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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烟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心里百味杂尘叹了一口气,捏捏手心才想起自己还在和那个男人通电话呢,于是赶紧拿起手机,礼貌致谢:“谢谢你。”
“不必,你好好吃饭,在家好好呆着,下午五点我便回去了。”接着他挂掉了电话。
尽管知道有些事情回不去了,但此时此刻,寄人篱下,遭人抛弃,闺蜜背叛,生活灰暗,难免有些柔肠愁结,心中郁结,在珍贵的佳肴也是索然无味。
回到卧室,乔烟又躺在椅子上,阳光熙熙,轻风柔柔,带着某种不知名花香,不知不觉,身心疲惫不堪的乔烟竟又再度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窗外已万家灯火。轻风扶阑,蔷薇遗香,疏星点点,简直是难得的良辰美景。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多了层薄毯,乔烟看清之后立刻拿来毛毯,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再看看身上,果不其然起了很多红点点。
适时,秦臻羽正来看乔烟醒了没,想叫她吃饭,却看到乔烟正抓着脖子,而她的脖子和胳膊等裸露的皮肤发红,秦臻羽赶紧进来。
“你怎么了?”秦臻羽看她的手臂。
“我对毛绒物过敏。”乔烟如临大敌双手不停地抓着,可怜巴巴的。
秦臻羽二话没说,抱起乔烟大步离开了屋子,开车往医院去。
路上,看上去一直冷冷清清的乔烟却像一个孩童一样哭哭啼啼的,因为隐忍,乔烟只能咬着嘴唇,看上去委屈又可怜,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秦臻羽一路沉默,到了医院,秦臻羽挂号,排队,看医生,拿药,有条不紊。乔烟完全像一个孩子一样,什么也做不了,活了二十一年,乔烟头一次觉得难过像一个巨大巨大的浪头铺天盖地的对着站在岸上无所适从的她汹涌而至,弱小如她,根本无力抵抗。
所以在出了医院疹室之后,一直隐忍的乔烟嚎啕大哭,连路都不愿意走了,坐在台阶上哭。穿着高贵睡衣坐在石阶上哭泣,在他人眼里一定是像个疯子,又像傻子。
这时候在不远处走来一对母子,儿子拉着妈妈的手穿着才服天真的问他妈妈:“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哭了呀?”
妈妈拍拍他的脸:“可能是打针太痛了,以后童童要给姐姐做一个好榜样好吗?”
小男孩一直看着乔烟直到看不见。
“乔烟,再哭小朋友笑话你了!”乔烟却是一直哭个不停,秦臻羽是不可能把她扔在这儿,也不可能在这儿陪着她哭,所以,秦臻羽俯下身子再一次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打针哪里会痛,就算痛也只是存在于皮肤表面,而她的心痛,痛的她要死掉。她不怕心痛,可是却难以忽视它的隐隐作痛。
直到到公寓楼下停车场,乔烟也没停止哭泣,秦臻羽皱着眉。他一直很讨厌女人哭,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并不是感到厌烦,更多的是心疼。他皱眉,是因为他没办法让她停止哭泣。甚至他很感谢她肯在陌生他面前袒漏她的脆弱与悲伤。
他很想拥拥她,告诉她:“别难过。”
但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又把她抱起来,往停车场外面去。
他知道,未知的恐惧比残忍的悲剧更让人害怕,有时候只是小小的过敏,但是比骨折更恐惧,因为骨折是知道什么时候好,怎么治疗,而无缘无故的过敏不能。
就像在无沮暗中的人会哭,真实看恐怖片的人只是尖叫一个意思,黑暗中会恐惧,恐怖片只是惊吓。
出了无人的停车场,乔烟便停止了哭泣,在秦臻羽怀里抽泣,烫的平整的名贵西服早在乔烟三番两次的折腾下,有些狼籍,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秦臻羽,我好难过,我好难过,我好难过。”乔烟紧紧攥着秦臻羽的西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句话,似乎就这么一句话就能将她所受的苦恼和委屈表达出来。
其实也是这样的,真正的难过是再多华丽的谴词造句都无法表达的。
秦臻羽沉默,他知道她并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他安慰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更何况他不会。
乔烟在他怀里,泪眼朦胧的以为世界都哭了。可现实不是这样有可能你难过的哭得像个傻子,别人却因为你哭得像个小丑感到开心。
回到屋子里,秦臻羽将乔烟放在沙发上,打开药膏,拉过她的手帮她涂药,涂完了药。秦臻羽再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全程乔烟动也不动,任由他摆布。
“我去倒水,喝了药,明早过敏就会减轻了,不用担心。”明知她不会有什么反应,秦臻羽还是说了这些话。
厨房里,秦臻羽忙着烧热水,忙活来忙活去的秦臻羽回到客厅,乔烟竟然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秦臻羽摇摇头,哭笑不得。安顿好了乔烟回到厨房处理傍晚做好的饭菜,下午回来时,见食盒完整,便知她一天没有进食,本来想晚上亲自做些小菜给她吃,却未曾料想到她会对毛绒过敏,以至于到现在饭菜都已冷硬,秦臻羽也无心再热菜热饭,冷饭就着冷菜,晚饭就算交代了。
复一日,乔烟醒来,看到的竟然是秦臻羽在落地窗前敲打着电脑,神情认真专注,乔烟这才真正好好瞧这个男人,五官生得凌俊,冷戾,温润恰到好处,多一分也太冷,少一分太阴,就算坐着,也能看出他身材流硕欣长。这种人往街上一站,几乎没有一个怀春少女不为之怦然心动的。
像是感受到了乔烟的视线里他从电脑瞧抬眸看向她:“醒了?”乔烟点点头。旋即,他放下电脑迈开开长腿,顷刻间,他昂藏的身形出现在乔烟面前。
“请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乔烟总觉得自己睡了好久。
秦臻羽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挑眉:“没想到一坐就坐了一上午,现在十二点了。”
“啊?”乔烟觉得她真是一天起得比一天晚……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我带你去去吃饭,顺便去转转。”秦臻羽蹲在乔烟面前问她。
乔烟摸摸肚皮,好像真有点饿了:“好。”
“那快去洗漱吧,我在客厅等你。”秦臻羽回去收电脑。
“你不用上班吗?”乔烟坐起来问他。
“我准了自己的假休息一天。”
因为没有衣服,秦臻羽给她一件自己的白衬衫,和卡奇色休闲裤给她。乔烟虽然身材单薄,但是身高却有一米七,体态均匀,将白衬衫操在休闲裤里面,休闲裤裤脚折起来到脚镙之上,露出一节白嫩的小腿。虽然才一米七但是穿起一米八五的秦臻羽的衣服,加上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毫不违合,反而穿出了自己的风格。
二人出门,依旧光顾流连忘返,点了些清淡小菜。吃完,秦臻羽带着乔烟去购物,买了些生活用品,接着又带她到商场买衣服。
乔烟本来想买两套衣服换洗就可以了,可秦臻羽偏不,不由分说,从衣架上拿下一件又一件,硬让她试,乔烟在试衣服的时候偷看了一下标签,吗贵的咋舌的价钱让她差点晕在试衣间。一条裙子八千八!就算打一折也够她晕菜的……
最后,乔烟什么也没试抱着衣服出来,明显看到秦臻羽不悦的皱眉。
“为什么不试?”他的声音冷厉,让乔烟有种不试衣服是她的错的错觉。
“好贵,我不想欠你太多。”乔烟还是缓过来了,囊中羞涩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乔烟还是平静的说了出来。
“欠我?你难道以为这些我要送你?我是一个商人,一个吝啬的资本家,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将来做打算的,这些你将来来我身边打工还我,它们是当我秘书必备的行头。”他神情倨傲。
“太贵。”乔烟觉得还是难以接受,她从来不是什么奢糜之人,这种价格的衣服是她以前没有想过的,她不希望大风大浪以后会有彩虹,她只想一生斜风细雨,一切平淡,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大富大贵,有很多人说她没追求,可是,平淡也是她的追求。
“我怕别人会嫌弃我的秘书太寒酸。”秦臻羽有点挑衅的语气,乔烟无语,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再次拿着衣服进试衣间了,她算是知道秦臻羽是什么人了!简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男人!
乔烟一件一件衣服,裙子试给秦臻羽看,每试一件,他都会盯着她死死的看,甚至是透过她,像是沉思。
试到最后一件,乔烟才猛然发觉,她试的这么多件衣服,竟然算是清一色的鹅黄色,压下心头的怪异,走出试衣间,秦臻羽再一次看着她陷入沉思。
“秦臻羽……”乔烟唤了秦臻羽好几声,直到服务员轻轻推推他的肩,他才醒过来。
乔烟牵着裙子转了一圈,问他好看吗?
秦臻羽放下手中的杂志,从沙发走向乔烟。
“乔烟,你果然很适合这种颜色。”秦臻羽扶着乔烟的肩,将她转向镜子。
服务员小姐也跟着附和,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好。
秦臻羽好像心情大好:“再拿几双鞋子给她。”服务员小姐听到吩咐忙不迭的去抱鞋过来。
镜里的乔烟,身材纤细,皮肤白皙,几缕俏皮的短发贴在乔烟巴掌般大小消瘦的脸上,剪水瞳眸纯澈如新生鹿犊,鼻梁高挺,饱满如玉,朱唇不点而赤,锁骨纤立,鹅黄色及膝裙剪裁合身让乔烟美得像个仙姬。
秦臻羽清风霁月,冷凝狂绢,乔烟超尘脱俗,神采灵动,在两人旁边站着的服务员纷纷赞叹,真是一对璧人。
秦臻羽像是醉了,从乔烟身后拉住她的双手,将刀削的下巴抵在乔烟的肩上,眼神迷离:“你还是长发好看,留长发吧。”
乔烟不温不火,既不甩开秦臻羽的手也不大动肝火:“秦臻羽,你认错人了,长发为君留,可惜,君非我君。”
乔烟言罢,便不再开口,秦臻羽却如同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一样,动也不动,削尖的下巴抵得乔烟的肩膀都痛了。
秦臻羽一向沉默是金,乔烟看了他许久,他却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开车。
“秦臻羽,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秦臻羽偏头看了乔烟一眼:“没有理由。”
乔烟也不想再问,只是说:“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不是因为对她有企图就是曾经对不起她。”
“你就当我曾经对不起你。”
之后,一路无言,直到到公寓楼下,秦臻羽接了个电话对别外的乔烟说:“明天我不能送你,你自己到北环秦氏大厦二十九楼报到,会有人带你。”
乔烟都还没来得及问着什么,秦臻羽一个倒退转弯,绝尘而去。留下乔烟一个人和刚刚外面买的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