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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原本落日方向的残影渐渐消失,太阳已经在地平线上只留下了一道窄窄的红光,天际的云朵都被映照成血一般的红色。钟离业一步步向后退去,空中原本摇摇欲坠的蓝蛟也落了下来,瞬间,一片蓝光之中,两者逐渐混为了一体……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钟离弘回过头的一刹那,远处,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发现的钟离羽从角落里走出来,手中还紧紧得抓着一根缰绳,绳子的另一头栓着一只驴子,那头驴子已经惊呆,硕大的眼珠像是要掉出来一样……钟离羽一步步向着自己的父亲走去,低着头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是不知道这个错,却是在天上捅了个窟窿。
就是那转身的一瞬间,钟离弘失去了在阵落之前斩杀钟离业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半空中,一个身影摔了下来,却是扬起了一片尘土。那是钟离业,他勉强着站起身,步履蹒跚像是个老人,头上的系发的带子已经不见了了踪影,一头银丝在风中飘散着,他的身后,蓝色的火球却是向着地面落去,天际火球落下之处,便是那座屹立百年的古城。
“叔叔,我总归还是赢了一次。”钟离业的口中,沙哑的话语中带着绝望和兴奋。
叶清涟瘫坐在了地上,身为幻术师,她却没有发现,这是她幻术生涯中唯一一次,但是每个幻术师都知道,失误一辈子只能有一次,而且一定伴随着死亡,便是自己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那一次,但是她一直坚持的信念,自己的失误一定不可以连累别人。
“都怪我。”叶清涟的眼中泪水满溢,背后,自己的儿子却是上前抱住了自己。
“星儿,娘亲败了。”
“娘亲不会败的,娘亲是最好的幻术师。”孩子的眼中具是信任,“而且还有婶婶呢。”
半空中,蓝色的光球却是如落日般一分分落了下来。
烈焰城正中央,安龙宫内,卧龙殿。
欧阳燕雪白的脸上却是两片红云极似晚霞,脚下,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一脸病容的女子,被几个身材粗壮的中年宫女阻拦着,正是云妃吴依云。此刻她的却是挂满了焦急,身后一个宫女却是跪在她身后的地上,口中不断劝说着自己的主子。
“哼,云妃,你是来给本宫请安的吗?”欧阳燕控制住心中的怒火,一步步向着云妃走去,却是步步生莲,姿态极尽高贵典雅。
“皇后娘娘,云妃前来此处,却是有要事禀报。”云妃连忙向一步步走来的欧阳燕行礼。
“哼,有事啊?可以,但是你要知道,礼不是这么行的。”欧阳燕一字一顿得说着,却是走到云妃的面前,看着眼前的人,却是像看着自己多年独守空房的寂寞,这女人,莫不是来挑衅的?
“这里是卧龙宫,不是你可以进来的地方。”欧阳燕说完,转过身来,“你不懂规矩,我便教教你,秋菊,庶妃见了皇后,该如何行礼?”眼睛,却是看向了自己的心腹宫女。
“禀娘娘,应该行跪拜之礼,而且娘娘没有答应起来,便不可以起来。”那宫女连忙说道,眼中都是一副狐假虎威之色。“庶妃入朝,都是要先学规矩的,但是也有蛮夷处的女子不懂规矩,却也没来得及教授。”
云妃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挣扎,自己的母亲是水云族的女子,宫里的闲言闲语永远不会注意说话的方式,蛮夷女子这样的称谓对于她一直都是莫大的侮辱,但是当着自己面说的,这还是第一次,心中的自尊心不断地告诉自己离开,但是若是真的走了,顷刻间便要生灵涂炭,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小声说道:“皇后娘娘,皇上是允我不跪的……”
欧阳燕闻言,怒火中烧,云妃可以免跪礼?她如何不知道,但是此时在自己的面前说,久闻这蛮女恃宠而骄,却是果不其然,云妃虽然是放低身段。一脸的低眉顺眼,但是那些话在她的耳边却是莫大的讽刺。
按照礼法,圣驾之前,后宫所有的嫔妃宫女都不允站立,这是多少年不变的规矩。但是皇后母仪天下,不跪。但是这蛮女却不知靠着什么本事迷惑住了钟离弘,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免去她的跪礼,甚至她入宫之时还差点被皇帝要求入卧龙殿侍寝,这后宫多少佳丽,却唯独这个蛮女能够独享圣宠。宫里多少人都在说,如果说不是因为自己是紫月国的公主,早就被她取代了后位。但是现在呢?自己这个皇后当得又有什么意思,一天天的,皇上都是在那蛮女的殿中就寝,自己这富丽堂皇的卧龙殿呢?他却是每个月来不了两次,五皇子出世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若是自己没有这皇后的身份呢?卧龙殿!?便是和冷宫又有什么分别!想着这些,嫉妒的怒火让欧阳燕失去了波澜不惊的姿态,怒道:
“便是在国君处不跪又如何,免你的礼是国君的意思,但是我没有免,在我这里,你那一套行不通。”
云妃闻言心中溢出分分委屈,此时咬着的嘴唇苍白毫无血色,那名跪在她身后的宫女连忙说道:“皇后娘娘,我家小主今天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您行行好……”
昏迷,病?哼,欧阳燕不禁想起自己刚刚来到炎阳国的时候还不是水土不服病了好久,那个无情的家伙来过几次?而且每一次他对着自己相敬如宾的态度都是那样的冰冷,这蛮女为何就能靠着流连病榻获得圣宠,心中更是大怒。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来人,给我掌嘴。”话音刚落便有卧龙殿的几个中年宫女一脸凶狠得上前一把揪住了那宫女的嘴巴,就要打下去。
云妃要拦下了那几个宫女,那女子的手肘却是一下捣在了她的身上,她原本就已是重病的身子哪里禁得住,便摔在了一旁,那宫女一见自己碰倒了云妃,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在一旁。云妃却也没有出言责怪,只是护住了自己的宫女,问道。
“皇后娘娘,您要我如何?”
好大的胆子,我堂堂国母,连一个贱婢都惩治不得吗?云妃,你就是存心来羞辱本宫的吗?欧阳燕想着这些,脸色越发的沉重得一如此时的天色一般,开口便要责骂,却是看着云妃一脸的病容,心中不禁一凛,这贱人好重的心机,若是告到国君之处,说是自己让人伤了她自己不是百口莫辩,罢了,还是先让她回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想到此处,说道:
“这里是我的寝宫,自然要遵循我的规矩,你要护着这贱婢,我给你这个面子,免得比人说我以大欺小,带回宫中好好教教规矩。今日念你大病初愈,快些回去吧,路上小心些,莫要再像刚刚那样滑倒了……”说完就拂袖而去。
“皇后娘娘,请恩准我进入卧龙殿。”欧阳燕没有走多远,便被这句话停住了脚步。
欧阳燕没有回过身,那美极了的背影此时却是在微微颤动着,卧龙殿,是你这蛮族庶妃可以入得吗?今日是你一再挑衅,当真欺负我这皇后在宫中无根无基是吗?我便教训了你这没有家教的蛮女,钟离弘又能奈我何?
云妃刚要解释,却是被欧阳燕的回答打断了。
“我说了,入这宫中,就要遵循我的规矩,你不懂,我可以教你。”一字一顿得话,从紧咬着的牙缝间挤了出来,欧阳燕回过头来,那绝世倾城的面容上已经在没有高贵典雅的伪装,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卧龙殿,你没有资格走进去,要进的话,就给本宫一步一跪的进来。”说完,欧阳燕便走入宫中,在没有一句话留下。
那宫女心中也是暗暗不忿,自己的主子最是与世无争,但是所有人却都盯着她不放,大家都只看到她得到了什么,却没有看到她的苦,多少次深夜里她都看到自己的主子独自走到院中咳血,却是不愿意让别人发现,如今还是有那么多人说她恃宠而骄,真真没有良心。那宫女上前便要扶起自己的主子,看到此时的吴依云摇了摇头,一脸的平静,却是推开了自己的手。
她支撑着直起身子,却没有站起来,却是面向着卧龙殿,跪着!
一步一步向着门口挪去。
战场上,欧阳燚,南宫远的兵刃如今都横在钟离业的脖颈之上,钟离业没有任何反抗,邪笑着的嘴角微微上翘,眼睛紧紧得盯着不远处一脸铁青的钟离弘,沙哑的声音响起,充满了讽刺。
“叔叔,下令吧。我不是十恶不赦吗?让他们现在就杀了我好了,你现在还能做别的吗?哈哈哈哈哈,叔叔,下最后一次令吧。之后便陪着侄儿去见我父亲,见了父亲,侄儿再好好给你道歉,如何?哈哈哈哈……”
疯子,此时狂笑的钟离业就像是一个疯子。
钟离弘手中的剑颤抖着,身后,一脸好奇的九皇子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完全不知道此时的危机,要下佩戴着的一个玉佩却是闪烁着红色的光,玉佩上,龙头鱼身的螭吻跃起的样子栩栩如生。
卧龙殿中,欧阳燕端坐在一把椅子上,身边站着无数的宫女,她们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刀子,冷,伤人。她们的眼中,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那个被整个后宫都嫉妒得牙痒痒的女人,那个蛮族的庶妃却是跪着在,一步步挪动着向前。终于,到了近前。
欧阳燕的心中,一阵阵痛快。这样的场景自己梦见过多少次,她不记得了,但是此时不是梦境,这个贱人终于跪在自己的脚下了,
云妃到了近前,行了一礼,原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庞如今更加的苍白,她的口中似乎在默默念着什么,没有声音,像是念经一般。
那是水云族世代流传的咒语,只有族中的圣女可以得知,上一辈的圣女便是自己的母亲。这个咒语,传说中能消灾避祸,避免灾难。
“你有什么事?说吧。”欧阳燕高傲的声音响起。但是云妃此时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口中的咒语却是越念越快。
欧阳燕见她半天没有声音,眉头紧皱,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她发现了云妃的口中似乎在念着什么,问道:“问你话呢?你在念什么!?”
依旧没有回答,云妃只是加快了念咒的速度。
欧阳燕身边最近的宫女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娘娘问你话呢!你在念什么?!”
这时,云妃的背上忽然发出光来,红色的光,却是凝聚出螭吻跃起的图案。
“妖术!快保护娘娘!”那宫女大惊,这妖女是来行刺的吗?说着,挡在了欧阳燕的身前,这时,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内侍,大声呼喊道,却是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娘娘,不好了!!那个……那个……那个太阳落下来了……”
那宫女闻言叱道:“这般时分了,太阳落山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你大惊小怪什么!?”
“不……不是……”话音未落,只见得宫殿的顶端雕梁画柱的图案椅起来,无数的灰尘和碎片落下,裂纹,渐渐蔓延,裂纹中,蓝色的光渗透了进来,顷刻间,屋顶被打开成一个巨大的裂口,在那裂口之中,一个蓝色的火球已经压了下来。火球之中,一只遍体鳞伤的蓝蛟盘着那,眼中蓝莹莹的眼珠透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都吓得四散逃逸,唯有欧阳燕在那一动不动,脸上再没有之前的高傲神情,恐惧和莫名的寒意在她的心中肆虐,眼看着就要被这火球砸中了。没有人保护她,所有人都逃了,忠诚,在死亡面前常常一文不值。
一个瘦弱的身躯跃入半空之中,背影,一只红色螭吻跃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