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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他亲自开车送戴沂纯回住处收抬东西,当天晚上,姜睿明的单身汉之家不只多了一个三岁的儿子,还多了一个一儿子的妈。
这就是所谓的一家三口吧?
他们这样算是一家团圆了吗?
儿子都三岁了,照理说他们应该是关系亲密的两个人,但实际上他们连恋爱都还没谈过。
姜睿明是有说过要交往,可才刚萌芽的感情被这么一揽和,顺序错乱,即便不畸形也变形了。
现在两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关系却处在一个很尴尬的状态,不算陌生却又称不上熟稳,加上怒气未解的姜睿明下意识的避开戴沂纯,距离真正的团圆,他们显然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幸好,给恩恩一个温暖的家庭这个共识是有的。
星期五的晚上,戴沂纯终于在客厅堵到了姜睿明。
姜睿明眸底闪过一抹意外,他以为,她现在应该在房里讲故事给恩恩听才对,而不是这样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让他退无可退。
“恩恩已经睡着了。”
他收起意外神色,佯装镇定,“有事?”
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她童出一纸信封,以着一种恭敬到不行的态度送到他面前。
挑了挑眉,视线睐去的时候,短暂的停留在她手中的信封上,接着直接落在她粉嫩的秀气手指上。
邪恶的念头涌起,真想抓来咬一口,让她可怜兮兮的吃记疼,好纤解他心里的郁闷,但,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这是什么?”
“这个月的房租。”仰起挂看大眼镜的小脸,诚恳的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恩恩才答应让我住在这里的,我很谢谢你,可我总不能白住,以后我每个月会付你房租,请你收下。”
姜睿明动也不动,垂视着身前的她,一股前所未有的恒怒倏地涌上心头,力持镇定的俊逸面容起了变化。
好你个戴沂纯,现在是怎样,没把他气死,今天晚上就会睡不着,是不是?
混帐!都还没跟她算当年那笔他男性拿严被践踏的帐,她今天又拿房租来惹恼他,他这辈子从没被这样羞辱过,而且还是被同一个女人接二连三的羞辱。
难道在她眼中,他是那种窝囊到需要跟女人伸手要钱的家伙吗?
怒极,他猛地伸出手一
不过脑中最后一道理智及时拉住他,他没拍上她线条漂亮的颈子,而是用饱合怒意的食指指着她,“收回去、马上!要是这种情况再发生一次,你就死定了”
这次,他说到做到,否则他姜睿明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我……”她隔着磨损严重的镜片,瑟缩着肩膀,很无辜的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他的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黑?她傻气的抬头看看顶上灯光柔和的最灯,晴付,这玩意儿会把人瞬间晒黑吗?
“让开。”
戴沂纯一时没反应过来,方才指着她鼻尖的食指无预警的往她肩膀一戳,她骇了一跳,往旁边闪开,他越过她,忿忿的走向玄关,抓起车钥匙,走人。
这拂袖而去的举动,让她很受伤。
他就这么讨厌她,连她的诚心诚意都一起讨厌吗?
视线被陡升的一雾气笼罩,戴沂纯的心情荡到了谷底……
同样心情荡到谷底的,还有姜睿明。
他坐在吧台前,线条僵硬的脸庞又阴又黑,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黑暗气息,他抓起酒杯,猛地一口喝尽。
这已经是第三杯威士忌了,而他显然还打算继续喝下去。
在连续几个辣妹都被他的无敌臭脸逼得败阵下来后,终于来个模样斯文的死士,勇气可嘉的往他身旁的空位坐下,“一杯马丁尼。”
姜睿明朝声音的方向睐去一眼,“自以为是007?”
“所以你是包青天?”脸这么黑,黑人都没你黑!
“你可以再幽默一点。”咬牙切齿的晚了殷若昂一眼。
“怎么突然想到找我喝酒?这种时候你这个把拔不是应该在家陪恩恩说床边故事吗?”
“有人说得好极了,不到三秒钟就把我儿子催眠撂倒了。”根本没他上场救援的机会,一想到这,心情不禁微酸。
兴味挑眉,“喔,那她怎么没有顺便也把你这头喷火龙催眠撂倒?”
“殷若昂,你现在是想当人肉串烧吗?”他不介意喷火成全他。
殷若昂笑了,接过酒保递来的马丁尼,废了一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以为你们两个应该喝完大和解咖啡,和平共处了。
悻悻然的吐了一口气,“那女人居然说要付我房租。”
“你收了?”
激动反驳,“当然没有,我从不跟女人伸手要钱的!我叫她收回去,而且还警告她,要是再来一次,她就死定了。”
“姜律师,你的行为已经涉及恐吓。”
“打电话叫警察把我抓走啊。”他无赖的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奇怪,沂纯付房租你就生气,那我请你吃饭你怎么都不会生气?不只不生气,还常常主动要求。”
“祈纯?你跟她很熟啊,叫那么亲密干么?还有,你是女人吗?”没好气的睨他一眼,“你赚那么多,反正钱摆在银行不过就只能生利息,还不如请朋友吃顿好吃的,你开心、我开心,大家都开心。”
“女人也有赚很多钱的。”
“当然有,但绝对不是戴沂纯,姑且不说那副眼镜,款式旧得连我爷爷都嫌弃,镜片都已经刮损得那么厉害,她也没打算要换,克难的一戴再戴,也不怕哪天眼睛瞎掉。幼美再怎么男孩子气,也知道打扮自己,时间到了,该去周年庆朝圣就去朝圣,反观这位戴小姐,衣服永远是蓝白灰黑不说,就连一个百来块的小发饰都舍不得买,一个花样年纪的女孩,吃穿用度却省到不能再省,这像是有钱人的行为吗?”
“确实不是。”
“既然不是,干么逞强说要付我房租?”
“所以你现在是在替她心疼?”
心疼?!
殷若昂的说法,让姜睿明突地觉得面子挂不住,好像有什么秘密冷不防的被人一把揭开似的,他很困窘,觉得浑身不自在。
“最、最好是……”
拜托,他又不是吃饱撑着,真有那么多余的精神,还不如拿来心疼自己被她践踏又践踏的男人尊严还实际些。
“不然呢?”
“殷若昂,我才没有心疼她,她充其量就只是我儿子他妈而已。”怪叫否认。
“那你大可开开心心的把钱收下来啊则
“你是耳垢积太深,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我从不跟女人伸手要钱的。”
“阿睿,承认自己的真心有那么难吗?我知道你气她隐瞒你恩恩的事情,可是你怎么不换个角度想,选择隐瞒的同时,代表她必须不顾世人眼光,独力扶养恩恩,你想,这对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来说,得要有多大的勇气?
“我一直以为养孝没什么难的,给吃给睡给玩就好了,可是当了几天的单亲爸爸后,我才明白,我把养育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所以,我其实还满佩服她的,你看,她把恩恩教得多好。”
这次,姜睿明没有任何反驳,只是默默的喝酒。
“生气归生气,气过了就一笔勾消吧。自尊是重要,但拿自尊换一个人的真心是很值得的,大不了要她一辈死心塌地的补偿你。你这么精明,不会不知道哪个划算吧?”
“你什么时候看牙看到兼做心理治疗了?”
“特别服务,友情招待。”
“唉。”
端起酒杯互碰,各自饮尽杯中物。
喝完了这杯酒,他们决定离开这喧闹的酒吧回家去。
“唉,付钱。”
“为什么又是我?”殷若昂抗议。
手一摊,“我刚刚刚出门的时候太生气,忘了带皮夹。”
“姜大律师,你也太掉漆了吧”
“要不然你以为我干么打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