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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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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许你再买这种花,不许你把这种花放在家里,我讲过很多次了,我不要再看见白茶花,不要看见!”他疯狂的蹂躏着手里的白茶花,白茶花雪白的花瓣在他的手里渐渐变了颜色,一片片孤零零的飘落在地板上。

童佳佳小心翼翼的蜷缩在地板的角落里,看着被爸爸揉碎的白茶花,泪水怎么也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流到了脖颈。刚买回来的白茶花,送给妈妈的白茶花,就那样还没来得及插进花瓶便被爸爸揉碎了。白茶花,是妈妈的最爱,却是伤爸爸最深的东西,换句话说,妈妈爱的东西都可以成为伤害爸爸于无形的刀子,妈妈最爱的白茶花,爸爸是不能看见的,爸爸恨白茶花,就像恨妈妈一样,或者,爸爸爱着妈妈。深深地爱着妈妈,这些年幼的童佳佳并不懂。

白茶花和妈妈一样,简单、美好,纯净如水,温婉如玉。至少,在童佳佳的心里,妈妈一直是这般美好的。

“佳佳,爸爸不想骂你的,别让爸爸再看见白茶花了好不好?算爸爸求你了,佳佳”童家明蹲在童佳佳面前,轻轻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

“爸爸,今天是妈妈的祭日,你忘记了吗?我想妈妈了,爸爸,我想妈妈了”。童佳佳突然大哭起来,没有人明白她有多么依赖妈妈,多么想念妈妈。在花儿一般的年纪里,童佳佳不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搭配衣服,不知道红上衣配绿裤子会让别人笑话,不知道小丫头穿黑色会老气横秋,不知道女孩子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会有生理期,不知道生理期的时候不能碰凉水否则肚子会痛。这些,童佳佳都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童佳佳多么依赖于妈妈。爸爸也爱佳佳,可是他每天只有拼命的开出租车,才能保证童佳佳和其他孩子一样正常上学。童佳佳格外爱妈妈,在她的记忆里,妈妈也是爱她的。她有一条粉红色的裙子,一条雪白的公主裙,都是她八九岁的时候,妈妈买给她的,那时候童佳佳觉得自己也是公主。可是,童佳佳长大了,十四岁的她再也穿不了八岁的裙子了。后来,童佳佳再也没有穿过白裙子,因为妈妈也爱穿白裙子,童佳佳这样,爸爸会讨厌她,所有人一看便会在童佳佳的背后议论“那是舒红那个贱女人的女儿,你看,狐媚样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时候,童佳佳讨厌舒红这个名字,她把妈妈这个代名词和舒红这个名字分开了好远好远,她只要妈妈,不要舒红。甚至,她也讨厌舒红,因为她还有一个别意词“贱女人”,童佳佳也因此被人定义为“贱女人的女儿”。她出落的越来越像舒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娃娃脸,小酒窝,连脸型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越来越像舒红的童佳佳,让童家明越来越不愿意回家面对女儿,尽管他清醒的知道,活在他面前的是他心爱的女儿童佳佳,不是他的妻子舒红。

童家明爱过舒红,爱到血液里,骨髓里,所以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舒红对他的背叛。舒红这种女人,爱她的男人爱到死,爱到让人窒息。童家明心里明白,舒红爱白茶花,可她永远也做不了简单、美好,纯净如水,温婉如玉的白茶花,舒红是玫瑰,带刺的玫瑰,采下她,只要触及,注定是要伤痕累累的。

一段关于白茶花的往事从这里就开始。命运就像无情的绳索一样把上辈人和下辈人紧紧的捆绑在一起。童佳佳像是做了一场梦,她拼命的逼迫自己醒过来,可是怎么也醒不了。她不愿意一辈子活在十四岁的那段记忆里,那时,妈妈已经死了,之后灾难接踵而至,她和爸爸都无法承受。

“我就那么沉沉的睡过去了,我的梦里出现了很多人,和白茶花一样美丽的妈妈,可是她突然尖叫了一声,从天空飞了下来,然后白茶花渐渐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爸爸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一遍遍骂我‘舒红,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他手里捏着很多照片,妈妈和陌生男人躺在床上,他们,在干嘛?那些照片一夜之间出现在我家的旧楼层里,就是那些不雅的照片,彻底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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