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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将密妃要求月影携县主进宫看望密妃之事告诉了月影,月影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我一个正妻还需向一介嫔妃请安?还要带上那个贱人生的孩子?!我不去!”
“王妃,”雁儿劝道,“密妃娘娘好歹也是王爷的生母,于情于理,您去给娘娘请安也是分内之事。”
“哼!分内之事?”月影嗤之以鼻,“上次入宫与皇后姑母大吵了一架,人人皆曰我不敬中宫,可谁人能知晓我心底的痛楚?!”
“王妃,皇后是皇后,密妃是密妃,一码归一码,密妃娘娘未曾苛责于您啊!”
“苛责?就凭她,敢苛责于我?皇后姑母不是说过吗?她匈奴之人既出自匈奴,平白无故地就低人一等,还要我堂堂的李尚书之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当今的淳王嫡妃去给她请安?!”
雁儿继续劝道:“王妃,密妃娘娘是匈奴后人不假,但其却是王爷的亲生母亲,王爷敬重的人,王妃就算有何想法,也要尊重王爷,好歹,他是您的夫君哪!”
“我是王爷的嫡妻,一心只为王爷着想,可他,何曾想过为我着想,哪怕是一星半点?!”
“奴婢知道,王妃对王爷有些许怨气,但如今王爷是王妃的夫君,密妃娘娘是王爷的亲生母亲,县主是王爷的血脉,亦是娘娘的亲孙,王妃,您好歹带着县主去趟咸宁宫吧?”
“我不去,我为什么要去?我若带着县主进宫,岂不坐实了我强抢王氏之女之罪?一旦被陛下,被别有用心者知晓,我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雁儿大着胆子道:“王妃,其实从一开始,您就不应该抢走县主……”
“大胆贱婢!”月影忽然厉声打断雁儿的话,“你这背主弃义的东西!竟然联合那些个贱人来气我,枉费我还如此待你!”
雁儿“倏”地跪下道:“王妃息怒,奴婢既是王妃的奴婢,自是为王妃绸缪,依奴婢看,王妃您确实需进宫看看密妃娘娘,您是她的儿媳妇,儿媳给婆婆请安,本是分内之事。”
“那姑姑呢?当日我好心进宫给姑姑请安,她可是没有好脸色啊!如今成为我不敬中宫的把柄,难道我把皇后姑母得罪了,下一个就是密妃了?”
“王妃你多虑了。”雁儿劝道,“您可以趁给密妃娘娘请安的机会,入凤仪宫参见皇后娘娘,一来,可表示您对中宫皇后的敬重,二来,您可借机跟皇后娘娘冰释前嫌,左右是姑侄,没有什么解不开的。”
“若我向皇后姑姑请安也就罢了,要我向密妃请安,还要带上县主,这不是强我所难吗?罢了,凤仪宫?咸宁宫?”月影长叹一声,“都不去了。”
眼见月影不肯听从,雁儿只好作罢,但却暗自叫苦——倒霉的事情还在后头!
月影坐在炕上许久才起身,火气也逐渐消失。她来到寝殿,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喃喃道:“孩子,母亲来了。”
数月大的县主见到月影,竟亲热地往她身上凑。月影也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看得出,月影已对孩子有了感情,是的,如今皇后对她有所疏离,父母与她分府而居,很难见面,敬永又征战在外,眼下,这孩儿便是她唯一的“亲人”,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对孩子渐渐产生了感情,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此刻她抱着孩子,道:“孩子,你已出生数月,你的父王在你刚出生的次日便远征边疆,无暇给你起名,也罢,母亲给你起一个吧,就叫雨萱吧,如何?萱儿,你有名字了!”月影兴奋得像个孩子,怀中的雨萱居然也甜甜地笑了,笑得那样可爱,那么天真无邪,还有,她居然长牙了!
月影抱着雨萱久久不愿放下,雁儿劝道:“王妃,县主现在长得快,抱着也重,不如交给乳母吧?”
“我抱着自个儿的女儿怎会重?”月影一脸的幸福,“是吧萱儿?”
雁儿看着月影如此幸福,也跟着微笑,但随即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的凝重,因为她不知道,密妃在得知月影不肯入宫给她这个婆婆请安之后,密妃究竟会如何处置,会告诉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知道后会如何?禀报陛下吗?陛下当如何?不管不问,还是会迁怒于谁人,皇后?月影?还是敬永?这些问题,如今都不得而知,这一切的一切,都因月影抢走了若筠的孩子而起,可现在,月影仿佛对孩子特别上心,连名字都起好了,她想着一直以来月影看到孩子的神情,特别是方才的神情,分明写满了不舍与依恋。也许,月影对这个孩子早已有了深深的感情!
与牡丹苑中的亲情满溢截然不同,雨浓苑中,是一片哀伤。若筠望着满床的童衣,以及床边搁着的生产前敬永赏给她的补药,不由得黯然神伤:“孩子!你不在母亲身旁,你还好吗?母亲真的好想你……”话未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一旁的小凤和张姑姑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若筠,面面相觑,不由心生怜悯。此时,若筠又道:“李月影,我未曾亏欠于你,对你处处礼敬有加,为何你要如此折磨于我?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你是王府的嫡妻,我就必须服从你?凭什么?凭什么?!我虽出身卑微,但好歹也是爹娘生养的,也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谁说卑贱之躯就得听从高贵之身的调遣?"子啊!母亲想你啊!”
若筠早已哭成了泪人。小凤背着若筠暗自捶泪,她想起了初随敬永前往京师前,金龙夫妇对她的叮嘱:一定要保小姐平安,即便不能成为王爷的正妻,也一定要保小姐平安,万不可有差池!想到这里,她亦泪如雨下,是啊,眼下若筠未能成为王爷的正妻,已是她这个贴身侍婢的过错,可是,如今王爷不在京中,理所当然地护若筠周全的重任应是她小凤义不容辞的,可是她非但没有护若筠周全,连若筠亲生的孩儿都被抢走了,这,让她情何以堪?!可是,眼下,她想要夺回县主还给若筠,只怕难于登天。怎么办?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小凤终于找到了方案。她托人从集市上购来了几株鲜艳欲滴的梅花,以求分散若筠的注意力,继而能从思女的阴影中释放出来。
这日,若筠照例从牡丹苑给月影请安归来,照例是爱女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疲惫不堪的若筠经过雨浓苑的长廊时,惊见两旁各有一排开得正盛的梅花,便问道:“此处何时有的梅花?”
小凤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奴婢偶然瞧见街头河岸边有开得正浓的梅花,想着夫人近日心绪欠佳,故而斗胆买了回来,让夫人得了空,好好欣赏。”
“我如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女儿尚不得而见,你觉得我还有心思赏花吗?”
小凤忙陪不是:“奴婢知错,只是,奴婢眼见夫人心情郁闷难解,实在想不出让夫人开解的有效法子……”
若筠打断她:“我知道你是善意,也多亏了你一直陪在我身旁,让我不至于太过孤单,这梅花香气沁人心脾,闻着甚是舒心,你有心了。”
“夫人能如此想,自然最好,只是奴婢人微言轻,无法替夫人要回县主,今日,只愿奴婢的粗笨之法能让夫人稍稍开怀。”
“梅花开得固然好,却总也挥不去我的思女之痛,梅花生在寒风凛冽的寒冬,尚且开得如此鲜艳,而我,”她抬头望向长廊外随处可见的迎春花,难掩悲伤,“虽身在百花生长的春季,但在我的心底,却是永远无法过去的严冬。”
“夫人,再厚重的冰雪,终有融化的一天,你放心,等王爷回来了,就好了。”
“王爷临行前说了,少则数月,长则数年,王爷凯旋归来的那一日,想必我是见不到了!”
“夫人何出此言?”小凤耐心地开解她,“王爷如今正在沙场奋勇杀敌,如若他知道你在此自怨自艾,心里也会郁闷不已,所以夫人,你就尽情在这赏花吧。”
“正因王爷正奋力杀敌,才不会顾及我的安危。如今我是这个繁华之地被抛弃的人,除了你,什么都没有。”
“夫人,你不是给王爷送信了吗?想来王爷也已收到了,他必会记着你对他的关心,有了你的关心,王爷不日必会凯旋归来。”
“就算王爷记得我又如何?远在千里之外,无法听见我的叫唤;而我的女儿,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听说王妃还给我的孩子取了名字叫雨萱?”
小凤点点头,不屑地道:“那又如何?王妃凭什么给县主取名?就因她是王爷的嫡妻?呸!”
“小点声。”若筠劝道,“我们如今如此落魄,哪还管得了人家?况人家是王爷正宗的嫡妻,皇后娘娘的侄女。”
“就凭着这一点,就敢对夫人您大呼小叫?”
“妻是妻,妾是妾,何况我是没有名分的侍妾!当初得以入王府,是王妃为我引荐的,若不是她,我们现在在哪,还是个未知数。”
“就因为这样,我们还要对她感恩戴德?想想她抢走了县主,我都觉得咬牙切齿!”
“可是,现在没有人帮我们呀。”若筠没好气地道。
小凤见若筠又陷入了思女的漩涡,随即转移话题,指着一株娇艳欲滴的梅花道:“夫人,您看,这朵,开得多好看!”
若筠不忍辜负小凤的一片善心,遂蹲下身,轻轻地捧起那朵梅花,凑近闻了闻:“好香!”那神情,仿佛没有了一直以来的阴霾,多了分恬静,小凤看着,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