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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虞仲的出现,更像是一柄钢刀,破开了原本防御牢固的堡垒,将那肮脏不堪的内里,放到了梅长歌的面前。.
彼此心领神会的打了一个照面,自以为从对方的神色和眼眸中读到了某种信息,殊不知皆是误会。
方虞仲以为,他之所以被人步步紧逼,直至深陷举步维艰的窘境,全是王城之过。他觉得,这个人肯定没能熬过酷刑,将他招了出来。
王城却认为,主子谋划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并牵连到了太子极其党羽。方虞仲此刻出现在这里,就是对此最好的佐证。
于是,二人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是时候为自己想一想了。
梅长歌对此,看在眼中,并不说破。
昨儿初见字条上“长乐”二字,梅长歌一头雾水,想了一夜,又和叶缺聊了会,心中便有了计较。
长乐公主逝去多年,是不太有可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余下的,就只能是长乐公主府了。
可梅长歌仍是不懂,簪子里的空间如此狭窄,所能写下的字数有限,为什么不直接写上未央,或是旁的什么,而要用这样模糊不清的字眼来传递消息。
不过再一想到那人小心谨慎的性格,梅长歌心头的疑虑,到底还是慢慢消了几分。
“王城。”
一声轻唤,将早已陷入激流涌荡中的王城惊醒,他茫然无措的望着梅长歌,在百转千回中,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王城要求道。
“是啊。”梅长歌冷笑一声,语调冰寒入骨,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说道,“不论方虞仲谋划的是什么,有安平公主这张护身符保着,总能留条命在。到时候,想弄死你这个出卖他的叛徒,还是轻而易举的。”
王城神色陡变,冷着脸说道,“如果你们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王城,你要知道,在你没有向我透露有关案件的信息之前,我是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的。”梅长歌不耐的打断了王城的话。
双方的主从地位,通常情况下,在第一次正式接触后,便会得以确立,这也就是下马威的由来。
更何况,什么条件都答应,并不是取信于人的做法。有选择的答应对方的条件,并适时的抛出自己的要求,这才是谈判的正途。
王城眸色深深,似乎是在心中盘算着,说什么话,怎样说话,对自己最为有利。
不过梅长歌坐在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打破王城的幻想,让他认清现实。
“王城,有些事情,即便你不说出来,只要我们再花费多一点时间,也能找到答案。”梅长歌冷哼一声,生硬的说道,“如果你不愿意珍惜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我相信方大人,会很感激你的。”
“检举有功,虽说官复原职不太可能,但总能免了流放之刑。到时候,方虞仲仍是公主驸马,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而你呢?”
梅长歌轻轻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一缕幽魂,不知散落何处。王城,你当真不悔吗?”
“我说。”
梅长歌的这番话,彻底毁掉了王城的心理防线。
在等级森严的大秦,律法本就是不公的。
国之巨贪,往往不过罚没抄家了事。饥饿难耐,艰难度日的人,却时常会为了一个馒头,被人活活打死,扔在街头,任其腐烂。
王城深陷其中,笃信此道,不免越想,越觉得梅长歌的话,很有道理。
那些掩盖在雄心勃勃之下的龌龊小心思进一步发酵,继而愈演愈烈,大有不吐不快的趋势。
“是方大人让我干的,是的,就是方虞仲。”王城急切的说道。
“哦?”梅长歌低低应了一声,质疑道,“朝中无人不知,这方虞仲可是坚定的太子,党,你现在是在指证他意图谋害自己的主子吗?”
“不,不,不。”王城一迭声的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城的眼眸中,突然流露出某种复杂的情绪,“自从八年前,陛下抄了姚太尉的家,发了大大的一笔横财之后,这些年,便愈发喜欢上了这种毫无风险的敛财手段。”
“毕竟,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陛下除了充盈国库之外,还在民间获得了极好的名声。”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实际上,朝臣们不是不愿意在金钱上帮我们这位拮据的陛下一把,以此换取更大的自由和权利。”
王城喃喃自语道,“可陛下实在是太不懂游戏规则了。”
“陛下这些年,杀的贪官不计其数,罚没的金银,更是数以万计,但他的手段,委实是太残忍了。”
“为了向天下人展现他所谓的明君风范,陛下不惜独创剥皮填草之刑,以证天下刑狱。”王城似说到兴头,情绪不免有些激动,“可陛下又得到了些什么呢?”
“除了越来越多的贪官和越来越多的乱臣贼子,陛下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啊。”梅长歌叹息道,“因为陛下是有私心的。他不是真的想要整肃吏治,还天下一个清明盛世,而是想要以此为手段,排除异己,趁机敛财。”
“如此恶魔般的行径,怎能不令人感到惶恐不安呢?”
“不过,这和你做的那些事情,又有什么关系?”梅长歌话锋一转,冷颜问道。
“方大人想要辅佐太子登基。”王城轻声说道。
“为什么?”梅长歌疑惑的问道,“据我所知,太子殿下并不比陛下要好到哪里去。”
“太子那是装的。”一旦开了先河,王城便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