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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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奔驰小轿车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楼前稳稳停下。荆鸿头一个从车上下来，便疾步走到另一扇车门，把车门打开，用手挡着上方。伊婷一手撩起长裙下摆，一手扶着荆鸿的手臂款款下了车，随后下车的是西装革履的上官衡。

伊婷放下长长的裙摆，用手拢了拢头发，忽然定住了。但见占地近百亩、十来层高的豪华娱乐城坐落江边，镶嵌在建筑物四周的霓红灯把装饰得别具一格的建筑照耀得富丽堂皇。璀璨星空下，几公里外用肉眼也能一下子把娱乐城的方位找出来。

宽大的门口镶着老式的转门，进出的人西装、唐装、休闲服……什么都有。很难辨出谁是大款，谁又是达官贵人，谁只是普通人。

上官衡吩咐司机离开后，回身招呼着伊婷和荆鸿，领他们走上高高的石阶。伊婷怯怯地瞄一下被称作“老虎口”的大门，轻声问扶她走上石级的荆鸿：“阿鸿，钱拿好了吗？”

荆鸿身穿一套“契爷”上官衡送给他的深兰色西装，十分帅气。他睁大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酒店大堂。听伊婷这么一问，忙答道：“噢，噢，拿好了。”

“咱们只是来看看的，千万别赌大了，要是赢了就马上走。知道吗？”伊婷又小声叮咛。

荆鸿不断地点头，道：“嗯。我听你的便是。”

“伊行，小心转门，我来扶你进去。”上官衡体贴地拉着伊婷的手。

荆鸿目视着伊婷和上官衡走进转门，迟疑了一下，转门便转过去了。见那门好像转得好快，他站在外面不敢往里跨。外面的人进去了，里面的人出来了，荆鸿仍然留在原地无所适从。上官衡回头看到荆鸿那狼狈的模样，笑着走过去把他拉进金色的转门。

伊婷和荆鸿跟着上官衡走进了名为“水晶宫”的大厅堂。这是娱乐城里面积最大的一个场子，里面大厅套着小厅。一股夹杂着香水和香烟的混浊气味迎面扑来，让人感觉很不自在。几十张椭圆柚木桌子都围上了赌客。

在一张围满赌客的长桌边，人们纷纷把筹码或红底百元港币拍放在写有数字的地方。“他们在干嘛？”伊婷见了，小声问上官衡。

“这是最简单的一种赌钱方式，叫‘买大买小’。1至9点是小，10点以上是大，这张桌子每次至少要押200元。”上官衡小声向他们解释。

伊婷又悄声问道：“这个怎么玩法？”

上官衡继续耐心地向伊婷讲解着：“先去柜台用钱兑换筹码，不过也可以押现金。在规定时间内挑好开大开小，然后把筹码押进去。押对了翻倍返还，押不对筹码就给吃掉了。你也可以把筹码押在那些数字中，押对了按数字下面的倍数返还。”

看别人押了几遍后，伊婷兴奋地推了推荆鸿：“阿鸿，我们也试一试，如何？”

“您试吧，我在旁边看着就好了。”荆鸿的声音怯怯的。

上官衡见状笑道：“要不这样，我先带阿鸿去那边柜台兑筹码。”见伊婷点头，上官衡便领着荆鸿去兑换筹码。没多久，荆鸿便捧着一堆带色的筹码回来了。

伊婷一接过筹码，便顾不得应酬上官衡了，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子旁边。她先看别人怎么押，心里也试着该押“大”还是押“小”。试过几次后，她心里有底了，便正式把筹码押进去。

伊婷刚试水便赢了一把，她竟兴奋地站起来摇着荆鸿的手喊道：“阿鸿，你瞧，我赢了！”荆鸿也替她高兴，眼睛亮亮的。

伊婷的喊声惹得桌子旁边的人都朝他们望过去，上官衡轻轻拉了拉伊婷的衣摆，伊婷不好意思地伸了一下舌头。她随即又坐下来继续押钱。又接连两次“获胜”，伊婷更加兴奋了。她拿出筹码要“加大力度”，却被上官衡拉出了人群。

“怎么啦上官总，这不玩得好好的？”伊婷急问道。

上官衡优雅地笑了笑：“别急嘛，我先带你到其他的档口看看去，喜欢的话回头再玩这一种。”遂把她拉到屏幕写着“三公”的赌桌旁。

“这就是电视剧中时常出现的那种赌牌吗？”荆鸿轻声问上官衡。

上官衡耐心解释道：“赌牌是统称，分为很多种类，常见的有‘三公’、‘围色’、‘沙蟹’、‘押宝’等等。这种是‘三公’。楼上还有老虎机、俄罗斯轮盘和豪华单间。等把整个场子巡过一遍后，你们就可以全部试一试了。”

伊婷和荆鸿兴致勃勃地跟随着上官衡四处观看，荆鸿则孩子般摇了几遍老虎机，伊婷也跟着玩了几遍。楼下楼上转了一圈后，伊婷带着荆鸿再次来到挂着“三公”的赌桌旁，坐到凳子上玩了起来。几盘下来，伊婷终于学会独立操作了，她感到很是得意。

正当新的一轮开始，荆鸿悄悄把伊婷拉到一边：“婷姨，咱们带来的钱全部用完了。”

“怎么回事？！”她怵然。

荆鸿小声答道：“钱——全都输了。”

“你怎么搞的？不是对你说了咱们只是来这里过过手瘾，不要赌多了，怎么一下子就输掉3万元？”伊婷也急了，小声埋怨着荆鸿。

荆鸿委屈的低头嘟哝道：“你已经玩了好半天了，我也几次对你说钱快没了，您还叫我不要多嘴，老说输啊输的不吉利。”

“好了，算了，咱们回去吧，真晦气！”伊婷挥了挥手，迷乱中却向兑换筹码的柜台方向走去，荆鸿赶紧拉住她。这时一直在旁偷眼观察的上官衡靠过来笑道：“伊行别急，胜败乃兵家常事。阿鸿，筹码用完了？来，用契爷（干爹）的。”

“这怎么好意思？”伊婷眼睛一亮。

上官衡笑着嗔了伊婷一眼：“怎么不好意思？钱财身外物，反正这些筹码都是我刚才赢回来的。咱们谁跟谁啊，这么客气！”便把她拉回赌桌边。

荆鸿干脆站在一旁等候，心里却紧张得快要窒息，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伊婷高兴地拉住他：“阿鸿，瞧！我们赢了，差不多把那3万块钱赢回来了，还是上官总手气好！”

上官衡连连摆手：“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伊行自己的本事！”

荆鸿喜出望外，底气也好像足了，拉着伊婷道：“太好了！婷姨，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伊婷瘾头刚起，根本不愿离开，她甩开荆鸿的手：“别急，咱们赢了才走。现在我还没打‘和波’呢，咱再玩一会儿！”

“婷姨……”

“别碍手碍脚，一边去！”伊婷这下真急了。

上官衡轻轻向荆鸿摆了摆手，把他拉到一边劝道：“就让你婷姨尽兴吧，反正我这里有的是筹码。放心，契爷会看着她的。你就在门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