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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绝望的月影带着满腔的冤枉与恨意回到牡丹苑,雁儿见状上前道:“王妃,您怎么了?”
月影一反常态,摆摆手,平静地道:“我没事,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那奴婢侍假王妃就寝。”
很快,在雁儿的侍候下月影平躺于床上,她对雁儿道:“你去外面候着吧,我有事唤你。”
“王妃,奴婢还是觉着陪着安心些。”
“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吗?”月影喝道,随即仿佛找到了打发她的理由,“你去看看,县主回来了没有,她一直在书房上课,如若课好了,记得带她回来。”
雁儿正要往外走,月影又道:“我累了,今日独宿,你带县主回来后让县主跟你睡,我不唤你,你就不用过来了。”
雁儿一惊,但还是答应了主子的吩咐。
月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昔日敬永对若筠的种种体贴入微,若筠对敬永的脉脉含情,她越想越觉得恶心,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想着想着,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花。
入夜,雁儿进来,见月影坐于床沿,道:“王妃,县主回来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今晚你带县主睡,我亲自带了这么多年,你难得带一晚有这么冤吗?”
雁儿被问倒,随后她试探性地道:“王妃,那要进膳吗?”
“我吃不下,”月影说着,望着眼前的一堆吃食道,“喏,有这些好东西,你还担心我会饿死?记住,没有我的叫唤,不许任何人进我的房!”
雁儿无奈,只好告退。
待雁儿走后,月影起身来到桌前,看着眼前的一堆水果没有胃口。她木然地坐下,呢喃道:“我真的就不如一件摆设吗?”
她取了个酒杯,摆好,提起酒壶欲倒酒,忽然放下。复又呢喃道:“也许,是时候该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她左手撑着下巴,对着酒壶凝视出神,愣愣地道:“这酒,可以是醒酒汤,亦可以是迷魂药,究竟如何,得看各人的造化了!也许在我的命运里,注定是命运多舛,谁叫我嫁了一个不该嫁的人,爱上一个本不该爱的人!”
她想起了昔日敬永出征边陲时,她着乳母暗中陷害若筠时使用的避胎药,又想起了费尽心机弄来的险些置若筠滑胎的麝香,不禁苦笑一声。
她呆呆地望着那个酒壶出神,蓦地,她从袖管中摸到了一包早已备好的鹤顶红,没有片刻犹豫地将其打开,又将酒壶盖打开,将那包剧毒的鹤顶红洒了进去,盖上酒壶盖。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她举起酒杯,摇了摇,将壶中酒倒入了那个酒杯之中。
随后她慢悠悠地放下酒壶,端起那杯略显沉重的酒至齐眉,呢喃道:“自从大婚之前我就想,婚后我定会敬你爱你,与你一起举案齐眉,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说着,两行清泪自眼中落下。随后她又道:“可是你,却对那卑贱至极的江南女子念念不忘,甚至为她神魂颠倒,我就知道,我的丈夫,原来,他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她的眼里分明写满妒意与怨恨:“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了我的丈夫,抢夺了我的全部,我要你为我的失去付出代价!”
她长叹一声,将杯中酒倒落在地,溅出丝丝白沫。
末了,她又难掩心痛,再次举起酒壶,将酒注入酒杯,放下酒壶,凝视着酒杯,自言自语:“终究我没有害到你,你能侍奉王爷,还是我亲自向陛下举荐了你,要不是我的提携,你也不会有幸为王爷、为我的丈夫生儿育女。”
说到生儿育女,月影脸色止不住的苍白:“可是,我嫁给我的丈夫那么些年,获得的临幸只有那么可怜的几次9是在你怀雨萱之时!”她毫不犹豫地饮下一口酒,“当时,我何尝不知是王爷为了安抚我而使的伎俩!天真的我,居然还傻傻地为王爷的临幸而快乐,我从未有人看过、从未有人碰过的贞节玉体,从此留下了只有王爷才有的手印,从此留下了王爷独有的体香!”
说到这里,她的嘴角略过一丝久违的甜蜜,不过,伴随着她的思绪,这种甜蜜旋即消失。
她又饮下一小口酒,道:“可是,这仅有的的温存,很快被雨萱的降临而消失殆尽!”她咽了口口水,继续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有你,是你盘剥了我那仅有的尊严,都只因有你,我的生活才变得如此黯然神伤!”
她越说越气,接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仍难掩愤怒。
末了,她又饮下一口毒酒,道:“姑姑,皇后娘娘,你明知王爷心里有别人,为何不阻止陛下的指婚?哪怕指给一个无名小卒,也好过我在这里受罪!一个从未爱过我的男人,我要他何用?!”
她怒气冲冲地摔了酒杯,没人能听到她的话和摔酒杯的声音,更没人能听得到她心里的委屈,郁闷不已的她,重新取了个酒杯,倒酒,右手高举酒杯,喃喃道:“陛下,你明知王爷心里只有那个贱婢,为何还要不顾一切地把我指给他?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从此生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囚牢里?!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欺负于我?陛下?皇后?父亲?母亲?王爷?王侧妃?!你们所有的人都在欺负我!谁来为我主持公道?!”
接着,她又痛饮一大口,嘴角流出一抹血渍,她并不在意,反而冷笑道:“敢情我本来就是个多余的存在,连上苍都不肯放过我!终究我就是个多余的存在,连件摆设,连个任人摆弄的棋子都不如!”
她眼角掠过一阵轻蔑,道:“我连一个无权无钱无家世的江南仆婢都不如,如若进了宫嫁给了储君,来日何以斗得过后宫中那些毫无人性的嫔妃,何以在血雨腥风的后宫中生存?!”
接着,她又饮下一口,继续道:“归根结底,还是我嫁了一个不该嫁的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不过,至少我是单纯,没有王侧妃一样的心机,没有她那样处心积虑地勾引王爷,这是我唯一的错!”
“终究还是我错了,没错,我是夺走了县主,但我情有可原!谁叫你如此不遗余力地勾引王爷,迷惑我的丈夫!抢了你的女儿又如何?有家世毕竟是有家世,就连陛下也奈何不了我!你以为我是真的媳雨萱吗?不过一介婢女所生的庶出孩子!可是我错了,竟将这个孩子视作亲子般疼爱,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是我良心的体现吗?!”
她痛哭流涕,嘴角再次吐出一抹鲜血,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擦,看到手上那抹殷红,不禁想起了当年若筠初入王府的次日一早,喜婆拿给她看的那块喜帕,上面也是一抹殷红,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一阵恶心,止不住地呕吐,只是未想到秽物中竟有斑斑血迹。
待缓过神来,她惊愕不已:“原来我喝了那么多毒酒,竟然还没死?!”
沉思半晌,她得出结论:“也许,命中注定我本不该死!是上苍怜悯我!我命不该绝!”她突然自我解嘲。
接着,她脑海中闪现出一幅画:敬永和若筠牵着天志和雨萱的小手,在林间快乐地奔跑,跑累了,敬永心疼地替若筠母子擦汗,一切,是那么的和谐,接着,她脑中又浮现了皇帝和皇后奚落她的神情,还有密妃正诡异地朝她讥笑……
她被这一幕幕搅得心神不宁,末了,她叹息道:“也许,真的是我该死!即便我服毒自尽不能如愿,上苍还是不会让我苟且偷生!亦或许,是我的性命真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刻了!”
想到这里,她泪流满面,痛苦地闭上眼,少顷,她感慨万端:“也罢,左右是在劫难逃,不如以死谢罪,可是,我又何罪之有?也或许,是我的存在,让王爷与王氏心生怨恨,只要我死了,王爷便可将王氏扶正,如此,也算是另一种死法。”
她又将酒杯斟满,举起酒杯,看着杯中借着烛光摇椅晃的液体,自嘲道:“也许,我真的该了结自己了,父母何曾想到过我这个嫡女,王爷何曾想到过我这个嫡妻,临到终了,竟连个子嗣都没有,也枉我来这人世、来淳王府走这一遭。”
接着,她踌躇片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突然她感觉浑身难受,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舒坦,嘴角溢出一口鲜血,她道:“也许只有如此,我才能获得解脱,也或许,只有如此,淳王府才能平安和谐。其他的,我真的无力再考虑了。”
她只觉腹中一阵翻滚,脸色苍白,匍匐在桌上,面对一大桌吃食,她嘴角流血,笑吟吟地道:“从此,我便自由了!只求上苍饶了我吧,我已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求上苍不要再折磨于我,我从此自由了!”
又一抹鲜血自月影口中喷出,她无力再言语,只是静静地趴于桌面,满眼含笑,那笑,分明夹杂着愤怒、不安与轻蔑——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