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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淳王府,距离淳王府仅百步之遥的庆王府也没闲着,反倒是雷霆翻滚,颇有惊天动地之势。
庆亲王,是中宫皇后的嫡子敬瑞的府第,虽说敬瑞早在敬永封郡王前些年就封了亲王,但身为嫡子的他并不满足,他有更高的目标,那就是皇帝能早日立他为储君。但皇帝迟迟未下立太子的诏书,让他及其部下甚是抓狂。这日,一众人等聚集在庆王府,商议要事。
其中李则首当其冲:“王爷,微臣及其他众大臣曾屡次向陛下进言,希望立您为储君,无奈陛下始终未曾吐口啊!”
“本王在亲王的位置上坐了近二十年,父皇莫不是要我在这个位置上永远坐下去?如若来日其他皇子登基,莫非要让我这个正宗的嫡子俯首称臣、俯首帖耳吗?”
李则义正辞严地道:“王爷,有微臣在,绝不会有这一天,一旦陛下真要立其他皇子为储君,只要微臣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势死抗争!岂有以嫡拜庶的道理!”
“你是本王的亲舅舅,本王自会相信你的忠心!只是,如今朝中多变啊!这立太子关乎国本,国本未立,着实众臣难安、天下难安哪!”
“王爷所言极是,”陆子其附和道,“微臣蒙皇后娘娘和李尚书恩德,唯王爷马首是瞻,即便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你少说这些没用的话!”李则没好气地。
敬瑞摆摆手道:“无妨,本王相信你们的忠心无二,要不然断不会召你们齐聚我庆王府!只是,眼下,除了等父皇颁布立储诏书,还有何法子?”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妄言。
突然,陆子其越众而出,作揖道:“王爷,微臣有一法子,不知王爷是否愿一试?”
“洗耳恭听。”敬瑞道。
陆子其咽了口口水,道:“那就是……逼宫!”
敬瑞被吓得面如土色:“我虽剑指龙椅,但从未想过要拭父杀君!”
“王爷切莫着急。”陆子其解释道,“陛下龙颜日老,朝堂之上屡屡作出骇人之举,大臣们是不敢有所违抗啊!且就算等到陛下颁布立储诏书,那诏书上的储君之人,就一定是王爷您吗?”
敬瑞一惊:“以父皇迟迟不愿立储的形势判断,很可能父皇心中另有他人!”
“这不就结了?”陆子其点头道,李则等人也随声附和。
“可不管怎么样,本王可不愿背负拭父杀君的罪名!如此,我可是要忍受千古骂名啊!”
“那又如何?唐高祖时,原太子为李建成,且太子多有子嗣,一旦高祖驾崩,便是李建成的天下,断轮不到李世民分一杯羹。可结果如何?还不是李世民夺了天下,成就千古名君,有谁唾骂过他吗?歌功颂德还来不及呢!如今,陛下的嫡子可是只有王爷您哪!您若自行放弃,那才叫可惜呢!”
陆子其的话,让敬瑞等人心生浮动,但仍存顾虑。
“王爷,”陆子其继续劝道:“至于陛下,您完全可以放心,只要他愿意放权,便可如李渊一般,做个太上皇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即便如李渊一般不愿放弃皇权,也是迫于形势而不得不禅位于李世民!”
李则已心动:“要不,王爷,咱就一试,以王爷的威望和才干,以微臣的号召力,咱们这次行动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陆子其也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若王爷再有何犹豫,等陛下诏书一下,就悔之晚矣!”
二人的撺掇,让敬瑞怦然心动,少顷,他爽快地:“好!本王愿放手一博,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就这么干了!”
这夜,皇帝难得地宿在了成妃的仪宓宫。敬瑞等人获得消息,暗中围住了仪宓宫。
子时到了,睡梦中的成妃仿佛听到了异响,撩开蚊帐,未见异常,又躺下,但总觉得有种阴森恐怖之感。
好久没动静,成妃继续在皇帝身边睡着了。
突然一把利剑刺向了皇帝的喉咙,皇帝猛得惊醒,冷不丁见此,倒吸一口冷气,看清了蒙面人的眼睛——如此凶煞的眼神,非李氏莫属,且依此人的身段,就非敬瑞莫属!
老练的皇帝面不改色道:“敬瑞,朕百年之后的江山就是你的了,何必急在这一刻。”
成妃被皇帝的话吓醒,紧接着又见一蒙面人剑指皇帝,吓得语无伦次:“来人哪!有刺客¥驾!”
张印闻言,疾速从门外入内,见状忙道:“来人哪!抓刺客!”
敬瑞既已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早已视死如归:“儿臣今夜不为别的,只请父皇解甲归田,让儿臣来主持这风雨中的大周国,父皇也好快些颐养天年!”
“啪!”皇帝一记响彻夜空的巴掌打在敬瑞脸上,“好你个逆子!风雨中的大周国?如今我大周春秋鼎盛,何来风雨?就凭你也配逼宫?”皇帝顶着剑坐了起来,“朕今日就告诉你,就算朕是亡国之君,朕也绝不会将储君之位传给你!”
敬瑞依旧步步紧逼:“儿臣要的不是储君,而是真正的英明君主!”
“就凭你?”皇帝嗤之以鼻,“知道为什么朕迟迟未立你为储君吗?单凭你这点气度,就断非储君的料!知道朕为什么不立其他皇子为太子吗?是为了给你这个嫡子留面子!如今,你自己不给自己留台阶下,休怪朕这个父皇无情!”
就在敬瑞犹豫之际,皇帝一挥手,一众侍卫一拥而上,将敬瑞及其埋伏在此的党羽全部捉拿。等到敬瑞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五花八绑地按在地上。
少顷,皇帝下床,大声道:“庆亲王萧敬瑞,欺上瞒下,逼宫谋反,着立即押往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敬瑞等人被押下去后,皇帝恢复了以往的帝王之风,眼见床上的成妃被吓得瑟瑟发抖,抚摸着她的香肩道:“爱妃,让你受惊了。”
成妃如小鸟一般依偎进皇帝的怀抱,咽咽啜泣。
敬瑞逼宫谋反之事传到凤仪宫,皇后大惊,她知道儿子的野心,但没想到儿子竟如此明目张胆地去仪宓宫刺杀皇帝,她火急火燎地赶到仪宓宫,希望能为儿子说情。此刻,她正焦急地等待皇帝的回音。
皇帝听张印通传皇后欲见驾,忙打发道:“皇后若是为敬瑞求情,还是免了,此事关乎前朝之事,后宫之人不得干政。”
张印有些着急:“陛下,皇后娘娘可是坐立不安哪!想来无缘无故不会如此。”
“她既如此不安,定是与敬瑞之事有关。不见,让她回凤仪宫吧,朕不会怪她。”
成妃劝道:“陛下,皇后娘娘既是如此着急,臣妾以为,陛下还是见一见的好,不然,人家还会以为,是臣妾阻止了陛下,不让陛下与娘娘夫妻相见呢。”
成妃的话给皇帝的压力不小,他沉思半晌,道:“也罢,让皇后等在御书房,朕即刻就到。”
御书房内,皇帝端坐案前,皇后伫立在旁,一副拘谨模样。
“皇后既要见朕,为何见了朕又不发一言?”
皇后走至案前,跪下道:“陛下,敬瑞犯错,乃因臣妾教子无方,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还望陛下看在敬瑞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这一回?”皇帝面色铁青,“难道你还想有下一回吗?”
皇后无言以对,皇帝继续道:“秦有商鞅变法,从那时起,便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理,如今,敬瑞身犯拭父杀君的罪名,且事发在成妃的仪宓宫,你是想让朕再给他定一条擅闯内宫的罪名吗?莫不是你身为他的母后还要包庇于他吗?!”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也枉为人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打入大牢,臣妾,实在难受啊!”
“法大于理啊,皇后!敬瑞身为大周皇子,理应比谁都清楚谋反拭君是多么的严重,他如此知法犯法,朕只是将他打入刑部大牢,又没下令要处斩于他,你急个什么呀?”
“可刑部大牢阴暗潮湿,臣妾是担心敬瑞啊!”
“当年,朕随朕的父辈南征北战时,受过的苦还少吗?没有朕受的苦,朕何以坐拥天下?你又何以成就得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即便你做皇后是因为你李家的荣耀,那也是因于你的父辈和兄长立下的功劳,如此,你这个皇后之位不是踩着父辈和兄弟的血才坐上去的吗?”
皇帝的话,让皇后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皇帝继续道:“敬瑞身犯国法,朕不能坐视不理,但好歹也是朕的亲生儿子!”皇帝叹了口气,“你放心,朕不会杀他,也不会将其流放,就留他一条性命,在大牢里了却残生吧!”
“不!”皇后痛苦地尖叫,“敬瑞他还这么年轻,就让他了却残生?还是在大牢里?!陛下,您一定要救他啊!”
“朕不杀他,不流放他,已经是法外开恩!怎么?你还不知足吗?朕说过,朕不会怪你,朕也不会责罚你,因为你是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
皇后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仍苦苦哀求着皇帝:“求陛下网开一面,敬瑞是您的嫡子,您将敬瑞关在大牢里一辈子,让他情何以堪?让臣妾这个中宫皇后情何以堪?”
皇帝面无表情:“你若觉得你这个皇后当得不体面,大可以让贤哪,皇后?!”
皇后绝望地瘫倒在地,印欲上前扶起她,但眼见皇帝冷眼,也只好作罢。皇帝冷冷地别过脸去,丝毫没有以往的夫妻情分。
皇后出御书房的门时哭哭啼啼,皇帝冷眼扫见,道:“你若再哭哭啼啼让人看到,朕便即刻下旨,斩了敬瑞的脑袋,首级悬挂于菜市口,看看你这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如何教子的!”
皇后闻言,硬生生止住了哭泣,只是泪水难以抑制地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