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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这个字的时候,梅长歌对自己,其实是很有信心的。
因为她在某一个时间点,从方冲的脸上,读出了沮丧和无可奈何,当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终于能够结束这场无聊赌局的窃喜。
可当筒子打开,那颗孤零零的可怜骰子,真正出现在梅长歌眼前的时候,她简直惊呆了。
六点,大。
梅长歌瞪大了眼睛,猛地抬头,待她望见方冲眼底,那一抹不易觉察的戏谑时,梅长歌只能非常不甘心的承认,她被人给耍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能在她梅长歌的面前,做出那般精准的微表情,并且成功骗过她的双眼。
当然,这种事情,虽然少见,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有的人,天生具有敏锐的观察力,纵使没有进行过任何后天的训练,仍然能一眼看穿旁人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有的人,天赋一般,可后天努力,同样能在“读心”一道上渐行渐远,而梅长歌,便是这样的人。
不可否认,还有最后一部分人,生来反应迟钝,无论接受多么系统的训练和指导,依然是个真眼瞎,实为难以雕琢的朽木。
“还要再比吗?”梅长歌抢先问道。
“不用比了。”方冲将筒子扔到一边,如释重负的说道,“都散了吧,这场赌局,没有输家。”
其实不用方冲多说什么,原本兴致勃勃前来观摩赌局的看客们,早已被漫长的时间和毫无结束希望的赌局,消磨掉了全部的耐心。.
如今还肯勉强站在这里,无非是觉得,现在走了,驳了方冲的面子,日后若是问起来,恐怕难以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于是只能一边在心中暗暗的咒骂着,一边苦哈哈的站在一旁,继续围观着这场赌金仅为区区一百两银子的赌局。
方冲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僵硬的腿脚,顺便确认了一下,画舫上,除了他和梅长歌两个人,再无第三者之后,这才重新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烈酒。
秦酒向来浓烈,一入酒杯,香气四溢,便是梅长歌这样不爱饮酒的人,也默默的咽了口唾液,在心中赞一声好酒。
“梅小姐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说了。”方冲合掌一笑,自嘲道,“若是我早点认清梅小姐的意图,恐怕就能避免今夜这沉无意义的赌局了。”
梅长歌的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温和的对方冲说道,“倒让方公子见笑了。”
虽然都是客套话,但终究还是要说的,开门见山这样的字眼,似乎不太适合生活这个时代的古人。
“梅小姐究竟想知道什么,我可以保证,只要是我知道的,能说的,我都可以告诉梅小姐。”方冲耸了耸肩,郑重其事的说道。
梅长歌被他这样一说,不由呆了半天,心中甚是惭愧,“我这次深陷囹圄,能够顺利脱险,多亏梅思远的帮助。”
“梅小姐可是与梅大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方冲冷哼一声,不屑说道,“梅思远这个老混球,和自己女儿,还要玩这种把戏,真是无耻至极。”
“可我不是……”梅长歌轻声分辨道。
“你是。”方冲不耐的打断了梅长歌的话,沉声说道,“梅长歌,你要相信你的母亲,更要相信你爷爷那个老狐狸。”
“如果你不是梅家的骨血,你凭什么能在梅家,好端端的活到今日。”
“只是可惜,有些事情,就像是暗夜里的星光,它就在那里,却没有人能够指出来。”
方冲说的坦然,梅长歌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我答应父亲,帮他坐上尚书令的位子。”
“就凭他那个窝囊废,竟也想做这百官之首?”方冲眼眸轻动,不可置信的说道。
一言既出,梅长歌只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当时事态紧急,长歌只好胡言乱语了一番,还请方公子不要在意。”
“看得出来,梅小姐怕是也觉得梅思远这个人,没有能力统领百官,所以将主意打到了家父身上。”方冲冷着一张脸,沉声说道,“若是我今夜在赌局上,被梅小姐的手段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说不定惊慌失措之下,便能口不择言的,向梅小姐透露些什么家父的隐秘,继而成为攻击他的筹码。”
“梅小姐,我说的是与不是?”
如意算盘,被人一语道破,即便如梅长歌这般厚颜之人,也当即羞红了脸,沮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梅小姐不必不好意思,你我各有各的立场,明争暗斗,在所难免。”方冲好脾气的开解道,“若是梅小姐日后,还想在大秦的朝堂上有所建树,而非受困于梅府这方小小的天地中,方某有一句忠告,要送给梅小姐。”
“良心这种东西,还是早点丢掉的好。”
“我是听安平公主说,方公子准备参加今年的春试,所以才来算计公子的。”既已被人看破,梅长歌索性和盘托出。
技不如人,狡辩无用,还是坦白从宽的好。
“是的,我的确准备做这件事。”方冲话中有话的说道。
说完这话,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梅长歌,停顿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如果梅小姐果真能在春试前,断了家父的仕途,方某只会感激,并不会因此记恨梅小姐。”
“可我并不能保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击垮令尊。”梅长歌实事求是的说道,“况且,我相信,方公子的意思,也仅仅只是希望令尊能被罢官或是免职,而不是锒铛入狱……”
“不。”方冲长舒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我希望家父可以就此远离朝堂,再无起复的可能。”
“可是为什么?”梅长歌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方家,没了一个尚书右仆射,还是方家。”说到此处,方冲只觉神思倦怠,语调不由自主的放缓,“可方家,若是没了方虞仲,那就不是方家了。”
“梅小姐,我要救他的性命,就只能毁了他所妄求的一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