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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别墅。.
裴翊躺在床上,受伤的那只大腿已经包扎好了,只不过因为伤到了大腿动脉,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
这是苏梓宝他们回来的第三天。
裴翊在回来的当天晚上就苏醒了,他身体恢复能力强的变态。不过这也让苏梓宝松了口气。
本来当时裴翊的那些话,就像在苏梓宝身上扎了一刀又一刀,等到他说出睡自己报复自己爸爸的时候,苏梓宝简直生无可恋。
但是等他为她挡枪子的时候,苏梓宝就全部明白了。
假的。
只不过是为了让罂粟以为苏梓宝没什么用,这样才有营救的机会。
不然到时候罂粟逼着裴翊扔掉手枪,裴翊也只能照做,那就真的被她一锅端了。
当时苏梓宝突然提起洛家的事情,裴翊就将计就计。而苏梓宝这个傻冒,就很傻的被他骗了。当然也只有骗过了苏梓宝,才顺利骗到罂粟。裴翊简直是一个大写的机智。
此时夜色苍茫,裴翊躺在床上玩着一款没什么营养的射击游戏,苏梓宝坐在他的旁边,欲言又止。
本来很早就想问了,但是因为裴翊的伤苏梓宝忙上忙下,以至于一直到现在都没问。
可是看着裴翊,苏梓宝又问不出来,只能这么默默无言盯着他看。
“乖,别这么饥渴,等哥哥腿好了,陪你大战到天亮,你现在就是盯着我,我也不能满足你。”裴翊终于从游戏里抬起头,望着苏梓宝弯了弯唇角。
苏梓宝瞬间俏脸一红,“呸!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就不能想点别的。”
“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大晚上的盯着我这么一个强壮的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我俩还都在床上,你说我能想点别的啥?”裴翊笑的无辜又无赖。.
苏梓宝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只能恨恨瞪着他。
混蛋,自己怎么忘记了这家伙的本质就是一个流氓!禽兽!
“过来。”裴翊冲着苏梓宝招了招手。
苏梓宝扭过头,冷哼一声,“干嘛?”
“过来告诉你。”裴翊唇线微抿。
苏梓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往前挪了挪。她本来是半跪坐在大床边上,现在整个人都蹲在了裴翊的面前,耳朵凑在裴翊的唇边。
“宝宝,你穿情趣内衣挺好看。”
恶劣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
苏梓宝瞬间炸毛,“裴!翊!”
混蛋,亏她以为他要说什么,但是结果竟然告诉自己这么一句话。
“别炸,别炸。”裴翊伸出手摸了摸苏梓宝的头安抚,像哄自家小宠物一样顺顺毛,说道,“这个是暖场的开场白,重点在后面。”
苏梓宝咬牙切齿,“重点!快说!”
“嗯……你不是仇人。苏家不是仇人。”低缓而磁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慵懒而散漫。
可是却比这世上最好听的情话,更让人感动的不知所措。
苏梓宝猛地抬头望向他,“可是当年的事情,我们家确实……”
“那又怎么样?苏爷爷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恩怨,早就一笔勾销。”裴翊望着她,眼眸深邃的像是一汪湖泊。
当年的事情,苏梓宝知道的,裴翊都知道。他暗中调查谋划这么多年,除了当事人也就他最清楚。
苏国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裴天佑拉上贼船,裴天佑借助苏家的势而已。错误也分预谋和无心之失,苏家是后者。
而且在事情发生立即补救,拿出一半的嫁妆神不知鬼不觉作为补偿。
从裴翊知道当年的事情开始,他就清楚苏爷爷的遗嘱里关于苏家一半家产的处置,是一种最诚恳的道歉和弥补。
他接受了。
从他没有拒绝联姻开始,就是接受了苏家的歉意。
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把苏家当成仇人。
只不过最开始,他对苏梓宝没什么感觉,只是不想辜负两个老人的一番苦心,仅此。
而现在……
“嗯,爷爷的处置,确实……裴翊,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遗嘱里说,只有嫁给你,这一半的家产才是嫁妆。要是嫁给别人,那就不算了。爷爷早有深意。”苏梓宝轻声说道。
再没有什么比结婚更名正言顺送家产给裴翊的了。
裴翊望着苏梓宝,他说的最好的礼物,不是那份嫁妆。
而是,她。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我就不用胡思乱想了。”苏梓宝水汪汪眼睛瞪着裴翊,委屈控诉,“你告诉慕云岚却不告诉我,让我以为我不是你的自己人。等我得知真相,再想你故意瞒着我,我哪里能想到你的决定是恩怨一笔勾销,我还以为你故意不告诉我是因为要对付苏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她这样委屈的小模样,再没有丝毫的冷傲清高,让他的心都化了。
那个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女人,那个在外面高冷骄傲的女人,那个仿佛穿着一身盔甲要强的女人,只在他一个人面前软,只为他一个人低头,只因他一个人温柔。
如果这都不算爱情。
“因为我不想你以为,我不会喜欢你。”磁性的声音透着一丝缱绻和温柔。
苏梓宝一怔,完全没想过竟然是这样一个答案。
确实,她不认为他会喜欢上仇人的女儿。他那样的人,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换句话说就是,我想我应该,爱上你了。”
苏梓宝觉得呼吸都停止了。
这一刻,就在他们的卧室床上,好像只是很平常的闲聊而已,没有鲜花没有蜡烛,没有浪漫可言,他就这样很随意的,说出一句很平淡的话。
不是宣告,只是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
“我不想你背负过去的往事,不想你看着我的眼神里有愧疚和不安,不想你害怕我永远不会爱上一个仇人女儿这样身份的你,不想因为当年的事情影响我们现在的感情,不想你受伤。”裴翊望着她,眼底深邃的光芒眷宠而温柔。
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已经不记得了。从最开始的欣赏,一步步陪她走下去,风雨与共。
大概是在边城军区那晚她决定不顾一切交出她自己的时候,大概是感染病毒毁容那么难过的问他会不会离婚的时候,大概是生日那晚她醉眼朦胧问他会不会爱她,然后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或者更早,结婚当天她穿着一身病人条纹服闯进来的时候。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无法抗拒,她就这样闯进他的生命里,住进他的心里,越爱越深。
情到深处,只是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