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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倾落这两天忙的很,一方面要帮着许父坐镇许家药房诊治病人,一方面还要完善自己的计划,虽然对付杨家的计划初步有了些头绪,但是想要计划成功,就要找准时机,还要做不少的准备工作。.
只不过许倾落忙的乐在其中就是了,不论是治病救人锻炼自己的医术,还是能够报复杨家,任何一样,许倾落做起来都是干劲儿十足的,只是每每摸着那锭被她列入计划重要组成部分的银子时候,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想琅晟了。
许倾落真心有点儿埋怨琅晟,送这所谓药资就送呗,为什么还要琅威代替,比起见琅威,她更想要和琅晟见面,虽然男人现在还暂时驻扎在淮县军营,但是早晚要离开回西北去的,本来就没有多少相处时间的。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男人故意躲着自己,难道是上一回见面太热情了?
不会呀,才脱了一条腿的鞋袜罢了,连大半个光裸的身子都被她看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许倾落一边揉着肩膀叹气,引得百草在旁边频频担忧,一边却是开始认真考虑琅晟要是再不来的话自己是否要去军营抓人的问题了,反正她又不是没有去过军营。
房门前有落叶飘过,许倾落的鼻子动了动,眼睛霎时间亮的比夜晚天空中的星子还亮,应该说自己运气不错,想什么来什么吗?
轻易打发走了百草,许倾落迅速的打开房门,关门,点灯,这一套动作一回生,二回熟,越做越流畅了。
琅晟坐在桌子边,高大的身材很有威慑力,尤其在他那双眼睛瞪着她的时候,普通女人早就吓到了。
许倾落却首先注意到了男人今天好像穿了一身新衣服,那身玄色的锦袍虽然不是什么极好的料子,却也比前几次相见时候男人穿的好的太多,那一身玄色剪裁合宜,将琅晟的好身材愈发的展现了出来。
许倾落让自己的眼睛努力从男人的下三路,尤其是腹部腰肢的位置收了回来,眉眼含笑的站在窗边,撩了一下自己鬓角的发:“什么风把琅大将军吹来了?”
虽然她极其的想要直接坐到男人的怀中,但是想到方才在路上自我反省太过热情的问题,许倾落决定还是要忍耐一下,琅晟现在还没有彻底被她叼在嘴里,她还是要稳住慢慢来。
许倾落忍的辛苦,琅晟却是被她状似调侃的话直接戳了痛处,尤其是许倾落一声琅大将军,琅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不顺耳极了。.
本来心底就有些不虞,这一下子更是不开心了。
男人站起身子,两三步走到了许倾落跟前,他的面上染着一丝丝的不满之色,越发的威势吓人了,高大的身子,远远望去仿佛将许倾落整个笼在怀中一般。
琅晟有些隐忍的道:“你既然收了我的药资,这两日为何不去找我给我回应。”
天知道琅晟虽然在非天和长缨的劝说下没有亲自将那锭能够引起轩然大波的银子直接交给许倾落,但是他其实早就准备好为许倾落挡住一切麻烦,否则的话,琅晟根本就不会让琅威将银子给许倾落。
琅晟不愿意承认,他其实也有那么点儿私心,希望能够让许倾落看到自己的用心,他想要她知道自己一定能够保护好她,不论背后有谁想要算计她。
哪里知道等了整整两日,许倾落根本没有来找他询问的意思,琅晟心底担心焦急,直接找了来。
“药资?”
许倾落先是疑惑的眨眼,然后笑的一派安然:“你说的难道是这个?”
一锭银子在少女的掌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过是一锭银子,需要什么回应?”
琅晟有些哑然:“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这锭银子的来历?”
在琅晟心中不知道何时起,就有了一种许倾落知晓很多明白很多的感觉了,也许是一直以来和许倾落的交往中对方展示出来的,自始至终不曾变过的自信与镇定。
此刻才想起许倾落哪里会知道这种牵扯到皇子的事情,三皇子私铸官印也只有朝廷中人知晓,而且不是人人知晓。
琅晟脸有些热,觉得自己莽撞了,怎么会想到让许倾落牵扯进来,他抬头便要问许倾落要回银子。
下一刻:“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许倾落似笑非笑的晃动着掌心中的银子,眉眼间是盈盈的笑意。
琅晟都被许倾落的态度弄糊涂了,不过他反正是想通了不管如何不应该让许倾落再牵扯进来一点儿了,他没有说话,却是在许倾落笑的得意的时候,迅速的伸出了手。
许倾落看着掌心中空空如也,又看了一眼男人顺手放入袖子中的银锭:“琅晟!”
“这银子我还有用,等到日后给你补足药资。”
琅晟对着许倾落轻声道,转身便要走。
许倾落眼睛一眯,突然上前一步,牵住了男人的大手,指尖甚至在琅晟的掌心若有似无的划过。
琅晟的身子一僵,脚步怎么也迈不动了,他的眼睛瞪大,脖颈处又开始泛着红意了:“你做什么!”
许倾落牵着琅晟那只不敢动弹一下的大手,笑盈盈的一个转身到了男人的跟前,抬眸:“算起来我们可都已经见过三次面了,关系怎么的也要近点儿才是,先从牵手开始,你没有意见吧?”
虽然是问的琅晟有没有意见,那只拉着男人大手的小手已经慢慢的往男人的手腕处摩挲了。
像是被一根最轻柔的羽毛搔动一般,许倾落总是最明白如何挑动他的心神,琅晟脖颈处的红意终于蔓延到了脸颊:“荒唐!”
挥手从许倾落那只柔若无骨的掌中挣脱了自己的大手,琅晟大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好像是带着极大的怒气一般。
许倾落扑哧一声,笑倒在了床榻上,她敢保证琅晟现在绝对不止红了脖颈,脸颊,很有可能连身上都红了。
笑着从袖子中掏出了银光闪烁的官银,许倾落摩挲着上面的三道云纹,眼中盈盈的笑意渐渐的转为诡谲。
无论如何,琅晟不能够牵扯进三皇子那一堆烂摊子中,杨家以前不是三皇子的心腹吗?他们的主子都给发配了,如何能够让杨家无事一身轻的脱了身去,这官银可是她为杨家准备的好东西,如何能够罢手呢?
——
琅晟看着自己的掌心,握拳,然后松开,再握拳,再松开,满脑子都是许倾落仰着头对着他笑,对着他说从牵手开始的动听声音。
他脸颊上的红意到现在还没有退去,许倾落,许倾落,满脑子都是那个少女的名字,琅晟觉得自己越发的不像是自己了。
又看了一眼自己被少女握过挠过的手。
“砰!”的一声,琅晟忍不纵狠的锤击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案,桌案上的漆都给砸掉了一块儿。
“将军!”
“将军,发生了何事?”
“大哥,怎么了?”
非天和长缨还有琅威听到营帐中的动静儿,忙不迭的跑进来。
“无事!”
琅晟下意识的将握住的拳头藏在了身后。
“将军,我正想要禀报你,军中新招募来的士兵这两日训练的不太理想,是否——”
“将军,我也有事禀报,是关于征兵的事情,有些人家——”
正好进来了,非天和长缨顺势禀报事情,长缨还将花名册送到琅晟的桌前,翻开指着某些名字开始说他查探过的一些情况。
琅晟哪里有心思听他们的禀报,只觉得耳边全是嗡嗡声,和脑海中许倾落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让他越发的混乱:“都出去!”
琅晟的声音低沉。
“将军?”
长缨一手还点着花名册呢。
“我说出去!”
琅晟面上已经有怒火了,眼看着下一刻就要直接动手撵人的架势。
非天和长缨莫名其妙,虽然担心将军,还是听命退出。
只有琅威,眼尖的注意到大哥今夜好像穿着的不止不是盔甲,还是一身新袍子呢,他可记得这身袍子大哥只穿过一次,后来嫌弃太过拘谨还有暗纹什么的有些娘气就没有再穿了呢。
大哥身上好像还有露水的潮气。
琅威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眯起,自觉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起来。
“小威,你还笑的出来,将军这两日心情一直不好,今日尤其,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呀,将军平日里虽然治军严谨,但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发怒呀。”
非天和长缨更多的是担心。
“哎,长缨大哥,非天大哥,你们两个平日里是比我厉害,但是这有些事情怎么就是这么不开窍呢?恋爱中的男人脾气都是阴晴不定的,你们不知道吗?”
琅威勾着唇,背着手一副兴奋得意的样子溜达走了,留着非天和长缨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谁都无法将琅晟和琅威嘴里恋爱中的性情阴晴不定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琅晟好半天才压下了心底莫名升起的怒火,他翻开了花名册,对照着上面的名字,想着长缨方才禀报的事情,慢慢的倒是真的暂时忘记了许倾落的事情。
直到月过中天,直到琅晟看完了整本花名册之后,躺在床上解了衣服,发现丢失了的某样东西。
琅晟又摸了一遍自己的袖袋,空空如也,眼睛忍不住落在那只手上,那只被许倾落捏过的手,似乎到现在还能够感受到少女指尖的灵巧,手掌的温润柔软。
琅晟愣了大半天,盯着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稀疏透入的月色洒落男人舒展的眉,洒在那半握着的隐约放在心口位置的手上,也许他在做着一个很惬意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