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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望急乎乎,日夜赶路,两地折返。
「为了拿颗避毒珠,浪费我多少时间?!」
好望啐声,奔驰的速度丝毫未缓,翻山越岭、腾云驾雾,全为能得到「避毒珠」
避毒珠,顾名思义,能避世间万毒之珠,是难得珍物。虽然,效用是否真如其名威猛有力,仍有待商榷,好望仍然愿意一试。
宁可信其有。
只要有一丝丝可用性,能减少一成毒性,都好。
不为自己,而是为辰星。
虽然,他没有貔貅的驱疫本领,也不能不替她做些什么。
「若避毒珠如此好用,辰星佩戴它,能多抵抗天厉一刻,那就值得了。」
他便是抱持此一信念,甘愿奔波往返——-
替妖兽「罗罗」,求、爱!
避毒珠在罗罗手中,而获取珠子的唯一条件,就是代替罗罗,向他暗恋许久的女妖表达爱慕。
罗罗啰嗦的程度,让好望一度萌生——干脆直接动手,抢夺避毒珠算了!
不过,喊抢说夺不是他的个性,想从别人手中取走珍宝,要嘛,以金银交换,要嘛,谈妥条件,对方你情我愿,才不会冠上「盗宝贼」的恶名。
罗罗是只白虎精,长得方头大耳,魁梧巨壮,一脸凶残野狞,面容爬满白毛黑斑纹,如此模样,却拥有一颗纤细多感之心。
听闻好望为取避毒珠而来,任何「死也不给你」的顽强抵抗,罗罗倒也没有,再听见好望说:「只要肯给我避毒珠,条件随你开,我能做到的,一定替你办妥。」
罗罗的虎眸,瞬间闪光大作,满天繁星的璀璨,也不过尔尔。
「真的吗?你……什么都愿意帮我?」
「我做得到的话。」好望很是豪迈。
那张狰狞的虎脸,竟微微红了。
「那、那……你能帮我送封信,到芳草谷……」
「送信?小事。到芳草谷,给谁?」一定是决斗状,要送到仇家手上,对吧?
罗罗从怀里掏出的纸团,早已皱成咸菜干,他试图摊平,但成效不彰。
「给芳草谷的金兔儿……」信外头,用疑似鲜血之物,歪七扭八写上「金兔儿收」,很具有恫吓意味。
「原来,是要找兔精挑战呀。」好望点着头。
「不不不,不是挑战,我想请她嫁给我……」
凶恶虎脸,配上羞涩忸怩,令好望有股作呕感。
「你,想娶只兔子?」好望尽可能地不让下巴掉下来!
「我第一次见到金兔儿,就被她迷去了,她好可爱,那么嫩,那么软——」说着说着,口水都快流下来。
「第一次见她的情景,不会是她被你按于虎爪下,你正准备开口吃她吧?」好望只是假设——以最糟的情况来做假设。
「咦?你怎知道?你在场吗?」罗罗一脸惊奇和佩服。
好望还知道另一件事——这一趟的送信工作,不会太轻松。
果不其然。
才到芳草谷,大门尚未踏进去,里头的小兔精们,一听见「罗罗」恶名,立即关门上闩,每个兔洞闭锁得超紧,他连想找个缝隙将情书塞进去,都做不到。
无功而返,当然,避毒珠也拿不到手——不是罗罗不给,而是好望没脸收。受人之托,无法忠人之事,好望打定主意,挑战第二次。
「你别急着求亲,你该先求和,为先前险些误食她之事,送上歉意,诚心道歉,待她原谅,再来谈后续。」好望给他建议,罗罗认真听取,连连点头。
「那我准备一些求和的东西,再麻烦你替我送去……」
「小巧可爱些的呀。」没有雌性不爱精致小玩意儿,投其所好,是成功的第一步——
对,罗罗拿回来的求和物,很小巧,很可爱,白通通,软绵绵。
但,是柔软兔毛做成的球球发簪呀呀呀呀呀!
那团兔毛,说不定是金兔儿家兄弟姊妹、叔叔伯伯、爷爷奶奶的「遗物」,拿它去送兔精,等于把血淋淋尸首丢到兔儿面前,兔儿会原谅你才有鬼!
就像有人送罗罗「虎鞭」一根,他也不信罗罗能开心收下。
好望抹抹脸,随手摘了把青草,用粉色绢带绕住,再打上花结。
「送这个。」递过去。
「好寒酸……」罗罗觉得礼太轻,面子挂不住。
「你送那个,才真的叫白痴。」自找死路!
好望说完,又赶着送礼去。
这一次,拜可口青草之赐,没被赏闭门羹,他也很聪明,绝口不提「罗罗」两字,如愿见到金兔儿本人,直到将青草送交金兔儿,他才说明了来意,以及罗罗的示好。
「我很怕他……能不要见到他是最好的……」金兔儿嗫嚅道,握着青草的手儿微微颤抖。
「兔怕虎,是天经地义,你不用觉得抱歉,只要知道,他很后悔让你饱受惊吓,希望你能原谅他,其余的,便顺其自然吧。」
「嗯……请替我……谢谢他的青草。」
好望带着这个答复,返回罗罗的兽穴。罗罗听完,笑得好傻好憨。
「你是我的大恩公!你这么热心,帮我这么多,我该如何感谢你——」
谁帮你了?我是为我自己……修正,我是为辰星,才这么辛苦的,好吗?
为了她,你的蠢信,我送;为了她,你的求和物,我也送。换成别人,我才没那个好性子!
「不用谢,避毒珠拿来便好。」这种时候索讨,最是心安理得,再怎么说,他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当然、当然——避毒珠在这里。」罗罗弯腰,双手奉上,恭恭敬敬。
莹莹发光的小东西呀,终于到手啦!
「这避毒珠,真能避万毒?」好望随口问。
「传言中,是这样没错。我被毒蜂蜇伤,拿它来滚一滚,马上就好了。」
「姑且信你。要是夸大骗我,我就去芳草谷说你坏话。」
「怎么这样……」罗罗苦脸。
好望咧嘴大笑。这种破威胁,只有笨罗罗会信。
「记得,每日送一束青草,署名给金兔儿,摆在谷外,别急躁闯进去,慢慢来,无论吃多少回闭门羹,放弃就输了。」
「每日都送?」
「怎么?嫌累呀?」
「不不不……不累,一点都不累,我只担心她不收……」罗罗挠头。
「你不送,怎知她收不收?」
「那我把毛毛发簪和青草绑在一块儿送,她会收吗?」罗罗怀抱希冀。
「想死,大可这么做,包她怨恨你一辈子。」好望翻翻白眼,抢走兔毛发簪,这白绵绵的东西没收,省得罗罗误事,他拿去转送辰星正好。
「恩公,你说太急躁会吓跑她,那……我何时才能跟她表达爱意?」难不成只能送草送一辈子吧,呜。
好望偏头一想,「嗯……等她愿意挨在你身上,靠着你睡得安安稳稳,那时就行了。」能放松戒备,在怀中汲取暖意,代表她给予了信任,以及安心。
「愿意挨在我身上,靠着我睡……」
罗罗脑中浮现,一虎一兔窝成毛团,依偎一块儿,好温馨,好温暖……不禁笑容灿烂,傻度加倍。
「我现在也要赶紧回去,你继续努力。」好望拍拍他的肩,各自奋斗。
赶紧回去。
回那个愿意挨在他身上,靠着他睡得安稳的人儿身边。
好望浑然未察,与罗罗相似的神情也出现在自己脸上。
傻憨憨的,可爱微笑。
辰星几乎是立即地,苏醒过来。
眼眸睁开,凝着蹑足靠近的好望。
「你耳朵别这么灵,好吗?」他已经尽心尽力,以不吵醒她为首要原则。
打算偷偷上榻,把她捞进怀里,抱着一块儿睡,结果,还是扰了她的安眠。
既然「偷偷来」不成,干脆光明正大爬上竹床,硬与她分享一半床位。
「我没有睡。」
「在等我吗?」他说着笑,手臂当成枕,微弯垫在脑后。
「你去哪里了?」她问得不轻不重。
足足四日,不见他踪影,无消无息,说不介怀,是欺骗自己罢了。
「去找颗珠子。」他从襟口内取出避毒珠,递给她。
珠上留有他的体温,煨得好暖。
「这是?」
珠体玲珑,与孩童嬉玩的小弹珠,大小相仿,颜色鲜萤。
「避毒珠。」他悄悄缩短两人距离,以鲸吞蚕食的方式,横越界线。
她的不出言阻止,是包容,是放纵,让他得寸进尺,珠子给了她,空出来的手,有闲暇将她捞进臂弯内。
臂弯上,她螓首轻枕的重量,他觉得很具真实感,他喜欢。
他喜欢她的发丝,轻挠肤上,那微微的痒,令他想发笑的痒……
他更想让她拿他当床褥,躺上他的胸膛,四肢与他迭缠,棉絮般的软重,全都交给他,他甘愿揽下。
「你把它戴在身上,据说它能避毒,虽然不确定遇上夭厉那神般等级的毒,效用能有多少,不过多一份保障,总是好事嘛。」
「你数日不见,便是忙于去寻此珠?」
「对呀,我先回龙骸城,请我父王替我查查珠子的下落,确定了方位后,又赶去罗罗的兽穴—罗罗是一只白虎精……」
好望开始描述,这四日的心酸血泪,告诉着她,罗罗的换珠条件、罗罗的暗恋、罗罗的情书、罗罗的心上人,还有罗罗的脑残……
她都不知道他有多辛苦,呜,要好好奖励他哦。
辰星一边听,拈在指腹间的避毒珠,似乎……更热烫了一些。
「你放心,我回来之前,跑了趟天山,用纯净的天池池水,讲避毒珠清洗干净,把珠上的虎骚味全洗掉了。」瞧,他多细心。
罗罗说,他拿它在中毒的伤口滚动,藉以吸毒,谁知道罗罗是伤在哪?万一是臀上还得了?!
他仍在说着,每一字,每一句,她都专注听闻。
他为了她,千里迢迢去取避毒珠,不管珠子效用如何,不顾原先持有者是否同意割爱,会不会遇上刁难,有没有危险……这一些,他没说的,她也听见了。
这股受人怜爱的喜悦,被谁如此珍惜着、重视着……
她的心,像发了双翅,飞翔起来。
「过阵子,我带着你一起去瞧瞧,看罗罗追兔的成效如何?虽然,我觉得一年半载之内,它只能在芳草谷外干瞪眼,哈哈哈。」
「我在途中,发现一处能赏星河的地方,能躺能翻滚,我们也顺道一起去吧。」
他说了很多,不见她回答,好望侧首,专注枕在膀弯的她。
「怎么了?都不吭声?」觉得他话太多了吗?
「……我喜欢听你说话。」
她喜欢听他说得眉飞色舞。
她喜欢听他说,我带你,一起去瞧瞧。
她喜欢他说,一起。
好望闻言,沉沉笑了,脸庞磨蹭她的额发。
这几日,他没日没夜替罗罗办事,实际上,身体的疲倦已累积相当程度,尤其面对罗罗那种少根筋的兽类,让累意加倍。
现在,偎抵着辰星的额际,舒服又安稳,有股……
熟悉的感觉。
好似,曾在哪时哪地,也有过这种身心俱懈,一整个闲懒的放松。
放松……
哪里呢?
一时之间,脑袋空白的好望,不急于去思索难题,蹭着她柔软髻丝,舒服合眸,微扬的唇,贴近她耳朵,含笑低语:
「我也很喜欢你听我说话的表情。比陆路上,学堂里读书的小毛头,更认真、更专心……」
他越说越慢,然后沉默了片刻,只剩热暖鼻息,拂在她面容间。
他睡着了。令人咋舌的速度。
她为之失笑,但也很节制,不发出笑声。
舍不得扰醒……这么好看的睡颜。
好望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当他察觉肩膀上的重量已不复存在,拢指去握,只握到一手空虚时,他就清醒过来了。
「辰星?」
一坐起,身上被褥滑下。
还替他盖被呢,怕他着凉,多贴心哪。
「盖被子……不如拿自己当被往我身上盖,更暖和些。」
看来,精神恢复泰半,才有心思去思淫欲,呵。
好望舒展身手,痛痛快快伸了个大懒腰后,离开竹塌,到草屋外透气。
「大清早,跑哪儿去了?」寻找她,变成一种忠犬本能。
双手甩甩,颈子扭扭,边活动筋骨,边沿着草屋周遭绕行一圈。
茅草屋的南侧,云深岚重,一片迷蒙。
他知道再走过去,便有一处流瀑,属云泉分支,引仙泉而下。
清泉撞击着岩,泠泠激越,水烟溅散,形成了雾,笼罩于流瀑间,如梦,似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男人,有奖赏。
赏流瀑之下,轻雾缭绕间,出浴美人一名。
美人身姿娉婷,长发如瀑,若隐若现地遮掩大半裸背绮丽,侧颜清丽如冰,自然属辰星所有。
此刻,是君子与畜生,一线之隔。
立即转身离开,非礼勿视,是君子。
伫立原地不动,或直接往前走,看个更仔细,是畜生。
好望没有挣扎,变成畜生一只——
他跨开步伐,朝流瀑靠近,双眼直视着她脂白肩头。
辰星察觉他来,转首,两人眸光交会,谁也未露扭捏。
她没惊呼、没躲进水里遮蔽身子,同样的,他没避嫌走开、没捂眼禁视,仍是一步一步,踩着坚定,向她而来。
好望踏进池内,拨泉过水,到她身后。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喜欢到……」
宽厚双掌握着她的肩,他微微弯身,低首贴近她的右肩,呵着气笑着,声音是低沉的、好听的,以及开心的。
「将我的名字,刻在这儿?」
这儿,他的唇,吻下之处。
玉般的雪肌,圆润的肩头,如此腻手顺滑的粉肤上,「好望」两字更显清晰夺目。
他,正是受她肩上的刻字,引诱而至。
这么可爱的诱饵,谁忍得住?
谁能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自己动心的女人身上,而不受宠若惊,不深感震撼?
他不能。
他忍不住亲吻她肩上,属于他的名。
一遍又一遍,燃起一朵一朵火焰之花,在她肤上怒艳绽放。
她没开口回话,呼吸声逐渐转剧。
他双臂前环,把她纳得更紧,吮吻得更深,她的背密密贴合着他的胸口,感觉他强烈心跳。
唇沿着优美肩线,吻上了颈,在跳动的脉搏间,停留稍久,再往上挪,封住她被迫后仰,因而贴近的粉瓣双唇。
托扣在她下颚的手掌,力道不重,凭她若想挣脱,轻而易举。
她却只是温驯的任由他探索,给予他回应。
另一只手掌,覆上她嫩盈的酥胸,同时掌握了她的心律,让它变得急躁、慌快,跳得好紊乱,完全不受控制。
他细啄她的唇,发鬓摩挲,已经分不清楚那浓浓的喘息声,源于他,抑或是她?
「你先前问我,对你有情欲吗?我说,等回来之后,再告诉你……」
他在她耳畔,悄声说,呢喃轻语,气息如暖风,拂进她的听觉,连同他噙笑的答案,也一并溜进耳里,红了她的耳壳。
「有,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