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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今日的天色没有往日的晴朗，灰蒙蒙的天空中有些阴云。路边，小商小贩依旧和平日一样支起来自己的的摊子，吆喝着生意。
似乎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路边的客栈中，身材迥异的两人刚刚走出来，正是钟离羽和杨大脑袋，钟离羽在柜台前和掌柜的结清了昨天的房费，回过头来，却是看见杨峰正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痛苦表情。
“怎么了？”钟离羽上前问道，鼻尖却是飘过了一阵酒香，远远地看过去，是对面的一座酒坊中飘出来的。
钟离羽笑了，看着杨峰的表情，心中却是一阵感动。
说真的，自己这几个哥们对于自己的忠诚，真的没说的。杨峰，平时大大咧咧的，看似心粗得很，但是关键时候真的靠得住。
之前在山南镇，为了给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时间，他差点丢了性命。之后中了迷药，他昏睡了很久，其中的原因未必就没有战斗中的大量体力透支。现在看到他断去了一指的手掌，心中还慢慢的后悔和愧意。
他知道，如果真的是需要，这个对于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大家伙也不会在乎自己的性命的。
这几天，自从西门遥走了，杨峰日夜守卫在自己身边，却是滴酒不沾。今天问道了外间的酒味，看来是酒瘾犯了吧。
钟离羽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没事。”杨大脑袋见钟离羽上前询问，立刻收去了脸上的苦涩，咧着大嘴笑道，“可能是饿了，回头我去买几个馒头填填肚子就好。”
钟离羽点点头，却是没有把话说破，他知道就是自己建议了这个大家伙还是不会喝的，责任感，是男人的标志。既然这样，自己又何苦说这些话动摇他呢，反而会显得不尊重，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言道：“恩，说起来我也有些饿了，记得给我也买两个。”
“好嘞。”杨大脑袋应道，把地上的箱子抱了起来背在了背后，便跟着钟离羽走出了客栈。
“两位客官走好啊，欢迎下次再来。”那掌柜的热情的喊道，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却是他热情的最大动力，更何况，在他的眼里，这两位都是官爷。
看看人家，出手阔绰还没有架子，咱们城里的那些大爷真是拍马都赶不上！
钟离羽走出门不远，酒坊中的一段对话忽然传到了他的耳边，便回过头来和杨峰说道：“杨峰，你要不去那边买些馒头吧。我在这里等你。”
“知道了！”杨峰应道，一路小跑着就往那不远处的早点摊子上跑去，那个大箱子在他的背上山下颠着，心中笑道，这家伙还是风风火火，不能把箱子放下再去吗？
钟离羽此时却是向着酒坊的方向走去，支开杨峰便是想着这家伙现在禁酒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再折磨他为好。
酒坊不大，招牌也很是老旧了。自从这宝通城开了那家云中楼。本地的酒家生意就很难做了，以前的好酒，现在只能算得上是劣酒了，只有那些苦力和小商贩会来这里沽酒。
今天，这酒坊却是门庭若市，但是争吵声不断，人群中，一阵阵浓郁的酒香不断地飘出来，却是香气扑鼻。
“掌柜的，你这酒怎么涨价了？”一个身上穿着极是寒酸的小哥却是在那喊着，闻着那酒香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平时来的时候不是这个价啊？”
“平时？”一个掌柜走出来，干瘦的一张脸上尽是倨傲之色，眯着眼看着这平时的老顾客，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也说了是平时，有句话叫今时不同往日，我这酒坊如今得了好酒的秘方，这酒香，你闻闻……”
说着他提起鼻子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很是浮夸，随即说道：“就是这香味就能值得这个价钱了，而且这个味道，你要是尝一尝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那人却是被这掌柜的话语勾出了肚子里面的馋虫，原本闻着味道就很是醉人了，但是自己却是囊中羞涩，一脸的苦涩得问道：“那，掌柜的，你这个价钱也涨得太快了啊。”
“废话。”展柜的却是翻了个白眼，说道：“以前卖的是什么？是萝卜，现在卖的是人参，人参还要我卖萝卜价，就是你不讲道理了。买不起就去别的地方，别耽误我做生意。”
那掌柜的一脸的嫌弃表情，要是不是看着十多年的老客户估计早就发话赶人了。
“那个，那什么。”那人却是还是舍不得放弃，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铜钱，说道，“那要不这样，我这钱带的不够，先给你这些，剩下来的明天再给你送来好不？”
“不赊账！”那掌柜的看着那人的一脸寒酸样，眼神更是看低了一眼，说道：“今天这么多人，要是一个一个都赊账我还做的什么生意？张秀才，我这酒啊，不是你喝得起的，就是我赊给你了，你喝了，以后那些劣酒你再喝就要割嗓子了。”
那张秀才见状却是把钱有塞进了怀里，鼻子又是使劲得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这酒香都吸个干净，面上也都是贪婪的表情，一边退出人群一边口中喃喃道：“什么好酒，怕就是香一点吧。”
“好酒！！”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是身上穿着锦衣华服的大汉，那人七尺的个头，一脸络腮胡子，袒露的胸口长着浓密的胸毛，手中的的一壶酒就是刚刚在酒坊中买的，却是忍不住当时就开了酒壶喝起来，几口酒下肚，满脸都是满足的神色，又走到了酒坊门口，大喊道：“掌柜的，你这就，再给我拿上两坛子。”
“好嘞。”还是那个掌柜的，现在却是满脸的赔笑。“客官真是识货，我这酒，就是给您这种豪气干云的好汉准备的。”
“哈哈哈哈，我在就听说你们这宝通，说是什么云中楼的醉，春风院的媚。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你这小小的酒坊，就有这样的好酒，这一趟没白来啊！”那大汉说着，从怀里掏出来几个银角子递了过去。“掌柜的，你这酒有名字吗？”
这时，里间的几坛子酒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掌柜的一脸谄媚，把就递了过去：“客官您拿好，我这个酒，叫仙人醉，就是云中楼，也未必比得上啊。”
“呵呵，什么仙人醉，根本就是兑了些水的杯中眠，也就瞒一瞒外来的和穷鬼。”这时，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响起，是旁边的一个富户模样的中年人。
“庄老板，你可不要含血喷人，我这酒是我自家酿造的，和云中楼有什么关系？”掌柜的见状却是扫了一眼来者，口中言道。
“哼，不就是存了些云中楼的陈酒吗？我劝您一句，这酒啊，有卖完的时候，赔本的生意可做不长，趁早收了这些歪门邪道是真的。”那庄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边的酒壶塞住，正是刚刚才尝过。
“庄老板，您的意思是我这里赔本赚吆喝是吧？赔本的买卖都是短暂的。那您就看着，我能卖多久。”掌柜的说着，脸上洋溢的却都是自信和洋洋自得。
钟离羽看着杨峰已经向着自己走回来的，手中抓着不少的馒头。便几步迎上去。
“爷，馒头，热乎的。”杨峰说着，递了过来，那馒头一个个雪白干净的，很是勾人食欲，钟离羽笑着点点头，接过了一个，说道：“辛苦你了，我们走吧。”
“好嘞。”杨峰说着，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个，一时间堵得满嘴都是，连忙拿出嘴边的半截，一边嚼着一边跟上了钟离羽的脚步。
钟离羽一边吃着手中的馒头一边心中思考着今天看到的一切。
一个小酒坊，忽然掌握了好酒的制作工艺。
酿成的酒也和云中楼这样的大酒楼的招牌好酒不分伯仲，味道也很是相似。
那个掌柜的说得对，如果是赔本赚吆喝必然不能持久，等到存酒售罄了再重新卖之前的劣酒毫无疑问就是作死，但是那个掌柜的神情明摆着胸有成竹，看来只有几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他就是自己研发了所谓的酿酒新法，和云中楼的法子如出一辙或者说是云中楼的酿酒方法外泄，被他掌握了。
第二种可能，他这里的酒就是云中楼送来的。
这两种可能都不靠谱。唯一的解释就是云中楼易主，这酿酒的法子被新主人掌握了，如今这个小酒坊，就是那个新主人的。
云中楼的背后的人，和血狮门的关系不言而喻，但是现在这样易主了，如果说没有原因他是不会信的，如果是云中楼真的这样做了，就是要在宝通城抹去自己所有的痕迹。
钟离羽想到这，想起来西门遥之前给自己送来的信，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八字，就是说表面的情报显示，一只是八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但是折了三道……则是代表。
钟离羽想着，忽然感觉到什么，便站住脚回过头来，只看到一个马车由远至近到了近前，赶车之人带着一张熟悉的笑脸。
“爷，要搭车不？”来人正是西门遥。
身后不远处，酒坊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对面的客栈中，掌柜的正在柜台上打盹，却是看到有人进来，抬头观瞧，是熟客，一个王府的下人，常常来这里投宿，最是吝啬，又极爱打官腔。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王府的下人也不是好伺候的。
“掌柜的，这几个人你见过吗？”那人到了近前，从怀里掏出来几个人的画像。
“什么人啊？”掌柜的说着，一张张漫不经心的看着，却是忽然眼神一滞，有两张，就是昨天投诉的两人。
“有没有啊？”那人说着坐了下来，请了个二郎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两人是……”掌柜的刚要说，却是听得啪啦一声，那茶杯了就摔在地上。
“呸呸呸，什么破茶，沙嗓子。”那人说着，一脚把地上的茶杯碎片踢开，上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见过没啊？”
“没有。”掌柜的看着地上的碎片，答道，“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