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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没停稳,秦菁便一把拉开门冲下去找垃圾桶。.
她的脸几乎白成一张纸,撑在垃圾桶边上的双臂不断发颤。
头晕眼花恶心,可因为刚才没吃什么东西,她肚中空空一点东西都吐不出来。
季念深幽的眼神闪了闪,拿起车上的纸巾和水跟下去。
看秦菁停止了呕吐,便拧开瓶盖递过去,嗓音干涩低沉:“难受你怎么不说?”
汗水泪水加反胃吐出的酸水粘着头发,秦菁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难看极了。
她不愿意去看季念的眼神,低头接过去,声音闷闷的:“也不是太难受。”
难受你怎么不说?
也不是太难受。
秦菁轻描淡写就将季念的问题推了回来,季念心头堵了一堵,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恍然发现,这个对话用在她和秦菁的相处关系上,敲合适。
每一处场景,每一件事情都能用上。
他觉得自己心脏到喉咙这一段,有一根不知名的神经,正在渐渐弯曲萎缩。
他也不禁问自己,疼吗?
好像也不是太疼。
死不了。
季念的心思前所未有的乱,焦躁地捏了捏拳,转身又往车上走:“我去公司了。.”
秦菁无声点头,站在原地目送他走。
隐约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驾驶座的车窗降下,季念指使的声音传来:“我晚上回来吃饭。”
秦菁点头,扬声回答:“好的。”
季念没有再出声,甚至没有探出头来看秦菁一眼,径直往小区出口驶去。
直到看不见他车的影子,秦菁才开门进去别墅。
好像有几天没有回来了,客厅的茶几上沾了薄薄的一层灰。
不管是住处还是办公室,季念从来都习惯一层不染的。
秦菁去厨房拿清洁布出来擦,擦到一半又想起,她似乎应该先去办留学手续的事情。
于是扔了抹布上楼去开电脑。
从搜索引擎第一条结果点进去,果然就是一家专业代办机构。
秦菁打电话过去,似乎也像那么回事。
她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搜索对比,当即就给他们转定金过去。
之前季念给她的那么多钱正愁没地方花,只要钱能解决的事情,对现在的秦菁来说就不算事情。
对方的效率也是高,只过了不到五分钟就把需要的手续资料清单列出来。.
因为开学时间的限制,秦菁现在申请的话,只能帮忙安排荷兰的学校。
这对秦菁来说倒也无所谓,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单纯地想换个环境。
因为资料清单上面需要学籍档案,秦菁便换了个衣服出门,打车直奔学校。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坐惯了季念的光速飙车,现在再坐别人都觉得像是乌龟爬。
一路缓缓爬到学校,敲赶在放学的前半小时。
从校门口到导员办公室,秦菁接受了一路的目光洗礼,从最开始的害羞不自在,后来索性厚着脸皮视而不见了。
她知道自己的事情永远的洗不白,而且她也没有打算洗白,反正她不会再在这里呆了。
导员听见她要留学的消息微微遗憾,但也是可以理解。
非常热心而且迅速地帮她转移学籍,同时友善地开口挽留:“你不需要再考虑下?”
秦菁心中感动,但语气却是坚定:“我已经决定了。”
导员眯眼笑了笑。
然后表情微微纠结,最终还是八卦之心战胜了职业道德,开口试探着问:“不是说,你和念爷…那他?”
秦菁知道导员的意思,如果她们还是之前的师生关系,秦菁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但现在学籍转移资料都已经取出,师生关系不成立,她也就不愿意多转圈圈。
摇头坦率地否认:“当初我们结婚是不得已,其实我们之前并没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这个回答坦率直接得有些吓人,导员捂住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菁拿着资料走了,没有再多逗留的意思。
现在的天黑得迟,秦菁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外面阳光依旧强烈。
她把学籍资料顶在额头遮太阳,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她。
“秦小姐。”
秦菁回头,身后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
她迟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冥夜组织的千金,她青梅竹马冉烨的新婚夫人,赫莎小姐。
眼神四处移动,看见她并没有带保镖打手之类的人,秦菁微微松口气,微笑应声:“赫莎小姐费心了,不过我有点忙。”
她难得来一次学校,居然能遇见她,秦菁才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巧合。
然而赫莎的中文并不算太好,没有听明白秦菁话中的意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小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秦菁双手抱胸,表情很不愿意。
赫莎也算是真资格的千金大小姐,可能很少遇见有人会拒绝她的提议,所以她刹那就有些急,上前想要来拉秦菁:“我们能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秦菁不愿意被她碰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她表情平静声调清明:“赫莎小姐,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的。”
说完也不顾她焦急的眼神,转身就走。
秦菁的立场向来坚定明确,今天不要说是赫莎找来了,就算是冉烨本人找来,她也不会有半个字要说。
她的世界非黑即白,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宁愿为他去死,可一旦跟那人没有关系了,就算他死在她面前,秦菁也不见得会眨下眼睛。
一鼓作气跑出不短的距离,秦菁回头去看,发现赫莎没有追上来。
想来今天来找秦菁也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不然秦菁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逃脱。
心神不定间肩膀突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秦菁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尖叫一声回头。
却是林每一,她带着大框眼镜抱着厚厚的一摞书,见秦菁这惊讶的样子拍胸口:“秦小姐,大白天的你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秦菁觉得自己快要神经虚弱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我还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