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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苑中,月影抱着婴儿,开心地逗弄着,突然她大声笑着道:“雁儿,你快过来看!她笑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苑中。
雁儿好奇地凑了过来,亦开心地笑道:“真的,王妃,县主在朝奴婢笑呢。”
主仆二人就这样逗弄着婴儿,仿佛这婴儿就是月影所生一般。
半晌,月影止住了笑意:“你说,这贱婢如此的不堪,怎的生的孩儿如此讨喜?我是百看不厌呢!”
雁儿奉承道:“县主得王妃亲自抚养,自然是越长越像王妃呢,再者,王妃的牡丹苑本就是高贵之所,县主生活在这样的环境,自然也就高贵了,岂是她一介贱婢所能比拟。”
月影自豪地道:“那是自然,你差人去告诉父亲大人,王爷出门在外,我在王府得心应手,请父亲放心便是。”
雁儿正要出门,月影又叫住了她:“等等,我不日将入宫给姑姑请安,父亲若得空,我们父女可在凤仪宫中一聚。”
“是,奴婢这就去。”雁儿应声出门。
月影抱着孩子喃喃道:“孩子啊,记住,我才是你的母亲,出身高贵的母亲,你的外公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大人。还有,谁叫你投胎到了那贱婢的腹中,我想想就觉得恶心。还好我将你解救了出来,以后便是我李月影的嫡出女儿!”她说着,看到了一旁的乳母,正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那种眼神,不禁让她浑身发毛。她转着一双大眼睛,道:“看着我干什么?你这个乳母不称职!县主长这么瘦,定是奶水不够好!得换了你!”
乳母一惊,忙下跪:“王妃,奴婢是当初经王爷精挑细选出来的,奶水肯定没问题,求王妃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求王妃了。”
“留下也不是不可以,”月影恶毒地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请王妃吩咐。”
“王爷此去边疆少则数月,长则数年,我要你在这段时间里,让王氏那个贱婢彻底消失!”
乳母吓得面如土色:“王妃,奴婢微贱,怕是无能为力。”
“如此说来,你是拒绝了?那么你在京中的两个儿子和你的丈夫……”月影说着,偷瞄了一眼乳母的表情,一脸的幸灾乐祸。
惶恐不安的乳母接话道:“奴婢的家人实在与王妃无关。”
“是否有关,并非你说了算,只要你肯听我的话,他们自会平安无事,若是你不肯听从于我,那可就不能保证了!”月影蹲下了身子,“听不听在你,你家人的平安也在你,自个儿惦量惦量吧?”
乳母语无伦次:“如此,还烦请王妃明示。”
“好!爽快!”月影频频点头,从案桌底下取出一小包东西递给乳母,“你只需想办法把这个东西放入那个王氏的饮食之中,其他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乳母脸上掠过一阵轻蔑:就这样?也太小儿科了!又转念一想,不对啊!以王妃的心性,必定不会如此简单,忙大着胆子问:“此为何物?”
月影微恼:“让你干你就干,哪那么多废话!”
“奴婢是想,夫人尚在禁足,万一雨浓苑的人问起来,奴婢究竟作何解释?”
“正因王氏正在禁足,我作为当家女主赏赐东西给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还需你多问?!”
乳母沉默半晌,道:“请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及时送到。”乳母眼睛“骨溜”一转道。
“下去吧。”月影没好气地道,接着又对侍女双菱道,“你去趟雨浓苑,告诉那个贱婢,说侍妾王氏已然诚心思过,今日起解了禁足。如若再行犯事,定不轻饶!”
双菱应声出门。话说这乳母拿了这包东西后便直奔雨浓苑。
雨浓苑中,刚刚解了禁足的若筠满面憔悴,斜倚在床头,如同被霜打过了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小凤心急如焚,劝道:“夫人,您好歹吃一点吧?奴婢给您熬了燕窝粥,王爷临行前特地嘱咐奴婢每日里熬了给夫人喝。”
若筠有气无力地:“如今喝再多的燕窝粥又能如何?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王妃手中,我想她!我却见不到她!我该怎么办?!谁能帮帮我?!”她说着,泣不成声,一头栽倒在小凤怀里。
小凤也早已无声地泪如泉涌,把碗递给张姑姑,紧紧地抱住她。
若筠忍不住痛哭流涕:“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扪心自问,我未曾亏待于她,对她毕恭毕敬,可她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抢走了我的孩子!想我少时无父无母,是叔叔婶婶把我带大,后来得养父母庇佑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原以为有王爷庇护,为人妾侍也就罢了,未承想王爷刚刚出门,她就抢走了我的孩子"子啊!母亲还未及细细看上你一眼,就被抢走了!从此母女难以相见……”她越说越伤心,说到动情处,竟语无伦次。
张姑姑眼含热泪劝道:“夫人,您想开点,县主亦是王爷的孩子,王妃会照顾好她的。”
“照顾?”若筠抬起朦胧的泪眼,“我才是我儿的亲生母亲,她强行逼迫我们母女分离,还谈得上何照顾?!张姑姑,请你想想办法,让我见见我的孩子!哪怕就一眼!姑姑,求求你了!”若筠忽然欲下床,被张姑姑阻止。
张姑姑扶住她道:“夫人,你的心情奴婢能理解,但是奴婢人微言轻,怕是说不动王妃啊!”
若筠直挺挺地跪于床上,向张姑姑磕了三个响头:“我知道,姑姑在王府中德高望重,只要你去劝,王妃至少还会看在你的面上让我见见孩子的!姑姑,求你了!”若筠狠狠地抓住张姑姑的手臂椅道。
眼见若筠痛不欲生,张姑姑拗不过,只好道:“好,奴婢这就去,但王妃能否答应,奴婢真的保证不了……”
牡丹苑中,双菱向月影禀报道:“王妃,张姑姑求见。”
月影颇为不屑:“她来干什么?”随后又想了想,道,“不见。”
正说着,张姑姑已闯了进来,刚进来就跪下道:“王妃,奴婢有一事相求,还望王妃不看僧面看佛面,让夫人见见县主吧!”
月影仍是一副悠闲自在的神情,慢条斯理地道:“王爷说过,县主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抚养自己的孩子,还需看你一介奴婢的脸色吗?”
“可是县主,明明是夫人所生啊,王妃!夫人见不到孩子迟早会发疯的!如今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奴婢看着好生心痛啊,王妃!”
月影饮了口参汤,不紧不慢地道:“我记得你也曾经在我的牡丹苑伺候过,怎的才这会工夫,你就临阵倒戈了?!”
“回王妃,奴婢并非临阵倒戈,只是,奴婢实在不忍夫人与县主母女分离啊,王妃。”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王爷是夫,我是妻,我和王爷夫妻同心,举案齐眉,王爷征战在外,我在府内当家理事,如此琴瑟和谐,何需你一介奴婢来指手画脚?再者,她本是没有任何名分的侍妾,哪配亲自抚养县主?当初她能入王府为妾,还是我向陛下请的旨,她非但不感恩,还对我如此恶言相向,难道是我这个嫡妻太过优容了吗?!”
张姑姑欲言又止,只听月影大声喝道:“双菱,还不快快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仆婢给拉下去?!难道要我亲自赶出去吗!”
双菱得令,双手往殿门一甩:“张姑姑,请吧?!”
张姑姑无奈,只好起身往外走,一脸的沮丧。
送走了张姑姑,月影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此时,雁儿已从李府回来,她向月影行礼道:“奴婢参见王妃。”
月影斜瞄了她一眼:“都办妥了?”
“回王妃,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您的话传给了老爷,老爷说,后日他要进宫,陛下要找他议事,完了之后,便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届时王妃也可以以给娘娘请安的名义,与老爷在凤仪宫中一聚。”
“好!”月影开心地笑着,道,“想我自嫁入王府以来,除了向姑姑请安外,从未见过父亲大人,如今就快要与父亲团聚了,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大人在前朝为陛下操劳国事,皇后娘娘在后宫做陛下的贤内助,王妃则在淳王府内替王爷打理府中大小事宜,如今能得以相聚倒真的是喜事一桩。”
“那是自然,我要告诉父亲和姑姑,如今王爷征战在外,我负责打理王府,那狐媚子就算有本事勾引王爷,还生了孩儿,照样被我踩在脚下生不如死,而我则不费吹灰之力便做了母亲,如此之幸,想必父亲,特别是姑姑会对我刮目相看。”
“王妃说的极是。”雁儿奉承道,“我们王妃不仅生的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如今王爷出征在外,王妃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为了王府的子嗣不计前嫌、殚精竭虑,无论如何老爷和皇后娘娘都要褒奖于王妃。”
月影听着雁儿奉承的话,喜笑颜开,宛如春天里的桃花一般灿烂夺目,与雨浓苑中萧瑟的场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