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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贫道看来,王爷的侧妃并没有被夺舍。”那语气里流露出一抹责备之意,都怪这家伙方才没把话说清楚,害他误以为她是被人给夺舍了,还遭了这家伙那么无礼的对待。
哼哼,太后每个月都会前往青松观祈福,等过几日见了太后,他定要向太后状告康亲王今日的粗蛮行径,让太后好好责罚他一顿。
“她没有被夺舍?!”阮知熙愕然。
他数月前察觉叶含青与先前的性情有所不同时便已心存疑惑,在见到她彷佛丢失魂魄的模样,更加惊疑,因此在听了老道长提及夺舍之事,才会认为她八成就是夺舍的外魂,执意让老道长驱赶原魂,好让她夺占叶含青的身子。
“贫道没有必要欺骗王爷,贫道确实没有在叶侧妃的身上发现邪气或是阴煞之气。”他接着再稍加解释了几句,“一般而言,妖魔附身会有邪气,厉魂夺舍会有阴气,她身上既没有邪气,也没有阴气,这说明她并没有被妖魔附身,也没有被厉魂夺舍。”
说到这里,明诀道长不悦的再撂下一句话,“王爷若是怀疑贫道所说的,大可去另请高明。”说完,他抬手拽住那个送他过来的侍卫,命令道:“送贫道回青松观,五日后太后会过来祈福,贫道还要回去准备准备呢。”五日后的事哪里需要这么早准备,他这完全是想抬出太后来吓唬他。
听他搬出太后来,那侍卫犹豫的看向自家主子。
阮知熙不解的询问:“明诀道长,倘若含青没有被夺舍,为何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性情?还有她先前为何会像丢了魂似的,无知无觉?”
老道长还在恼怒他适才对他的无礼,没好气的道:“这事你问贫道,贫道怎么知道!贫道又不是大夫,你不是说她先前撞伤过脑袋吗,不久前在马车里又磕到,指不定是脑袋哪里撞伤了,这种事该去问大夫才对,问贫道做什么?”说完,便推着那名送他过来的侍卫往外走,嘴里直催促着,“快点送贫道回去,耽误了贫道的事,贫道让太后罚你一顿板子。”
那侍卫不敢不从,见王爷没出声反对,急忙送老道长连夜赶回城里。
此时回城,城门早已关闭,但他身上带有王爷先前让他接老道长过来时所赐的腰牌,凭此腰牌便能进出城门。
第10章(2)
“王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厉鬼妖魔?”叶含青满脸疑惑,这些事与她有何关系?
见她已恢复,阮知熙心忖应是无恙了,避重就轻的解释,“本王只是担忧你先前撞伤脑子,会留下病根,故而才请明诀道长过来。”不想让她害怕,他隐下方才她彷佛失魂的模样未说。
“可明诀道长不是说他不是大夫,不会看病吗?”
“所以他这不是为了自个儿的无能感到羞惭,气呼呼回去了嘛。”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污蠛老道长。
她总觉得他这话好似哪里怪怪的,明诀道长是气呼呼,但是好像不像他所说的羞惭……
“我方才还听你们提起什么夺舍,还有性情不同的事?”她心头咯噔的抖了一下,惊疑的想着,难道是有人看出她是来自异世的魂魄,所以他才找道长来想收了她?
阮知熙将她揽入怀里,轻蹭着她的发丝,“本王是担忧你这次在马车里又磕到了脑袋,怕你会变回先前那样,本王喜欢的是你这模样。”
听他亲口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叶含青欣喜得双眼闪闪发亮,但下一瞬又思及之前被赶出王府的事,立刻推开他。
“王爷先前说赶我出王府是不得已,这是什么意思?!”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椅子上坐下,理了理方才被明诀道长搅得紊乱的思绪,这才开口将周思枫的事告诉她。
“……所以,为了不让周思枫起疑,同时要趁着这几日好好清理王府,不想让你受到惊扰,本王才会将你送来别庄,待王府重新整顿好之后,再接你回去。”
听他述说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叶含青睁大眼,恍然大悟。
“原来你先前那么对我,都只是为了作戏给周思枫看?”
“没错,现下不气恼本王了吧?”
“不气了,可王爷若是事先告诉我,我也可以配合王爷演戏啊。”她颇为遗憾的表示错失了一个演戏的机会。
阮知熙失笑的将她抱进怀里。“本王当时只想着不让你受到伤害,倒没这么想过。”
“那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要事先告诉我,我可以帮着你演戏。”她兴致勃勃的说道。
他宠溺的应道:“好。明日一早,咱们进宫去接安安。”除掉了周思枫,他们一家也该团圆了。
她笑逐颜开,“要接安安回来了吗?太好了,都这么多天不见安安,我想死她了!”
隔天一早,阮知熙睁开眼,却发现叶含青又不言不笑,彷佛木偶娃娃一样无知无觉,若不强行饿食,她甚至不会自个儿吃饭、喝水,看她又变成这样,阮知熙不得不改变主意,先带她前往太医院。
望见她那木然的神情,阮知熙心口抽痛,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依照叶含青模样做的人形玩偶,那是她昨晚送给他的。
垂目注视着玩偶那张小小圆圆的脸蛋上流露出的娇憨神态,他怜惜的抬手轻抚着,心中无比懊悔,倘若知道她会变成这样,他宁愿将她留在王府里,派人保护着她,也绝不会将她送到别庄,可如今再多的后悔也晚矣。
马车一路沉默的进了皇宫,抵达太医院。
太医院的太医各自忙碌着,有的在钻研医书,有的在整理药方,有的出诊去,也有几人聚集在一处讨论某种疑难病症。
阮知熙被迎进一间净室,差人去将太医院里医术最精湛的两位老太医请过来,将她的情形仔细告诉两人。
听毕后,两位太医轮流为她请脉,再询问了几个问题,望闻问切全都仔仔细细一个不漏。
半晌,先号脉的白太医表示,“启禀王爷,依下官适才从叶侧妃的脉象看来,她仅是有些脾气虚弱兼肝火稍旺,服用几帖药就能治好,至于昨日撞伤的额头仅仅只有破皮,稍加敷药便无碍。”
另一位方太医也附和,“下官所诊也是如此。”
见这两位医术最精湛的老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阮知熙沉下脸,“那你们说她眼下这情形又是怎么回事?”
两位老太医面面相觑,接着方太医面露自责之色,拱手请罪,“请王爷恕罪,下官学艺不精,叶侧妃这情形,下官委实没见过,一时之间无法诊断出原因来。”
白太医又想了想,补上几句话,“传言人的三魂七魄居在脑子里,会不会是叶侧妃前后两次撞伤脑袋,震荡到三魂七魄,才导致这种情况?”
“若是依白太医所说,那要如何安定她的神魂?”阮知熙追问。
白太医与方太医低声讨论须臾,由白太医回答,“下官开几帖安神宁心的药给叶侧妃,让她服用看看。”
离开太医院,阮知熙眼神阴郁的望向身旁静默不语的叶含青。他要怎么样才能找回先前那个有着春阳般笑容的叶含青?
就连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太医也没办法,他甚至不敢再深想,倘若服了药仍治不好她,届时该怎么办?
他绷紧下颔,牢牢的握着她的手,领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周太后所住的安慈宫,而她就彷佛被提线的傀儡似的,被他牵着走一步跟一步,他若不动,她也无声的静立着,一动不动。
刚踏进安慈宫,阮知熙还未开口,周太后一眼便发现叶含青的不对劲,“含青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木愣愣的?”
阮知熙将昨日发生的事禀告太后。
就在他们母子俩说话间,安安被带过来,一进殿里,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朝四下一瞥,瞅见在一旁安静坐着的叶含青,小小的身子立即飞扑过去,欢喜不已的钻到她怀里撒娇。
“姨,安安好想你哦,你怎么现下才来接安安?安安在宫里等了你好久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