坑的脖子上系了绿色的丝带,她好奇地把小坑的两只前爪提起来,就看到正对着小猫下巴处的丝带上系了一个银色的东西。
她仔细地观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坑的大脸不安地扭动着,整只猫身已经被苏清悠立起来,喵喵地叫着。
“小坑,你等等,让我看清楚是什么,我就放你下来……”
苏清悠凑近了小坑,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刹那间,泪水又再次涌出来。
那是用银锻造的一朵花。
细长的枝条,上面有三朵花,椭圆的花瓣,每一朵有六瓣。
这不就是迎春花吗?
想起了在坑里的时候,她抬起头呼救,薄誉恒看到她,第一反应就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她一开始只是小声地抽泣,然后摇起头,终于哭出了声。
小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伸出粉红色的小舌舔着她的泪珠。
薄誉恒站在外面,听到她的哭声,反而心里安定了些,面色终于缓和了些,走向书房。
“少爷,夫人要吃饭吧?我给她送点东西进去?”赵德恩走上来,小心翼翼地问了问他。
薄誉恒摇摇头,“她如果饿了,会自己去厨房找吃的,你让她们把吃的准备好就行了。”
“好的少爷。”赵德恩答应下来,“那少爷你呢?”
“我想静静。”
薄誉恒说完,走进了书房。
赵德恩面色忧虑地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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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哭着,苏清悠也累了,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夜里,她又梦到了今晚在办公室的事情。
这次警报声好像就在耳边炸开,吓得她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屋里只开了床头灯,暗黄的灯光十分柔和,让她的心放松下来,想捂住心口,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苏清悠睁大了眼,才看到薄誉恒握住了她的手,自己坐在地上,头抵着床边,已沉沉睡去。
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他呼吸均匀,像个忙里偷闲的少年般,睡得很甜。
“誉恒,你醒醒,别在地上睡啊,会感冒的……”
苏清悠连忙摇醒他。
一阵晃动,薄誉恒的眼睛才慢慢睁开,他眨了眨眼,适应了下光线,正好与苏清悠四目相对,连忙站起来,手从她那里抽出来。
“你怎么在这?”她望着他。
薄誉恒不自然地轻声咳了咳,“我是来叫你吃晚饭的,你在睡觉,所以我不想打扰你。”
“你骗人。”苏清悠瞟了眼时钟,“都夜里两点了,你怎么叫我吃饭?”
薄誉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忍不住挠挠头,动作在她看来相当傻气和可爱。
“我先出去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就要往外走,苏清悠却扯了扯他的衬衫。
“薄誉恒,你,你留下来陪陪我可以吗?”
薄誉恒的动作一僵,他转过身,看她。
见她是认真的表情,他缓缓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