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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眉终于承认事情比想像中来得棘手。
今天是成亲的第七天,她几乎见不到相公一面,甚至连夜里都没有回房,她一直耐着性子,等待对方的行动,不过看这情况恐怕是不可能了。
绣眉忽然有这样的认知。
如果那个男人以为这样躲,她就会由着他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绣眉在心里对自己说。
「小月,」她唤来婢女。「你知道二少爷平日都待在什么地方吗?」
婢女用力地点头。「奴婢当然知道了。」府里的其他主子和奴仆也都晓得。
「那就带路吧。」既然那个男人不过来,那么只好由自己主动出击,她脸上闪过坚决的神情。
「是。」婢女伸手搀住主子的手腕,主仆俩一块步出寝房。
就在寻夫的路上,绣眉顺口问了婢女一些事,想要知道相公的喜好,不管多小的事都无所谓,只想更了解他。
「二少夫人这些问题,还是问常福比较好,他是专门伺候二少爷的。」婢女搔了搔脸颊。「除了常福之外,二少爷不爱别人接近他,而且……」
「而且什么?」绣眉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二少爷老爱板着脸,总是闷不吭声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所以忍不住就会紧张和害怕,因此都没人敢靠近。」婢女呐呐地说道。
「你们不是怕他脸上的疤?」她仔细琢磨着。
「也不全是为了这个原因,奴婢听府里那些资历老一点的奴才说过,二少爷以前是个温文儒雅、待人又亲切的好主子,直到六年前出了事,才变得这样郁郁寡欢、阴阴沉沈的……」说到这里,婢女吐了吐舌。「奴婢可不是在说二少爷的坏话,二少夫人别生气。」
「没关系。」绣眉也想知道真正的原因。「那么二少爷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是什么意外造成的?」
婢女摇了摇头。「奴婢问过,不过没人敢提。」
「是吗?」看来只有问本人了,她思索地喃道。
就在主仆俩来到媲美皇家园林的荷花池畔旁,就见那儿矗立了间小室,隐在花木扶疏之间,也像它的主人,习惯将自己藏身在阴影中。
绣眉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上红色拱桥。
远远的,常福正好从小室出来,打算下去准备几样点心,乍然见到她们朝这儿走来,连忙进屋去通风报信。
「二少爷……」他匆匆地奔进门内。「二少夫人来了!」
「她……来了?」坐在书案后看书的风煜深吃了一惊,打翻了手上的茶杯,碧绿色的茶水溅湿了衣袍,整个人也从太师椅上跳起来。
想到自己躲了这么多天,铁定让嫁进门才几天的妻子相当不悦,当然会想来要个答案。风煜深不禁心跳如擂鼓地忖道。
他先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了情绪之后,便等待妻子的到来。
「……相公。」待绣眉跨进了小室,微喘地唤道。
「娘子找我有事?」风煜深不自觉地清了清喉咙,嗓音有些哑。
「没事,我只是看今儿个天气不错,所以出来走一走。」她保全夫婿的面子,没有提出质问。「这才晓得府里有这么美的地方,相公不介意我来吧?」
「当、当然不介意。」风煜深微愕地回道。
小室内的布置一览无遗,绣眉的目光最后落在面前的高大男人身上,就见他还是习惯侧身,不让她看清右脸的残缺,知晓用逼迫的方式,只会引起反效果,让他逃得愈远,如今要做的事,是如何让他主动走近。
「这儿很清静。」她说出心得。
「呃,是啊。」他木讷地回应。
「相公平常都喜欢待在这儿看书?」随口又问道。
「对。」风煜深很自然地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相公了。」绣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见状,风煜深反倒一脸错愕地瞪着她。
「对了!相公……」绣眉冷不防地又旋过娇躯。「天气开始变凉了,请多注意身子,小心着凉。」
他又愣愣地点头。「呃,好。」
凝睇着妻子步履盈盈地踏出小室,风煜深发觉自己的双脚有些不听使唤,也跟着走到门口,痴痴地目送她离去。
原以为绣眉至少会来要他给一个交代,没想到只字未提,他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觉得失望。
或许她根本不在意……
这么一想,风煜深觉得心头微微刺痛着。
「怎么样?」绣眉继续往前走,只是问着身旁的婢女。
婢女往后偷觑一眼,然后小声地对主子说道:「二少爷正在看着。」
「嗯。」嫣红的唇角悄悄地往上扬,她就是在等这个,因为相公一定以为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她可不会称他的心。
于是,主仆俩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座八角凉亭内。
绣眉先在石凳上落坐,朝婢女交代几句。「……我就坐在这儿等。」
「是,奴婢很快就回来。」婢女转身就走了。
独自坐在凉亭内,绣眉鼻端嗅到了淡淡的桂花香,面对眼前壮观宜人的园林景色,她脑中浮现的是一双压抑黝黑的瞳眸,想要拂去它的痛楚,这样怜惜的情绪,是从来不许自己拥有的。
为什么是他?只因为是她的相公吗?
或者……是因为她可以从那双眼眸中,体会到那个男人渴望被疼惜被了解的心情,绣眉突然领悟了,因为这些何尝不也是自己想要的?所以才会惺惺相惜,才愿意为他付出感情。
「小月,你别拉拉扯扯的,多难看……」常福低嚷地说。
婢女硬把人拖来了。「快点过来,二少夫人要问你话。」
「二少夫人?」瞥见坐在凉亭内的纤影,他忙不迭地弯身哈腰。「不知道找奴才过来有何吩咐?」
「你跟着相公多久了?」绣眉瞅着相公身边的小厮。
「呃,奴才打从进府就伺候二少爷,一直到现在,算一算也将近十年了。」常福照实地说。
她不动声色地低喃:「那么……应该算是忠心了。」
「那是当然了,奴才可以对天发誓。」他大声地说。
「既然这样,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绣眉见常福面有难色,于是略做说明。「这也是为了二少爷好。」
「请二少夫人先说说看。」常福有所保留。
「好……」听小厮的口气完全向着自己的主子,足以见得忠心耿耿,绣眉也就放心地道出计划。「你办得到吗?」
「就只是这样?」他疑惑地问。
绣眉目光盈盈地笑了笑。「没错,就只是这样,应该不难才对。」
「是,常福明白了。」就只是随时将主子的行踪向她报告,好制造不期而遇的机会,他虽然不懂这么做的用意,不过听到二少夫人愿意主动接近主子,好让主子习惯面对她,光是这点,说什么他都愿意帮。
她微颔螓首。「这件事别让二少爷知道。」
「是,那奴才先下去了。」常福躬了下身便走了。
见人走远,绣眉这才收起笑意,只要在相公身边安了耳目,不管他怎么躲,自己总能马上就知道。
★★★
当晚子时——
风煜深在新房外头来回踱步,见到屋里烛火还亮着,心想夜都深了,妻子怎么还没睡?
他目不转睛地凝望泛着晕黄光芒的纸窗,想着白天见到绣眉时,她的一颦一笑,轻移莲步的纤细身段,高大身躯陡地绷紧,脸孔也跟着冒烟,连忙走出廊下,想要让风吹散。
终于,烛火熄了,屋里一片漆黑。
又等了片刻,风煜深这才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听见喀啦一声,房门开了,躺在床榻上的绣眉倏地掀开眼皮,听见脚步声接近,还有人影晃动,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不过动作都很小心翼翼,彷佛在担心会惊醒她。
「相公……」她好轻好轻地唤道。
黑暗中的高大身影遽震。「吵到你了?」
「不,我还没睡着……」绣眉顿了一下。「只是想起了我娘,想到她生前所吃的苦,还是忍不住难过。」
风煜深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妻子。「岳母是因为生病吗?」
「可以说是因为生病,也可以说是……被大娘折磨死的。」她望着昏暗的帐顶,口气却很平静。「还记得小时候,娘总是抱着我,耳提面命地说将来长大之后,宁可当个老姑娘,也别做人家的小妾,连个名分都没有,还得忍受正室的欺凌和羞辱,我娘是最清楚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了。」
闻言,他几乎是立刻做了回答。「娘子是我的正室,是堂堂风家的二少夫人,不是没名没分的小妾。」
绣眉眼底闪动着慧黠,可惜风煜深看不到,然后用着楚楚可怜的口吻说道:「是,这都要谢谢相公,我娘若在地下有知,也该觉得欣慰,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风煜深不设防地掉入了陷阱。
她幽幽地开口:「我也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若相公以后想要迎娶侧室,或是纳妾的话,请别顾虑。」
「除了娘子,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听妻子说得委曲求全,他哪管得了许多,马上许下承诺。
「我并不是想要阻止相公……」绣眉嗓音更柔了。
娘说过要「以柔克刚」,这四个字不代表对相公一味地柔顺听从,而是要有技巧,要不着痕迹,让男人主动献出真心,甚至永不二心。
当年娘说过虽然得不到该有的名分,可是得到了爹的心,只可惜爹身为工部尚书,只能让出身青楼的娘当妾,再怎么不愿意也无法改变现实的残酷,所以把希望全寄托在唯一的女儿身上,教她怎么抓住丈夫的心。
说她耍心机也好,因为若不是这样,早在亲娘过世,大娘将目标转向自己之后,不是被逼死,就是受不了百般刁难和虐待,逃出家门去了,所以绣眉不在乎使出一点手段,来达到目的。
而这个男人不只是她的相公,更是她想要的,想要得到某个人、某样东西的渴望,还是她活了十七年来的头一遭,这样的心情益发地强烈。
风煜深本能地欺身上前,不让妻子把话说完。「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迎娶侧室,更别说小妾了,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相公。」绣眉动容地唤道。
「你别想太多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气有多温柔。
「谢谢你,相公……」她口气轻柔中带着悲伤。「我只是害怕步上娘的后尘,若真要与人共事一夫,那么我愿意离开。」
「不会有那种事发生!」风煜深听到她说要离开,要将自己让给别的女子,不要他了,头就有些发昏。「除了娘子,我不要任何人……」
「相公……」绣眉柔媚地偎着他。
「我只要娘子……」他只为怀中的女人心动。
当风煜深不知不觉地将倚在肩头上的娇躯覆在身下,多日以来的欲望战胜了理智,只想让妻子真正属于自己。
这一刻,有别于洞房花烛夜时的自制和谨慎,风煜深几乎无法按捺住满腔的热情,不管是亲吻和爱抚也跟着放纵了。
「相公……」绣眉娇喘吁吁地低吟,快要被这个吻给吞噬了。
他无法思考,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占有怀中的妻子。
就在两人身上的衣物渐渐褪去之后,随之而来的肌肤之亲让风煜深喉中逸出饥渴的低吼……
自己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不会再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