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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小姐这随遇而安的好性子,倒还真叫人羡慕。.”
不知何时,牢门洞开,周遭一片安静,就连先前拿着大棍,环绕四周的守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干净彻底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梅长歌正想的出神,冷不丁的被人扰了性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恶意满满的问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楚青澜,陛下派我来主审此案。”楚青澜寥寥数字,便成了二人初见的开场白,日后想来,也觉得有趣的很。
“你就是传说中的五皇子?”梅长歌疑惑的问道。
梅长歌之所以有此一问,实在是因为,眼前的这位男子,和她想象中的楚青澜,没有一星半点的相似处。
白白净净的脸庞,温润而静谧,眉眼间,既没有出身将门的威猛豪情,也没有身为皇家子嗣,那与生俱来的狂傲。
一袭青衣,一块玉佩,一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冠,就是楚青澜的全部,他更像是一位隐于山水间,过着恬淡生活的居士,而不是终日游离于京都权利中心,野心勃勃的五皇子。
“我并未封王,算不得什么正经皇子,你可以叫我五公子。”楚青澜点点头,自嘲的说道。
梅府这潭水,很浑很深,楚青澜本来是不想掺合进来的。可今日叶缺好端端的跑来求他,将梅长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他总归要来见一见,哪怕仅仅只是为了叶缺。
要知道,叶缺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求过他什么事情,此番开口,楚青澜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再说来刑部见一见梅长歌,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说到传说二字,我又哪里比得上梅小姐?”楚青澜说着话儿,很自然的坐下,望向了梅长歌身前的地面。
几根枯黄的稻草,被梅长歌拿来做了道具,这里是尚书令,这里是虎卫,这里是她自己。
梅长歌对凶案,有着一种天生的敏锐,初入案发现场,她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经过了整整一日夜的发酵,终于达到了顶峰。
“五公子也想来做说客吗?”梅长歌拂袖轻挥,将身前稻草,抛向远处。
“恕我直言,梅小姐恐怕高估了自己在此案中的作用。”楚青澜笑了笑,很友善的点拨道,“这么大的案子,单凭某一个人,或某几个人的口供,是不能定罪的,至少不可能说服陛下。”
“我那个父皇,我比谁都清楚,虽说这国家治理的不怎么样,但心思却是最重。没有人会先将自己的脑袋提在手里,然后去陷害别人。”
“朝堂上的事情嘛,你来我往的,一次不成,还有下次,一计不成,还可以再生一计。机会总是有的,并不需要在这件事上,争个你死我活。”
“原来如此。”梅长歌摸了摸脑袋,羞赧道。
“再说梅府戒备森严,梅小姐又久居幽兰院中,活了这么多年,怕今日还是第一次出梅府大门。即便从你的口中,如愿供出朝中的某位大臣来,陛下也是不会信的。”楚青澜见梅长歌脸颊泛红,觉得好生有趣,不免又多说了几句。
“从梅小姐口中说出的供词,能够威胁的,不过就是梅思远那个傻子。”
“你怎么会知道?”梅长歌听到这里,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些自以为隐秘的事情,其实早已落入他人眼中。
楚青澜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梅长歌的疑问,但他眉梢间,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早已出卖了他心中所思。
“为了挽回我在梅小姐心中的形象,我可以告诉你一条关于此案的线索。”楚青澜笑的神秘,刑部的人,只知他深夜造访,是为了询问犯人,调查幕后黑手,却不料他逗弄上瘾,起了玩心。
“说来听听。”梅长歌不客气的说道。
“案发前后,除了梅小姐,并没有见到,有人出入案发现场。”楚青澜眼睛微眯,说话时语调四平八稳,就像是那清冷的月光,安静的让人不自觉的沉沦其中。
“你能肯定?”梅长歌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那人武功一般,来报时只说没见有人进出,其余不敢断言。”楚青澜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若早知叶缺与她一见如故,换个人来坑,也不是不行,现下后悔,已是迟了。
“是你?”梅长歌腾地一下站起,怒不可支,手指险些戳上了楚青澜的鼻尖。
“啊,是我。”楚青澜倒是冷静,笑意深深,“当时你我素昧平生,我设计与你,又有何不可?”
“说的也是。”梅长歌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想想如何解决此事吧。
“现在呢?”梅长歌眉头一拧,愁眉苦脸的说道,“难不成就几句话的功夫,你我之间,就脱离了陌生人的范畴,升华到了革命友谊?”
“那倒没有。”楚青澜答得坦白,“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我也该走了。”
“长夜漫漫,辗转难眠,梅小姐可要好好想一想,究竟如何才能虎口脱险?”
“那就不劳五公子费心了。”梅长歌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大尾巴狼,先是逼她进火坑,现下又来示好,鬼知道安了什么坏心思。
“看起来,梅小姐似乎胸有成竹啊。”楚青澜调侃道。
“当排除了一切可能的假设外,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真相。”梅长歌仰起头,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楚青澜,郑重其事的说道。
“原来是我多虑了。”楚青澜浅浅一笑,说道,“明日殿上,且看梅小姐如何扭转乾坤,一举洗刷自己的冤屈吧。”
“主审之人,除了你,还有谁?”梅长歌偏着头,向楚青澜打探着“敌方”情报。
“我哪里算得上是什么主审,陛下才是。”楚青澜转过身,异常认真的回答道,“若梅小姐问的是朝堂上的人物,那便还有尚书右仆射以及令尊梅思远了。”
“当然,主要负责问话的,只能是刑部尚书,可你要说服的,说到底,其实只有陛下一人。”
楚青澜说罢,深深的望向了梅长歌的眼睛,他似乎从她的眼眸中,望见了碧蓝如洗的星辰大海,通透的,像是放在陛下案头的,那柄价值连城的玉如意。
“祝你好运。”
楚青澜嘴唇轻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仍只是用了这四个平淡无奇的字,总结了他一连串,略微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