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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遥将字条卷好,放回镇纸之中,又把镇纸放回了原处。再把书房内自己留下的痕迹一一清除。他又退回暗门之中,铁锁重新扣好,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顺着楼梯走下楼去,一楼,门虚掩着,却严丝合缝像是没有被打开过一样。西门遥听得出来,此刻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出门,到了外间,再走到墙边,纵身翻了出去。西门遥的心方才安定了一些,这一次的潜行,十分顺利。没有被发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西门遥没有再停留,向着西边的客栈走去,这一次的发现非同小可,有些事情还是报告九爷比较好。
八王爷,皇贵妃之子,朝中文人领袖,与九王交好,在朝之时肃清贪官,推行宽政。国君多有褒奖,民间也有八贤王之称。但是这几年虽说蛰伏于家中,不再干政,但是却渐渐出现结党营私之举。
九王归朝之时,也是他以幻术擒获了九王。
之后便再无任何动作。之前三王有意夺嫡之时,他展现出来可以与之抗衡的政治力量,如今三王爷被囚禁,这位王爷却是平静了,但是如今血狮门做下的事明显和九王这次南下之行关联甚大,莫不是,所谓的幕后黑手便是这位八贤王吗?
到了客栈。西门遥确定没有尾巴跟随,便走到了堂前。此时客栈的掌柜在台前是昏昏欲睡,中午前来投宿的人毕竟是少数,虽说这座客栈是老字号了,但是生意却是大不如前。
“掌柜的,掌柜的!”西门遥唤道。
“啊,啊,哦,这位客官好啊……”掌柜的此时刚刚反应过来,连忙招呼道。“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西门遥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柜台上展开,掌柜的探头看去,那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写,不禁疑惑得看向西门遥,问道:“客官,您要笔吗?”
西门遥没有说话,自顾自得从怀里掏出一支炭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八字,折了三道,递给了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帮我把这张纸交给一位客人,住天字九号房的客人。这是你的赏。”说罢,从怀里掏出来一吊子铜钱,递了过去。
“哎,好嘞。”掌柜的刚刚接过钱,喜笑颜开,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抬起头说道,“客官,天字九号房……”抬起头,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没有主人啊……”
他追了出去,街道上行人很多,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走得那么快啊,难道是弄错了,天字九号房,几天都没有住人了呀。
掌柜想着走回自己的店里,确实看见店里两个客人正在那等待着,却是刚刚到的,连忙上前热情的招待着。
“两位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我们这如泰客栈是百年老店了,服务周到,环境优雅。童叟无欺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仔细端详眼前的两人,一个身材伟岸,面容俊朗,目光中却是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力。另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浓眉大眼的憨劲十足,心中猜测到,莫不是哪里来的官差不成,可是就是县老爷也没有这位公子的压力大啊,心中便是暗暗得定了定神。
“住店,切点羊肉,上好的女儿红来一壶。”那公子说道,满面的笑意,手中一个银锭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掌柜的刚要应道,却见那大汉说道:“爷,俺不喝了。”他说着,眼神又在店里的几个酒坛子上扫了一遍,咽了口口水,“俺答应西门那小子了。”
那公子闻言却是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也罢,那就一间上房,你看着准备些食物送上来。”
“好嘞。”掌柜的连忙应道,心中更加是坚定了信念,这两人一定是哪里来的官人,要不是执行任务为何酒都不能喝,真是勤政啊,城里的那些贪官,那个不是成天泡在云中楼春风院哪些地方,真是比不了。
两人站起身来,那公子忽然想起来,说道:“对了,掌柜的,天字九号房空着吗?可以的话我想住那间。”
西门遥此时回到了春风院,却是听见里面似乎都是一片混乱,具是训斥声和哭喊着解释的声音,院门口挂着的一张牌子上写着:院中有事,暂不接客。
他走上前去,轻轻得叩了叩门,里面的吵闹声中却是没有人听到,又扣了扣还是没有回应,便直接推开了。
“谁啊,谁啊,认不得字吗?今天不做生意。”一个伙计走上前来,脸上满是不耐烦,口里骂骂咧咧的。
“我是来找人的。”西门遥说着,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开。
“招子放亮一点,这里是你找人的地方吗?”那伙计似乎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就是西门遥,只是见他的样子很是陌生,应该不是这里的人,上前就要推搡。
西门遥脚步轻移,向左避开,又往前走了两步,便是到了那人的身侧,手中的扇子轻轻得在他的背上往后一带,那人便往前摔了过去,顿时跌了个狗吃屎。
“操!有人闹事,兄弟们上!”那伙计摔在地上,一颗门牙硬是给崩掉了,回过头喊道。顿时楼里面窜出来十来个伙计,一个个都是一脸横肉,满面凶相,手中拿着长棍,把西门遥围了起来。
“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闹事的。”西门遥说着,嘴角划出一道轻蔑的笑意,手中的扇子轻轻摇动。
那些人却是没有听见西门遥的解释,只是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那笑容之中的挑衅意味就像是写在脸上一般,互相使了个眼色,手中的棍子便向西门遥的身上招呼过去了。
西门遥摇了摇头,这春风院里不自量力之人太多了,一个一个都不长记性吗,微微欠身,躲过了近在咫尺的一棍,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推,便打在一个伙计的胸口上,那人只觉得一股重力袭来,便被打飞了出去,包围圈顿时出现了缺口,西门遥便趁机跳出包围,那些人哪里容得他跑。一个个追上前去,却见他跳到楼梯之上,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众人皆是追了上去,西门遥没走几步,回头看去,见那些伙计都挤在了那拥挤的楼梯上,手中轻轻一丢,袖中飞出去一颗颗珠子,击打在最前面几人的膝盖之处。
那几个首当其冲的倒霉蛋,都是觉得膝盖一痛,便向前跪了过去。而那些珠子都散落着滚了下去。后面冲上来的几人,只看着前面的兄弟都是跪了下来,心中大惊,那不成这小子有摄人心魂的妖术不成,脚下便少了防备,一个个踩在滚落的珠子之上,具是摔了下去。
西门遥此时上前一步,踩在当前一个跪着的家伙的肩膀之上,凌空跃起向楼下跳去,脚步点点,或是踩在摔倒之人的身上,或是踢向其他人的面庞上,一声声痛呼声中,他重新落在地上,而周围,已是没有一个站立之人了。或是躺在楼梯上捂着膝盖,或是靠在楼下的墙壁上抱着头,一个个都是痛苦不堪,哀号不断。
“还有别人要试试吗?”西门遥笑着,身上却是一尘不染,至始自终,没有挨到一下。他的目光却是洒在了楼上,再无一人敢靠近了,楼上的窗户和门口,一个个女子都是看着他,小声议论着,都是满面桃红。
姑娘还是那些姑娘,但是楼里的伙计都换了,西门遥发现这些时心中不禁狠狠得揪了一下,心中不禁浮想昨晚和他缠绵的那个身影,玉仙儿,她到底是被何人掳走了,莫不是所有的线索都已经被拔干净了吗?
“哎呦!是谁那么大的火气啊,我们这儿是寻开心的地方,动不得武啊!”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响起来,西门遥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肥胖的女人,一脸的浓妆艳抹,一身的红绿绸衣,头上插着一枚枚金钗,一步三摇得从楼上走了下来。
闻着那扑面而来的浓烈香粉之气,西门遥不禁皱了皱眉,却是说道:“这位妈妈,敢问香三娘何在?”
那胖女人原本满脸都是惊惧,见眼前的人似乎无意动手,却是稍稍平静了些,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香三娘现在不在了,但是不要紧,您是要找哪位姑娘啊,她的姑娘基本上都还在这里,今天原本是不做生意的,不过要是您有需要,小妇人可以破例让她来陪您。”
香三娘也不在了,难道说此时的春风院已经换了主人?西门遥心中焦虑更甚,但是脸上还是依旧平静,尽管已经知道答案,但是他还是问道:“我想找一下玉仙儿姑娘,我今日一早,给她赎了身了,现在是来接人的。”
“玉仙儿,院里现在没有这位姑娘啊?”那小妇人说道,“要不,您再换一位,燕红,小翠啊,我们院里多得是国色天香,您要不再挑挑。”
果然,这里什么也没有留下。西门遥转身便往外走,问是问不出来的,想想办法,他才不信,一个楼里那么多人,就能凭空消失了。
“唉!公子,公子别走啊!”那妇人还要挽留,眼前那人却是没有了踪影。
此时,楼上的一个厢房之中,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正在为面前的一个捶着腿,腿上的肌肤极是白净,显得养尊处优,身上一件麻制的袍子,舒适中带着些许懒散,那人凤眼微闭,面色安详,正是龙三少,而那捶腿的正是香三娘。
“三娘,还是你的手艺好啊……”龙三少说着,拿起旁边的一杯茶。
门,开了。
“三少,那人已经走了。”进来的一个伙计小声禀报。
“走了就走了吧。”龙三少此时才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是掌握一切的自信,“之后,他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