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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七个时辰前,一个昏暗的地道中,地道每隔几米就有着一盏灯火,闪烁着冷飕飕的光线。地道的墙壁上,脚步声在回响着。
赵景龙紧跟着前面的面具青年,并没有走多远,但是路却像是没有尽头,一步步,一丝丝寒意渐渐侵蚀着赵景龙的每一寸肌肤,终于,那个青年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一道门,门的那一侧是什么?或者是地狱,或者……无所谓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神经都渐渐麻木下来,无论眼前是什么,只要赶快开始,赶快结束。
“咔哒,咔啦啦啦。”门被打开了,面具青年走进去,光慢慢温暖了两人的视线,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
一个缸子,一个墨绿色的大缸子,一股浓郁的花香在空中散开。赵景龙此时的眼前,仿佛是一片极乐。温暖的阳光,一片草坪上的花骨朵像是被撒了一地,一朵朵花儿绽放开来,香味四溢,花心却是立着一位美人。赵景龙脸上渐渐笑意浮现,走上前去,想着就近端详那花中媚态十足的美人儿,却见得那美人瞬间化身为一条吐着信子的长虫,紧盯着自己,忽然扑了过来。赵景龙被吓得一身冷汗,摔在了地上。却见得哪来的阳光草坪,只有一轮孤月下,自己已然身处一片坟墓之中。地上一朵朵花儿都枯萎了,化成堆积着的累累白骨,白骨上一条条花纹斑驳的蛇盘在自己的周围,密密麻麻,每一条蛇都盯着自己,那眼神的残忍,仿佛是盯着一具白骨。赵景龙低头看向自己,腰部以下已是都血肉尽去,白骨森森。赵景龙想要喊叫,声音到了嘴边却又停下来,嘴角划出一道邪邪的笑意。
“嘿嘿嘿嘿。”
戴着面具的青年看着赵景龙渐渐潜入药缸中的身影,却是回过头走了。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让我赢。”
“你现在要么赢,要么死,你有的选择吗?”
“……”
青年的心中,却是笑了。只有一晚的时间,不知道你能到什么地步,也许你还是赢不了,但是想来赢不了也是够了。你没得选,是因为你太弱了。赢不了,让你活着还有什么价值。要么赢,要么死,不过要想赢,便先下一次地狱吧。
暗青色渐渐染上了赵景龙的血脉,蔓延着,遍布他的全身。黑暗中,只听到他的笑声,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嘿嘿嘿,嘿嘿嘿嘿……”
比武场上,看着眼前的对手和他释放出来的势,许一岚只能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和之前极度萎缩却包围着自己的势控制自己的心神。
没有师傅的势那么单纯强大的震慑力,也没有羽的势那种沉静一切的压力,甚至也没有前几日交手的南宫鲨气势中那么波涛汹涌而又咄咄逼人。单纯以力量来说,这股势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为什么,就是之前自己爆发出来的力量就是损失殆尽了。
这是一种奇怪而又熟悉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股力量那么危险。
许一岚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却是渐渐冷静下来。赵景龙还是在哪里笑着,但是,原本呆滞的眼神却是慢慢的集中起来。
忽然,对手的身形不见了,没有任何的气息流动,许一岚只觉得自己背后一寒,便躲闪开了。却是见到赵景龙正是在自己的身后打过来一拳。拳头轻飘飘的,完全比不上他之前消**形那一瞬间展现出来的速度,但是许一岚却是依稀觉得,若不是自己躲开,自己就完了。
再次拉开距离,许一岚轻轻舒了一口气,不可能,活人无论如何隐藏也不会没有气息,但是危险感再次袭来,又是躲开,又是轻飘飘的一脚。
眼前的对手,不可小看。
许一岚看着面前的家伙,却是闭上了眼睛。似乎眼前空气的流动变得清晰起来,但是在轻微的触感中,自己在战场上多年培养出来的对与危险的意识,却是让自己的眼前,多了另一道防护,像是罩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光,忽然左边的光闪烁了一下,身体本能得向右边闪开,面前闪烁了一下,向后退上一步。
便是如此一次次与对手的拳头擦肩而过,但是却也没有还击的机会,实际上,与他一次次擦肩而过,却是死神一般的存在。
茶楼上,欧阳燚的眼神始终紧紧的盯着战场上的一切,眉头却是皱得极紧,却是比场上的许一岚还要紧张。
“欧阳老师,这药尸是什么东西?”身旁的钟离羽问道,却也是感受到空气中凝固的恐怖气息。
“作孽啊,这样灭绝人性的东西,就不该存在在这世界上的。”欧阳燚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这种东西,我见过三次,每一次都是险死还生。你还记得西域药人吗?”
“记得,那时蛮族与我连番战败,却是请过雇佣军助阵,那只雇佣军的将军不足道,但是在军中有几个身高丈二的大汉,却是非常棘手,他们力大无穷,身无痛感又不惧水火,便是如同杀戮的人间凶器一般。”钟离羽说道,却是想起那时的战场,战争总是残酷的,但是那一次不是地狱,而是一片修罗场。
“恩,那些家伙是西域的妖道用妖法和药物自童子七岁时开始喂养出来的,寿命只有十四年,凑齐三七之数便要命丧黄泉。”欧阳燚说道,“但是这所谓的妖术,不过是偷学而来的,根源却是来自中原。那些西域药人,不足道也,但是真正由我们中原正宗的药人之术培养出来的却是真正的高手,一个武者,在武之生涯总是会一次次遇到瓶颈,但是受限于境界和天分还有机会,有的瓶颈却是一辈子也打不破,再加上年老气衰,便会一天天弱下去。”
“这都是正常的,老师一辈子见得多了。”
“但是有一天,一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发现了这一妖术,以入药炼体之术强灌一些药物到奇经八脉,眼前的一道道瓶颈却是豁然开朗,多少年难以达到的境界便是月余便能达到,而且岁月也会遗忘你,便是已知天命的老人也能如同枯木逢春一般恢复自己年轻时巅峰的身体和功力,简直是上天对于武者最好的馈赠。”欧阳燚说着,看着场上依旧胶着的情况,却是舒了一口气。“但是那些靠着这种妖术修炼的武者,得到的总归还是失去了,便是修炼没有多久就会越来越依赖药物,若是停止,便是几日便会迅速苍老致死,便是一直修炼,便会越来越依赖,稍稍离开便会产生各种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症状,或是奇痒,或是冷热交替,或是全身麻木,此种苦楚,常人难以体会。”
欧阳燚闭上眼,目光中闪过丝丝的伤感,多少武林成名的好手却是落得这般下场,曾经骄傲的蔑视天下的豪客也会有卑贱如狗的一天。
“便是一直修炼,最后无一幸免都是落得个爆体而亡,死无全尸的下场,从来没有人修炼此功能活过三年。这样子,便是再想成名的侠客却也不敢走这条路了。但是,又有些人发现,若是百年不遇的奇才,根骨极好的天才,若是在他七岁,十四岁,或者二十一岁开始修炼,便是至少有十年的寿命,而且功力只能用逆天来形容。我见过的最长寿的药人,便是活到了三十五岁。当然,他们最后几年的痛苦也是加倍的,但是由于幼年练功的药人,往往都是智力极低,特别容易被控制,也是有些灭绝人性的组织,炼制药人为己所用。”
“那一日打伤你的青年……”
欧阳燚点点头,继续说:“但是这样的奇才却是百年不遇的,结果那些万恶的组织又有新的发现,便是根骨不佳之人,用另外一个法子炼制,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成熟药人效果,那就是炼制药尸!练成药尸,便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但是只有最多两日的寿命,其实准确的说,他已经死了,只是尸体被人控制。”
“那,破解之法呢?”钟离羽焦急的问道。
欧阳燚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炼制药人的方法就不下百种,炼制药尸也是,当然他们是有弱点的,但是具体是什么?难以得知,药尸比药人更可怕,他们没有感情,没有记忆,没有痛楚,遇到药尸,逃才是最好的应对,但是你的师弟,唉……”
场上已经交手了几百个回合了,赵景龙的动作虽然没有更快,却也一直没有慢下来的趋势,而许一岚靠着自己深不见底的体力也一直保持着闪躲。但是许一岚的脸上,凝重渐渐散去了。他大概明白了对手的势为何那么熟悉,战场上,如同地狱一般的战场上,一步步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那种气息,是死亡的气息。
气势,一个武者自己特有的气势能够在一瞬间压制住对手,轻松取胜。但是这是实力差距极大之时。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若是不能靠着先机制胜便难免被先发制人。
赵景龙在远处,身上散发的气势却是渐渐地弱下来,不知道是力不从心了还是另有预谋。他的势渐渐在自己的身前凝固。忽然,他的身形再次消失。
许一岚再次靠着本能躲开,但是这一次,只是毫厘之差了。
“嘿嘿嘿嘿……”
靠着重新凝聚在身上的势,赵景龙瞬间爆发的速度和力量太可怕了。渐渐地,赵景龙身上凝固的死亡气息更加浓郁,便如同能滴下水一般。
再一次,他又是消失了,但是同一瞬间,一股阳光般温暖的力量扩散开来。便如同之前万马奔腾一般,就像是一只浑身闪烁着光芒的金色骏马如同脱缰而来从许一岚的身上冲了出来。便是在自己的正前方,赵景龙身形显现,正是一拳轰过来,但是动作却是慢下来,虽说在别人眼里仍是飞快,但是却已逃不过许一岚的眼睛了。
邪不胜正,至寒的势便用至阳的势来破!!
躲开迎面过来的一拳,许一岚的拳头再一次轰在了赵景龙的胸口,赵景龙被击飞出去。坐在场边,只差一步便要摔下场去。
“嘿嘿嘿嘿……”
赵景龙倒了下去,笑声渐渐低下来,消失了。但是许一岚却是觉得一股寒意直袭心口,忽然眼前一黑,却是稳定心神没有晕过去。
轰出去的拳头还停留在那里,拳头上一股死亡的气息缠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