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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计程车上,她考虑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些人。
警察?可是她还没有任何证据,只凭一通电话,似乎也提供不了任何线索。
瑶光?以两个集团交恶的状态,瑶光如果知道她现在要道詹宁集团的总部去,只怕会派出十几个彪形大汉把她绑回家——而且真的会用绑的。
好,她先自己去探探看,有进一步的下文再通知相关人士。或许最后什么都没有,纳坦斯也不见得真的就是那个「N」。
詹宁集团的总部位于纽约最精华的地段,与南集团大楼恰巧遥遥相望。一开始租下顶层办公室之后,后来又陆续租下以下的十九层,因此那栋大楼从二十四到四十三层都属于詹宁集团。
有趣的事,这个总部位置还是辛开阳的老婆若妮帮忙介绍的。若妮是个商业房地产中介,当初成交这笔大生意,应该让她收了不少佣金。
詹宁集团的崛起和南集团一样神秘。他们是从亚洲起家,一开始涉猎的事金融和建筑业,后来慢慢延伸触角道其他行业。集团首脑迈斯·詹宁,中文名字叫郑买嗣。虽然他长得并不像中国人,她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都时兴取个中文名字。
纳坦斯的办公室位于二十四层。从踏上「敌人」领土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OK,无论詹宁和南集团有什么过节,都和她没关系。
她充其量只是瑶光的小姑而已,他们不是她的「敌人」。
再者,她要去的地方离顶楼办公室很远,詹宁应该不知道有南集团的人偷偷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做好了心理建设,她勇敢走进纳坦斯的办公室。
一进门是一处宽敞的接待区,一名年约三十的秘书从工作台后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您好,我是方可可,二十分钟前和纳坦斯先生联络过,他知道我要来。」
秘书小姐低头翻了一下行事历,再度抬头露出专业的笑容。
「是的,请跟我来。」
纳坦斯本人年约五十,发色浅金中掺杂几缕银丝,一双蓝眸相当锐利。他的人和他的设计风格一样:严肃俐落,没有任何华而不实的装饰。
「请坐。」纳坦斯欠了欠身,从办公室后站起来,指了指对面的空位。「方小姐,请问我有可以效劳的地方吗?」
可可今天穿的是一件浅蓝针织上衣与白色短裙,拂了拂短裙后坐好。
「纳坦斯先生,谢谢你同意见我。我知道你自从加入詹宁集团之后,为了最新的服装线,工作非常忙碌。」
「谢谢。」纳坦斯冷淡地道。
她慢慢地拉出一线主题。「你知道荻荻住院了吗?」
「是吗?」他露出惊讶的眼神。「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请代我向她致上问候之意。」
「我是荻荻的专属摄影师,在她住院之前还来不及告诉我你们两方最新的合作关系,所以我很关切。荻荻有没有告诉你,我和她有合约,所以任何她接的案子都必须由我担任拍摄的工作?」她说谎,她和荻荻才没有任何合约,不过他不必知道。
「我想,荻荻没有提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和她还称不上正式合作。」纳坦斯保守地道。
「那你们两个人在过去一个星期见过两次面,是为了……?」她看向他。
「你为什么不问荻荻呢?」
「不瞒你说,荻荻现在还在加护病房,我暂时没有办法和她谈话。」
纳坦斯的脸上惊讶一闪。「这么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闯进她家抢劫,警方研判大概是荻荻正好到家,撞个正看,所以歹徒攻击她。」
「啊!我非常遗憾,希望她没事才好。」他的表现太真诚,可可看不出所以然来,有些挫败。
「她不会有事的,目前是我来帮她安排一些迫在眼前的工作问题,所以我很想知道,她是否接受了你什么样的邀约?」
纳坦斯靠回椅背上,不动声色。
「因为荻荻刚接下时尚风云的剧组工作,自己又有新系列要发表,我很担心她的时间会来不及执行你们约定的内容。「可可追加一句。
纳坦斯顿了顿,终于开口:「我本来只是想网罗她前来詹宁集团为我工作,但我们还没谈定细节,荻荻就住院了。」
「荻荻不会想进任何人的公司的。」她直觉回应。
「你只是她的朋友,不是她本人。」纳坦斯锐利地看着她。
「但我……」比她本人还了解她。可可把这句话吞回去了,用同样锐利的眼神望回去。「为什么是荻荻呢?」
「为什么不能是她?」
「你以前认识她吗?」
「我认识她的作品算不算?」
每一个问题都以另一个问题来回答,她根本没有问出任何可用的线索。
纳坦斯素来周旋的是那些难缠的企业家,那些权贵都不是容易服侍的,纳坦斯能让他们满意自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生性坦直的可可完全不是对手。
她挫折地坐在椅子上,气氛一时有点僵住。
「我可以假设你认为荻荻受袭的事于我有关?」纳坦斯锐利地叮嘱她。
心思被看穿,可可更加郁闷。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在她出事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你和她碰了面,我只想知道是为什么而已。」
纳坦斯不客气地站起身,准备送客了。
「对于荻荻受伤的事我和你一样惊讶,至于我和她讨论的内容是我们之间的事,我并不认为有必要告诉你,我也不认为这是促成她那天晚上被人攻击的原因。如果你不信的话,不妨请警察来找我约谈。」
「纳坦斯先生……」
「我祝福她早日出院,请代我致上慰问之意。」纳坦斯明白地送客。
「可可颓丧地慢慢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包。
「我知道你一直为留言所苦。」在他变脸之前,她接着说下去:「很多人认为你只是个做衣服的裁缝师,不是真正的设计师。我想会你接受詹宁集团的聘请,离开原本的工作,也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你真的能设计出美丽的作品把?」
纳坦斯的眼微微一眯。
「我也一样。」可可真诚地看着他。「也有人认为我只是个会拍照片的人,但缺乏好摄影师的灵魂。在您的生命中有没有一个朋友和家人,无论你遇到任何事,永远都站在那里支持你,鼓励你,叫那些多嘴的人遥远一点呢?我有,荻荻就是这样的人。」
纳坦斯想起自己的伴侣,神色略微柔和一些。
「纳坦斯先生,我没有任何侮辱你或怀疑你的意思,但你若能提供任何资讯,让我知道荻荻那天做了些什么,我真的真的真的会非常感激你,因为她对我非常的重要!」
纳坦斯叹了口气,坐回办公桌后。
「那天我确实是去找她谈一个工作机会。我有一位客户非常喜欢她的风格,于是希望我出面帮忙。」
「为什么你的客户不自己去找荻荻呢?」可可孤疑地问。
纳坦斯顿了顿,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和荻荻聊了许多跟服装设计的有关的话题,我们聊得很开心。她打开电脑让我看一些她收集的图片,和我分享她的灵感来源,我认为她是一位非常有天分的设计师。」
可可微微一笑。「她确实是。」
「我们……」
「纳坦斯!」
他不及说完,门外突然兴冲冲冲进来一道人影。
然后,可可直接望进詹宁集团的首脑眼中。
他其实是个挺好看的男人,她想。
相较于南天人般的俊美,他的好看是阴柔的,近乎女性化的。
就因为太阴柔了,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肌肤过度白暂,唇色殷红,有一刹那让可可联想到吸血鬼。
在看到可可的那一刻,迈斯·詹宁全身僵住,眼中划过各种激烈的情绪:僧恨,痛苦,惊慌,妒恨!
最后,深黑色的双眸完全被熊熊的怒火所占据。
「你……」詹宁手指颤抖,指看她嘶声说:「你竟敢——你竟敢到我的地盘上来!」
「我……」可可开口想说些什么,眼前一晃,转瞬间他竟已飙到她的身前。
可可大惊,直觉伸手去档,詹宁的手疾速攻向她的眉心!
住手!
隐约间,仿佛听见一个低沉的大喝,但可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詹宁的手点上她眉心的那一刻,她的脑犹如被一根铁锤重重敲中,眼前一黑,当宠了过去。
「滚。」
南推开门,直接对迎面而来的黑影低斥。
杨克看清了来人,慢慢退到角落。
南不理会他,直接走到天机面前。
「大哥。」天机微微一笑。
仿唐德木榻上,天机盘v而坐,一只方形的小几,一组明朝的上好茶具,一座红泥小炉。炉上水烟轻飘,正煮看明前的上好龙并。
她白袍广袖,飘逸若仙,一双没有焦点的眼中光华隐动。
天生眼盲的她不需要光线,而杨克的功力在黑暗中视物亦如白日,没有妨碍,因此茶室中只有一灯如豆。
天机取出第二只杯子,用热水一烫,斟了一杯,推往对面,俐落的动作完全看不出她的眼睛有任何不便。
她的一双眼,见阴不见阳,所有货物都如无物,飘离的阴魂幽魄才是她可视的世界。
「我必须去找她。」南在她面前坐下来,神色冷硬。
天机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又要从头来一次吗?」
南神色不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两寸见方的木盒,推到她面前。正在为壶里换上新茶叶的天机手一顿,抬头直直盯住他。
木盒看得出年代久远,盒身已经变成铁黑色,唯独盒上以鲜血写成的咒语,依然明显得让人忧目惊心。
「你这是干什么?」天机无暇的容颜转为冷硬。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南一瞬不瞬地盯住她。「这是我的血。」
他的血,每一世的血,包括最原始的最精纯得到初世之血。这只宝盒以每世之血喂养,以天机的灵妙之术炼过,世间再找不到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盒子,若是有个闪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
天机一拍桌子轻斥:「你是拿出来做什么?收回去!」
「你说过,让天璇的魂魄离我而去,可以中止她不断死在我怀中的命运,条件是我们永远不得再相触。现在,我要对我自己做同样的事——我要放开我的魂魄,去找她。」
「你疯了吗?」天机勃然大怒。「你是我们每个人的首脑,七星各自是独立的,但命数都和你牵动。你是第一个让他们永生的人,一旦失去了你,我要一个人稳住每个人的命数有多困难,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的眼神清定无疑。
「我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里尽量让你和她相见了。」她僵硬地道,「若是再早几世,我的天梦之术还未炼成,都还未必能做得到。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那不够。」南仰头看了天花板,有看回她脸上。「我本来以为这样就够了。但我想要更多。我要碰她,和我说话,真正的在一起,不分离。」
「一个女人有这么重要,让你连命都不要了?」天机冷冷地道。
「天机」他轻柔地唤她。「这是一件你永远都不会了解的事,除非有一天你也能身同此境,心如此感。」
「我不……」
「我不要什么永生了,我只要这一生。」无论她要说什么,南都不让她再说下去。」若能聚首,一生就够了。
毁了这盒血,再没有任何永生,没有任何宿命,我要到她身边去。
走走走,每个人都先走!
天璇来这招,玉衡来这招,开阳来这招,连他都来这招!简直不可原谅。
天机咬牙切齿。
他们是她在世间唯一的牵恋。
修习术法,她已注定是永恒不灭之魄,她不想失去他们!他们却一个个想要离她而去,简直可恶到极点!
「不可能!「她断然道。
「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再喂血给它。」南白牙一闪,亮得让人好想揍他一拳。「你要,就好好收着吧!我走了。」
然后他就走了。
天机目瞪口呆。
「你给我回来!你不负责任!」她气得高声大骂。
但走了的人就是走了。
「该死!」所有的宁静徐和、冷然自若、细品香茗的氛围统统消失。她飞快跳起来,飘向通往后面咒室的门。
「杨克!起坛!我一定要在这个白痴傻傻地跑去找天璇之前,将他们两个人的命线先镇住。」
杨克呆呆望看方寸大乱的主子,完全着迷。
清冷的天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天机,无论遇到天大难题都能谈笑用兵的天机,她何曾出现这种脸孔涨红,像猫咪被踩到尾巴的样子?
他发现她气鼓鼓的表情实在……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