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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俐全身穿戴整齐并没什么异样,倒是脸色显得苍白,长发垂在一边,遮住了大半边的脸。
小么明显发现,大哥在听见门开启时,全身猛然一震,这怪异的举动让小么更加好奇了。
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的确很奇怪,不看彼此,没开口说话,却有着诡异的连系,像一条线连接着,这种感觉真的很强烈!
小么冲上前挡路。“你怎么会在我大哥的办公室?”
黎俐垂着眼谁也不看,绕过挡路的小么,直直走回主屋,看也不看另一个在门口挡路的男人。
“吼,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人?真没礼貌!”
小么念归念,还是注意到大哥的异常,他双手握拳,不看山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着黎俐离去的背影。
这两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同样的疑问又浮现在小么的心里。
直到再也看不见黎俐的身影时,褚颂元又将视线投向远方的山。
他全身僵硬紧绷。
方才,黎俐的背影看起来既脆弱又无助,仿佛正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硬撑着,这无疑在他慌乱的心里又补上一刀。
刚才——她用了最直接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是处女。
她不可能有其他男人。
她也不可能水性杨花,但是他却用最恶劣的言语去讥讽她。
在触及那层阻挡时,他试着要撤离,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还是疯狂地要了她。
他自责自己用愤怒的心去侵犯了她,不顾她的眼泪,漠视她以赎罪的心情,承受他的侵害——
赎罪。
整个过程,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学长,对不起。”
她的屈服全写在脸上,那是以真正赎罪的心去承受。
他竟然丝毫没有半点察觉,反而因为她的歉疚,像火上加油般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他不要她的道歉,他只要她清楚解释为什么不要他!
他该死的任由怒火和欲火驱使自己,面对自己的错误,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混帐……
这一切都是因为“愤怒”的关系吗?不,不全然是愤怒,自己的心情,他怎么会不了解?
主要原因就是他不愿承认的委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亲近,潜意识里深藏的委屈化作不该有的复仇,搭着愤怒的列车,对她予取予求。
褚颂元扒过自己的头发。
心里那种满得、酸得快要溢出来的情绪,是不舍、是对黎黎依然存在的爱恋。
这种情感和十年前一样,一直蝥伏在他心里,他没有忘记她,一刻也没有,他只是把思念的心情放在心里最深处罢了。
只要想到刚刚自己是如何残忍对待她的,那种堵塞在他胸口的胀痛就几乎让他连撑起身体的力量都没有。
他必须做些什么来修补这个过错,就算无法获得她的原谅,他都必须去做,他会用他未来的每一天,弥补今天的冲动。
褚颂元霍然站起身,还吓到一直在旁边偷偷观察他的小么。
“什么事?”他总算注意到自家妹妹。
“哦……妈找你,淑静姐姐找你……”
褚颂元没回话,直直走回主屋。
小么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大哥回主屋是去找老妈还是找黎俐啊?
褚颂元返回主屋,在院子先遇到陈医师,他来帮肠胃不舒服的老师傅看诊。
两人互相问候以及讨论老师傅的状况后,陈医师开车离开,褚颂元进屋,正巧让在客厅聊天的母亲和淑静拦个正着。
“颂元你回来啦,我们在等你呢!”褚母热情招呼,工作狂儿子铁定是在厂里忙着。
褚颂元停住脚步。“有事吗?”
褚母拍拍她旁边的沙发。“来,你过来坐,我和淑静在讨论日子呢!”
褚颂元站着,没动作。“什么日子?”
褚母笑得像盛开的花朵。
“就你和淑静的婚事啊,我在想,虽然你们昨天才开始谈恋爱,不过呢,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干脆就把恋爱甜蜜的心情放在婚后好了,反正婚礼只是一个仪式,完全不会妨碍你们谈恋爱的时间。真好,妈妈光想都替你们觉得好甜蜜、好开心!儿子,你觉得妈这样的打算如何?很期待吧?那明天我们就去乡长家提亲吧~~”
褚夫人坚决打铁要趁热,免得半路再杀出个程咬金,这个程咬金会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儿子昨天肯跟淑静约会,只要她加紧脚步,推波助澜一下,好事一定能成!
一旁的淑静低着头的娇羞模样,就像待嫁女儿一般。
只是相较于她们的热络,褚颂元却显得平淡、冷漠。
“我没有要娶淑静。”他淡然地说。
这一拒绝,在座的两个女人简直快疯了。
淑静情绪转换之快,听到心上人这么拒绝,眼泪便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褚夫人手忙脚乱,一边要安慰淑静——她也太爱哭了吧,刚刚不是才因为儿子突然发脾气哭了一次,现在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一边还要和儿子说道理——确实啦,她突然提出结婚的事,也没先问过他,难怪他会反弹。
“儿子,妈知道你一定不开心妈都没有事先和你商量,但是淑静对你的心意大家是知道的,你一定也是因为有想法,才会和人家约会吧?妈的性子是急了些,但这对你也不是全无好处——”
褚颂元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谓的争论上,他直接打断母亲的劝说,并且迈步离开。“不用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妈,别再去外头散布不实谣言,我不会娶淑静,到时你只是把事情搞得很难看。”
淑静哭得更大声了。
褚夫人也傻了。
儿子居然这么和她说话?还这么强势?
一直安静在旁边看棒球转播的褚父挖挖耳朵,哭声实在很吵。
褚父开金口,废话不多说,直接点到核心重点。“你有问过颂元真正的想法吗?”
“景成?”连温和的丈夫都这么说?!
褚夫人简直难以接受……
“从小到大,咱们老大都是被你掐着脖子决定任何事,你告诉我,有哪件事,你曾问过他真正的想法?”
褚夫人像泄气的气球。“我是为他好……”
“要他领受,才叫真的为他好。”褚父语毕,继续看棒球转播,同时关上协商大门。
褚夫人看看儿子离开的方向,再看看不理她的丈夫。
淑静还在哭。
褚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第7章(2)
褚颂元先去三楼黎俐的房间,却扑了空,遂往四楼小客厅找人。
黎俐果真在四楼,她坐在双人沙发上喝着茶,正在和拍摄团队讨论工作。
他凝视着她的侧脸,她下巴微扬,显露倔强不屈服的个性,她坐在阿曼旁边,换了衣服,头发高高地束成马尾,神情平静。有时同事说了笑话,她也会跟着笑。
但或许是褚颂元心虚,他总觉得她的笑容没有往日的活力,反倒像是强颜欢笑。
团队发现褚颂元站在楼梯口,暂时停止了谈话,大伙儿很不自在的看着他。
黎俐也发现了他,神情没变化,平静的神色依然很镇定,只是瞄了他一眼,尽管他只能看到她完美的侧脸,但他眼中依然只有她。
“哎呀,褚老板!”阿曼热情招呼,虽然今天进度无法完成都是因为褚老板,但人家好歹是这里的主人,礼貌还是要顾着。
“来来来,坐坐坐,喝茶喝茶!真不好意思,我们没准备什么,都是您家的茶水,下回到市区来,我请您吃个便饭啊!”
阿曼交际一把罩,忙着招呼,还指使摄影师赶紧把单人沙发让出来。
褚颂元倒也没在客气,只是他不要单人沙发,他锁定的位子就在黎黎旁边。
阿曼一愣,这是双人沙发耶,他和黎俐一人一边,这是要他让位,还是要黎俐让位?
看褚颂元的意思,应该是要和黎俐坐吧?但他们好像有争执不是吗?还是要和他坐啊?他是茶园的头,而他是团队的头,头对头坐在一起是种礼貌吧?
阿曼很尴尬,让坐也不是,不让坐也不是。
黎俐很清楚学长是要谁让位。很奇怪耶,明明厌她如蛇蝎,那就没必要和她有任何交集啊,还是说男人的想法真的这么独特,是不是以为由她身上要走了什么,关系就会因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