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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萧敬天夫妇对他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不只不辞辛劳的照料他,还视如亲儿的亲自擦澡、喂食、处理秽物,从没叫过一声苦的他们真把他当儿子疼爱,将所有为人父母的关怀全倾注在他身上。
几经思量,细细琢磨,他知道明朝他是回不去了,而唐朝注定是他日后的埋骨处,既然命运已为他做了安排,那便顺心而为,认了爹娘对他无坏处,同是萧氏族亲,百年后还是一家人。
所以他让萧墨竹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萧玉琅,他在唐朝用这个名字重生。
第9章(2)
“……毕竟瘫痪在床已多时,手脚、筋骨都变硬了,就像那时候的楚天仰得重新练习行走,我花了两个多月才行动自如。”他当了两回腿骨不便的残废,多受一次苦。
当小王爷时昏迷的时日较短,又有太医的医治及宫里的药材,因此虽然腿断了仍好得快,不到一个月便能下床走动,不需要人搀扶。
而他自己的身于在民间,萧家又是无势的小老百姓,用药和大夫当然不能和小王爷相提并论,加上躺久了手脚有萎缩、内弯现象,光要把筋拉开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他几次痛得差点要放弃。
没她陪伴在身边,做什么事都是苦的,要不是心里一直想着快点见到她,用健康的身体拥她入怀,他恐怕会就此丧志,一辈子站不起来。
“为什么不写封信告诉我,不论多远我都会去找你,而不是……”她哽咽的低泣。“我以为你不在了,心痛得快要死掉。”
至少给她个希望,不要让她苦苦等候,由日出等到日落,从希冀变绝望。
“别哭,我不论在哪里都能混得很好的,晓晓几时变成爱哭鬼了,瞧你当家一副泼辣样,我都要吓出一身冷汗了。”他故意取笑她,捏捏她的红鼻子。
“不凶一点人家怎么会怕我,没男人的女子,人人都想欺负。”好在她聪明,向外宣称已成亲年余,否则攻讦、讪笑的闲言闲语只多不少。
他轻笑,指腹抚上柔白耳垂。“你的男人现在不就来了,当初我不写信是因为鱼雁往返要大半年,到时我己好得差不多了,哪需要你来寻我,我自是插翅飞来找你,我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季晓歌不快的拍开他的手,“分明是你不想让我看到你狼狈的样子,你想维持男人不值一毛钱的面子,怕我嫌弃你是不中用的男人。”
“晓晓……”她说对了,他确实这么想,苦就苦一人,他舍不得她陪同受苦。
当他附在小王爷的时候,两人是初见面的陌生人,他对于她竟是魂牵梦萦多年的梦中人而欣喜,自然产生好感,而后倾心,最后是深深爱恋,唯她令他倾注深情。
而她当时只是代嫁的冲喜小妾,对他并无一丝情意,甚至盼着他早死,所以他伤重与否她毫不关心,只想早一日脱身。
等到两人互生情意时,小王爷的伤也好了大半了,她无须经历情人连握笔都握不住那一段,那种动弹不得无能为力的心情他比谁都更能体会。
他不能,也不会让她面对那一切,若是同样的情况再遭遇一回,只怕她会痛彻心辆,在无人的角落掩面痛哭。
不告诉她,是心疼她,也是男子的骄傲作祟,他要以最好的状态见她,他宁可独自忍受长夜的相思和身体上的煎熬,日复一日为恢复正常而努力。
“别叫,我不想听你说话,你欺负人。”她使着性子和他呕气。
萧玉琅不理会她的挣扎,笑着将她紧紧抱住,“就欺负你一人,谁叫你是我认定的妻子。”
“谁是你的妻子,八字都没一撇呢!没媒没聘的少来坏我名节,我还要嫁人。”哼!偏不嫁他,都是他害她白流了不少眼泪。
他揶揄,趁隙吻上她嫣红唇瓣。“你不是嫁过一回了,夫君长年在外经商。”
指的不就是他,为三餐温饱奔波的商人。
“大唐律法有不许妇人二嫁、三嫁、四嫁吗?寡妇死了丈夫不能给自己找个老来伴啊!你咬我……”不嫁也不行吗?哪有人霸道的咬人。
粉嫩的玉颈多了个微红的牙印,上下两排牙挺整齐。
“说错话,该罚,你是诅咒我早死还是想早日改嫁……”纤素小手急急捂上他的嘴,话语未竟。
“不许乱说,谁说你会反正你给我长命百岁,不准比我早走一日,是穷是富我跟定你了,别想甩掉我。”说到“死”字她噤声,绝口不提忌讳的字眼。
他算是死过一回的人,虽说他否极泰来,可禁忌话题她不愿也不想再提。
他笑着以脸轻轻磨蹭她粉颊,语气柔情如春水,“我很快让媒人上门来提亲,带三大牛车聘礼来下聘,有媒有聘娶你当娇妻。”
“为什么是牛车,八匹马拉的马车才威风。”又不是乡下人嫁女儿,多俗气。
“因为我是市侩的商人,牛车没车蓬人家才知道我送的礼有多气派,绝不怠慢我纤弱若柳的小娘子。”他要告诉众人她是他萧玉琅甘心撒千金娶进门的佳人。
季晓歌一听,鼻头一酸,“不怕人家说你宠妻宠成妻奴。”
“不怕,妻子只有一个,当然要宠上天,能当妻奴是为夫的荣幸,不如我们先做点夫妻间的事。”她羞红脸的模样太诱人,让人情不自禁心生遐思。
“你真的不会再变成另一个人?”她不放心的抓住他往胸口探的大掌,神色有些不安。
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她头顶落下。“不是说这是我的本尊吗?你得看上一辈子。”
“你就长这样呀?不能换一张脸呀?”她刚才还嫌弃得要命,打死也不多看一眼。人真的不能乱说话,越不想要的越容易发生。
黑瞳蓦地眯成一条线,若有深意地睇着她,“狐狸眼是什么意思?”
“呃,这个……好看的眼睛嘛!”完了,她得赶快搪塞过去,不能让他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你还想把我推给你的丫鬟?”是说,香芹那丫头吃太胖了,圆出双下巴。
她赶紧笑,笑得很僵。“那时我还不晓得是你,再俊的男子也拒于门外,你看我心里只有你,为你守身如玉,谁来勾引我都不成,全部扫地出门。”
“真的吗?我记得你的眼神是厌恶的,好像我是跳蚤之类的害虫,十分的……痛恨。”不是单纯的拒绝,而是杀气腾腾,杀无赦的样子。
他做了什么让她痛恨厌恶到极点,不过说了几句稍嫌轻佻的赞美而已,难道是这张脸孔?
季晓歌被他的眸光逼得心虚不己,小声的吐露,“长了一张桃花脸的男人都很风流,有眼角上挑的狐狸眼是妖中之最,你敢说这一路行来没有女人向你投怀送抱,为妻为妾都甘愿跟着你?”
闻言,他哭笑不得。爹娘生的长相能换吗?“你忘了我不是唐朝人,你们眼中的美女对我而言是恶梦,她们靠得越近我逃得越快,要是被其中一个缠上了,我真的是生不如死。”
其实这一趟除了来找她,也是因为在家被纠缠得受不了,出来避祸。
“啊!我的确没想起这回事……”当他还在小王爷体内时就避之唯恐不及,像世子妃、曹侧妃那般国色天香的美人,他都下令不准她们靠近。
“你还笑得出来,这般冤枉我,是不是该诚心诚意地致歉?”他真该庆幸自己的审美观跟大唐的审美观不同,不然这黑锅肯定背定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捂着嘴偷笑的季晓歌闻言一脸讪讪,心里暗忖,谁叫他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桃花脸,谁瞧了不会误会。“不能怪我想岔了,在我们大唐女子眼里,你确实是一块令人垂涎的大饼,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想赖上你,你逃也逃不掉。”
“如果想赖上我的人是你,不用拿绳索捆我,你只要勾勾手指我就来了,要煎要煮任凭你摆布。”他作出任人宰割的神情。
瞧他一副随她摆布的模样,她噗哧一笑。“你煮了能吃吗?吃人肉大餐会遭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