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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瞳根本不听劝阻,心里早就焦急如焚,想要快点见到完好的凤白描:“我要去看他。”
年长的道士见阻拦不了,记起掌门和长老们将凤长老抬上禁地时的嘱咐,这位女子必定与凤长老来说是不一般的人,于是开口:“付井啊,带这位姑娘去。”
“师叔,那里是禁地,我怎么过去?”小道士有些为难,随后笑道:“要不师叔你带她去?”
年长的道士一浮尘打在他的脑袋上:“让你去还废话,掌门不会怪你的。”
小道士有些不乐意的带着青瞳朝凌霄派的禁地而去。
凌霄派的禁地是一座八角麒云塔,里面满是珍奇字画,还有许多禁门法术,这里之所以会被列为禁地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凡是凌霄派出妖孽的修炼之法统统被锁进这里面,放在塔顶。
只是这里也有历代长老成仙前的画像,凤白描的也在其中,现任掌门是凤白描的师弟,也他同一个师傅,而凤白描的师傅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西去了。
凌霄派除了一个掌门,还有其余五位长老,统统是凤白描的师兄弟们,只是他们眼中的师兄早就已经得道成仙,如今这样残破的模样出现在眼前,还是很惊讶的。
他们尽了全力也只能暂且保住凤白描的命,只是他一介仙人,身上的仙气竟然散的七七八八,就剩一口吊着命了。
“掌门。”远远的就听见一个小道在喊,所站的地方也是禁地之外,只是声音太大,估计是掐着嗓子喊出来的:“掌门!那位姑娘醒了,说要见凤长老!”
掌门与五位长老相互看了一眼,便开口道:“让她进来吧,付井,你下去。”
付井见任务带到,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师叔说这栋塔里有妖精,而且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他一直以来都怕来这儿,送到了青瞳,指好了方向,便扭头走了。
青瞳看了一眼八角麒云塔,走到门前,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
即使里面有许多人,她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凤白描,那幅挂在大殿之上的画像,画像中的他眉目清秀,俨然还是少年的模样,只是那脸上有几分冷冽,相比那个时候他就不怎么爱与人说话了。
掌门与长老们都知道青瞳是妖,可就算是妖,也是保命将他们师兄带回来的妖。
“凤白描没事了吗?”青瞳开口就问,不知道问他们其中哪一个,只好眼神在他们之中来回换。
掌门与众位长老都叹了口气:“师兄的这条命仅仅只是一口气吊着,他修炼的无情大道与他心中的七情六欲执念爱恨相斥,仙气离体,仙根还在,长期下去,绝不乐观。”
“我要他活!”青瞳冲到了开口说话的人面前,伸手攥住他胸前的道袍:“我要他活!不管如何,我只要他活!”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掌门已经一把胡子,也不责怪青瞳的举动,他何尝不想救活凤白描,只是这个方法太过残忍。
“没有只是……”青瞳松手:“只要有办法,就没有只是。”
“姑娘,师兄成仙之前在凌霄派,一心一意只为成仙,他是第一个悟通无情大道的人,这么多年的努力,身上的仙根统统来之不易,一念之差便是生死之别。如今若想救活师兄,必定要拔其仙根,将他之前所有修炼的法术道行统统去除,届时成为一介凡人,才能保命。”
“即使这是师兄命定的劫数,我们也不忍心动手除他仙根。”
青瞳往后退了一步,若想保住凤白描的命,难道就只有除去他神仙之体,成为一介凡人吗?
他成了凡人,以前所有的努力统统白费,他没有法术,没有道行,没有仙气,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可若不除,恐怕不要两天凤白描的那口气便散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是人又如何,我只要他活着,他答应要陪我生生世世,就是凡人的一世,也必须是陪在我青瞳身边的一世!”青瞳说完,背过身去,不敢看向躺在床上的凤白描:“他的命是我的,我要你们动手,救他,除仙根。”
……
掌门与长老们离去的之后,只留下一句:“该醒之时必能醒。”
青瞳便留在凌霄派的禁地陪着凤白描,日出日落,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过了大概五日,青瞳坐在八角麒云塔的顶端,靠在瓦片上看着东方的一抹鱼肚白。
太阳就快出来了,那就是第六日了。
等太阳从东风升起一半,光线透过重重叠叠的山峰照在她的身上,温暖着她的身体,青瞳闭上眼睛,耳边听见开门的吱呀一声。
她猛地睁开双眼,朝塔下看去,只见身穿蓝袍的人笔挺着身子从门里走出,起先背对着她,她动了动唇,想要开口喊他的名字,那人便回过头来,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青瞳在心里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凤白描……
凤白描也抬头看了一眼东方,太阳缓缓升起,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恍如谪仙,青瞳以为他下一刻就要腾云而起,而凤白描终究也只是深吸几口气,随后轻轻吐出。
“水鹤仙山上是有灵气的呢,青瞳。”他说。
青瞳开口:“是啊。”
“我好想从未像今天这般轻松过,以前的我在这儿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坐在高处看一看天边的日出,原来竟然错过这样美好的景色。”
青瞳垂眸:“是么……”
“青瞳,我好想忘了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凤白描说出这话的时候面对着青瞳,嘴角带着笑容,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如此好看的一个人,如此好听的声音,说出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青瞳只看见他背对着东方的阳光,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她能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的跳,一声比一声快,随后微微低头,在阳光下红了脸。
凤白描不是仙,却好像依旧可以听见她心底的那一声:我也是。
如此,便够了。
许下的永远,生生世世,羁绊着两人的又何尝只是个劫数呢,如今心境开阔,凤白描想,是劫是缘,已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