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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防的,她的下颚挑起,困惑望着面前的俊逸脸孔,姜睿明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还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表情活像是古代那些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在轻薄良家女子,看得她心里一阵古怪。
正要把头扭开,某种东西在她唇上停顿了一下,吐息温热。
意识到那是什么,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他竟然往她嘴巴啄了一口!啊啊啊啊啊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戴沂纯当场跌坐在地上。
办公室里可不是只有他跟她,还有汪姊啊!脑中思绪一闪,喔,刚刚汪姊去银行了,再说,有桌子档着,汪姊根本看不见他刚才唐突的举动,可不对啊,就算汪姊不在、看不到,他也不可以这样!
她红透着一张脸,镇瞪着始作俑者,只见姜睿明优雅的坐在椅子上,于肘撑着桌沿,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他没忽略她脸颊上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抬的红晕,那像是受到极度惊吓的窘迫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今天下班在停车场等我。”从性感的薄棱唇瓣之间轻吐出这句话来。
等、等他?为什么?他想做什么?戴沂纯的脑袋被一堆问号充塞的时候,属于汪姊的缓慢脚步从外头传了进来。
“呼,今天是什么奇怪的天气,居然热得不象话。”顿了一下,汪姊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到老板身上,“咦,沂纯呢?”
不同于某人的惊慌,姜睿明显得从容,修长的手指往脚边一指,“在这边,她把我的文件弄翻了,还没检完呢。”
“喔沂纯,待会再捡,我买了现打的果汁,快来喝。”
“喔喔”她想也不想的一阵乱抓,把乱七八糟的纸张随意拢了拢,往姜睿明的桌上一搁,没敢再看他一眼,僵着身子踉踉跄跄的离开。
因为太慌张,她一度差点被柜子绊倒,最后总算安然回到自己的座位。
“怎么了,脸红成这样,不会是中署了吧?”汪姊关心的问。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故作冷静的陪笑,“还好,就是有、有点热。”
闻言,姜睿明快笑出来了。
“刚好喝点果汁消消署。”汪姊递了一杯插好吸管的果汁给戴沂纯,接着也送了一杯给姜睿明。
“呆呆,你喝的是什么果汁?”姜睿明故意稍微提高音量问。
她假装没听到,大口大口的喝着果汁,打死都不愿回头面对身后那两道几乎要将她身体烧出两个大窟尘的某人的目光。
等他?门儿都没有!她虽然不聪明,但是那种自投罗网的事情她才不干!
乖顺的小白兔也会有想要叛逆的时刻,戴沂纯现在就是如此。
趁着姜睿明在讲一通重要的电话,戴沂纯诚挚感谢汪姊这阵子的照顾后,旋即脚底抹油落跑。
直下三楼,确认后无追兵,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都结束了,她终于平安撑过了这三个月,再次带着秘密离开他,本该觉得悠然解放,如今不知为何,却惨着不舍,五味杂陈。
没什么,过去的日子,不也就是她和恩恩母子俩吗?一直都是这样的啊!甩甩头,逼回眼中陡升的湿气,她迈开步伐勇敢往前。
恩恩跟李璐的妈妈到南部发人家玩耍,今天回台北。
怕恩恩住不惯,李璐刚开始也去陪了几天,听她说,南部的乡村生活趣味得不得了,恩恩除了第一天还有叨念着妈咪外,接下来一次也没再提起过,每天跟三合院主人的孙子们跑来跑去,开心极了。
唉,这小没良心的,他开心,倒让她这个当妈的在这儿想念得紧,不管,今天晚上一定要叫他抱着她说上一百句“妈咪,我爱你”,才能放他去睡觉。
路口的交通号志灯转红,戴沂纯停下脚步,等候的过程,想起恩恩特别喜欢吃住家附近的鸡蛋糕,她决定先绕过去买一份回家讨儿子欢心。
当号志灯转为绿灯,她顺着下班的人潮往前移动,才刚走过路口,竟迎头撞上一堵很厚实很坚固的肉墙。
响,到底是谁站在这里阻碍通行,戴沂纯括着无辜受害的小俏鼻,气恼的抬起头一
前方,彻底拦阻她去路的家伙,居高临下、神情脾腕,鼻息森森的哼哼几声。
啊啊啊啊……她呼吸停顿、目瞪口呆,脑中先是闪过一瞬间的迷茫,紧接着呈现一片空白,整张脸都在抽擂。
现在是什么情形,姜睿明怎么会在这里?
此人面露笑容,但是那诡异的模样却实实在在流露出一种抓到人家小辫子的快感。
“跑得真快,我不是叫你在停车场等我?”男人不悦挑眉。
“我、我……你、你……”她舌头打结得厉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走,车子不能临停太久。”不给她机会开口,抓着她的手,就往暂停在前方不远处、正闪烁着黄灯的房车走去。
不不不,不能上车!她试图扳开他箍制的手,故意让脚步沉到不能再沉,好增加双脚与地板的摩擦力,延迟被打包的时间。
但是无论她如何不驯顽强,终究无法避免绑架的发生。
被扔在副驾驶座上的戴沂纯,紧张的看着姜睿明绕过半个车身,回到和她相距不到一臂之遥的驾驶座,重新启动车辆,驶离垄塞的路段。
“肚子会饿吗?要不要吃晚餐?”
“不要一”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独断,容易激怒“歹徒”,她缓了缓口吻,客气的修正语气道:“不用了,我回家吃,谢谢。”
姜睿明点点头,并未坚持。“住哪?我顺便送你回家。”
送她回家?!当然不行啊,万一恩恩又下楼等她,这些日子的守口如瓶岂不功亏一溃败了。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搭捷运,不用麻烦了,真的。”
“你好像真的很怕我?”他目光飞快的睐了她一眼。
“不是怕,是尊重,因为你是大老板。”她很用力的挤出笑容。
“三个月的派遣时间结束,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老板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丫头该不会是惊吓过度,开始语无伦次了吧?
“呆呆,我不是你的老师,更不是你的老爸。”他好心提醒。
啊,对响,天啊,她在胡说八道什么,真想狠狠巴自己脑袋一百下。
忽地,眼尖的姜睿明发现路旁有一处停车格,刷的切往右边,俐落的把车停在格子里,分毫不差。
当他拉起手煞车,转而把全部注意力摆到戴沂纯身上时,她发现,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姜、姜律师……”下跪道歉可以吗?
“还记得我们礼尚往来的午餐之约吧?”
点头如捣蒜。
他勾着笑容朝她进一过,良久,轻言提醒,“最后一次是我付钱的。”换言之,她还欠他一顿午餐。
他的举动让她直觉联想起下午在办公室里意外发生的轻睬,她本能的向后仰,背部几乎抵在车门上,颤声说:“……我回请,一定!那,我现在可以下车回家了吗?”
小手还没摸上安全带,已经被他抓住。“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要不是空间不足,戴沂纯真想脆下来大喊一“姜大人请说。”
他瞅着她良久,车厢里静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直到她觉得自己快要因为缺氧而昏厥时,才终于听到他淡淡的说一
“我们交往吧。”
青天霹雳!戴沂纯将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因为过度吃惊而痴楞微张的嘴巴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姜睿明已经捏起她的下顿,笑咪咪的威胁道:“你敢尖叫我就吻你。”
下一秒,嘴巴唯的闭紧,比蚌壳还紧,还不忘用双手严实的捂住。
“号码给我。”
“呜呜呜呜呜呜……”
他拉下她的手,命令,“讲清楚。”犀利的眼神像是在警告她一“敢不清楚,当心我吻你。”
不一会儿,一串字正腔圆的数字飞快响起,姜睿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迅速按下十个号码,拨出,须哭,戴沂纯躺在包包里的手机跟着响起铃声,两声之后,彻底歇止。
“我等你电话。再见。”
说再见了?所以,她可以回家了?她怯怯的瞄了他一眼,淡定的表情不像是唬她的,戴沂纯赶紧解开安全带,抓起包包,伸手摸向车门一扳一
霸道的手臂冷不防从身后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往后揽。
“呆呆,你没说再见。”
她几乎是半跌半躺的倒他怀里,说话的热气喷吐,敏感的耳朵有点招架不住。
“再、再见。”
他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路上小心。”这次是真的放人了。
戴沂纯唯的正坐起身,打开车门,下车后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直到站在捷运月台上,她还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事情。
太可怕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姜睿明居然说要跟她交往,在她努力撑过三个月、以为一切终将回归风平浪静的时候。
完了完了……
戴沂纯感觉自己的脑袋上正顶着一朵世纪大乌云,就等着时几一到,要对她不断的打雷闪电。
她有预感,死期当真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