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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建也听到这些议论,但是他没有朝部门同志发火,只是专心听基层同志讲解,认真地看现场。
他要下一盘棋,棋局就从最微小的地方开始。按照惯例,参观完整治的下水道现场,照例有一个座谈会。
参加座谈会的人有随行各部门领导以及大宁街道办事处、居委会的同志。郝建表情很是轻松,打开一包新买的烟,将香烟扔给基层的同志,道:“大家别拘束,随便聊,什么话都可以说。”
居委会毛主任是一个满脸沧桑的汉子,拿着打火机走到郝建身边,道:“郝省长,把烟点上。”
郝建道:“谢谢你,我就不点了。以前烟瘾很大,现在戒烟了。烟瘾发作时,就拿烟放在鼻子前面闻一闻。”
毛主任道:“我没有郝省长的毅力,明知道抽烟不好,老婆也喊着戒,一直没有戒成。戒了几次,被别人诱惑一下,就又犯戒了。我不是怪别人来惹我,实际上是内因起了决定作用。”
郝建道:“毛主任,你在居委会之前,在哪里工作?”
毛主任道:“我以前是在矿山机械厂工作,机械厂垮了以后,在\7B.外面打了几年工,前年到居委会。”
小宁街道党工委杜书记介绍道:“毛主任在厂里当过车间主任,搞过办公室工作,是我们小宁街道最优秀的居委会主任。”
郝建道:“居委会虽然是民间自治组织,但是市民实际都把居委会当成党和政府的派出组织来看待,他们不是从大政方针感受到党和政府的关怀,而是从很多细节从具体事情来感受到党和政府的关怀。如果居委会主任、书记选得弱了。把好的政策落实不下去,老百姓是会骂娘的。”
杜书记不停点头称是。
郝建又询问了居委会主任、书记的报酬,感叹道:“报酬太低了。请相关部门拿一个章程出来,应该适当得高居委会主任和书记的待遇,否则拿这么点钱,谁还有心思干活。”
此语一出,几个列席的居委会干部都拍起手来。
一个年近七旬的太婆道:“郝省长,我在居委会干到六十四岁,前些年才退下来。现在还是市人?大代表。如果能把居委会干部待遇提起来。大家的劲头肯定会更足。如果再不提高待遇,这一支队伍就要散伙了。”这些老居委会干部都很泼辣,敢说敢做。否则根本处理不好婆婆妈妈的事情。
闲聊一会,书归正传。
先由街道办和市政的同志汇报了此段下水道改造的原因,以及改造的费用,再由居委会的同志谈他们的想法、要求和建议。最后由市水务局和市政委汇报相关工作。
这一圈汇报下来。足足用了两个小时。
泼辣的七旬老居委会太婆打起了瞌睡。
郝建最后一个讲话。记者们打起精神,开始聚精会神的记录和录相。
郝建先谈了观看现场的感受,话锋一转,道:“今天是小规模座谈会,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就不谈官面上的话了,说点实实在在问题,想点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到南江时间不长。但是有一个感受特别强烈,就是穿城而过的河流太脏了。我听说二十年前。城区河流还是清澈见底,夏天有人游泳,没有通自来水的地方就直接在河里担水吃。现在大家在河道去走走,看一看,还能游泳吗,还能直接担水到家里来吃了吗?根本不能了,这条南江的母亲河已经被严重污染了,让人实在痛心得很。”
他喝了一口水,用眼光扫了一下聚精会神的同志们,又道:“城区河道被污染成这样,怪不着在座的各位,从建国以后,大家集中精力解决的是肚子问题,肚子问题没有解决前,无法把大量的钱投入到地下,这是历史的负债。从技术上来说,我们市政设施采用的苏联的管网模式,苏联莫斯科降水量虽然不低,可是每月很平均,因此,他们采用管网模式没有问题。南江有旱季和雨季之分,季节性涨水很大,所以我们的管网在雨季不堪重负。更关键的是我们雨水和污水没有分流,城市的生活污水全部进入了河道,现在南江市区常住人口达到了五十多万人,加上流动人口,约莫在六十五到七十之间,如此多的污水流进河里,河水如何能够干净。”
“今天看了下水道整治的现场,给了我信心,南江河道污染主要是生活污水造成的,还比较容易治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一届政府将把下水道和河道整治纳入一个重点工作来抓,这即是面子工程,又是里子工程。我要交给水务局和市政委一个任务,你们务必尽快与上级部门对接,搞清楚整治下水道以有河道整治有没有资金补助,如果有相关补助,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到。你们先与各自的上级部门联系,如果需要我出现,谁叫谁到,绝对给你们当好后盾……”
大家听到这里都使劲拍掌。
郝建又道:“下个星期,我要去找水利厅的管厅长。我以前在沙州当农机水电局长时,他就是老领导,河道整治这边国家和省里都有些钱。老范去落实具体时间,在到东首前把有可能争取资金的地方以及我们的项目拿一个清单出来,以便对症下药。市政委这边安排在下个月,争取也到省里跑一趟。”
老范暗自庆幸在年初包装了两个项目,如果去要钱都没有合适的理由,他这个局长就太惭愧了。
会议开完,大家都觉得郝建是一个力实事的领导,作风扎实。被点了将的部门则感受到了压力,赶紧回到单位召开班子会,分析郝建的意图,以及单位能够包装出来向上面要钱的项目。
晚上,南江电视台播出了郝建视察下水道的新闻。
自从郝建来到南江以后,李太忠天天都要看南江新闻,以便掌握郝建的动向。
李太忠在沙州郊区有一幢别墅,原本是儿子李东方的。李东方走了以后,他便居住在此。每次回到别墅,他闭门不出,不与沙州的任何领导接触,只是一门心思做爱。他做爱不是单纯享受,更神圣的目的是传宗接代。
看罢与郝建有关的新闻,李太忠端起桌上一杯水,大大地喝了一口,对站在楼梯上的年轻女子道:“你去洗澡。”
女子二十来岁,容貌靓丽,身体健康。她伸头朝客厅看了一眼,“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准备好内衣裤,再到卫生间洗浴。热水顺着身体往下流,她轻轻抚摸着胸部,又将热滚滚的水龙头对准下身。
李太忠在另一个卫生间匆匆洗泽,进里屋放电视里播放着年轻人、中年人、老年人都爱看的黄?色录相,一对裸体男女站在船头,扭来扭去,。他还有五年就要退休,年轻时“精子多银子少”,如今“银子多精子少”,要想与年轻女子生出儿子,必须借助各种手段才能正常勃起。
十来分钟后,他的身体终于起了反应,赶紧来到卫生间门前,道:“动作快点,别磨蹭了。”女子脸色红润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坐在床前,盯着电视不转眼。李太忠将女子拉到身边。
前戏准备时间长,临阵不到一分钟就一泄如注。李太忠想起年轻时的威风,只觉得时间流逝得太快,不知不觉就让强健的身体变得衰老脆弱。他想起了意气风发时听到过的一个黄段子:“一对情人50年后相见,想到从前,感慨万千,遂欲再亲热一番。半小时后,老头感叹,今不如昔啊。老太感叹,好汉那提当年勇。他现在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代,可是这个时代的到来并不算太远。
睡了一阵,精力恢复以后,李太忠驱车前往东首,又去找二弟刘大军。
小车在高速路上轻微椅,李太忠陷入了梦乡。到达东首金星大酒店时,天近黄昏。驾驶员是以前用过的临时工,当过汽车兵,为人活泛得很,对刚刚睁开眼睛的李太忠道:“老板,找不找几个年轻妹儿。”李太忠道:“你想找就去找,人不服老不行。我不是搞起耍,是要传宗接代。”驾驶员道:“我再给你找个大学生,生个儿子绝对智商高。”李太忠道:“我要广种薄收,能生娃儿就行。要别人自觉自愿,不能强迫,强扭的瓜不甜。”
住进金星大酒店,他给刘大军打了电话,约好见面时间。等到一会,刘大军走进房间,进门道:“大哥,你以后最好不要住在金星大酒店。我刚才进屋时,看到好几位熟人。”
“我用我自己的钱,管别人屁事。”儿子没有了,精神被摧毁了,辞去公职的李太忠心态发生了极大变化,外出住宿一定要住五星级酒店,没有五星级酒让,都必须是当地最好的酒店。吃饭也必须要当地最好的饭店,他最近经常说:“人生一世,不过是吃穿二字,不吃好点,穿好点,玩好点,赚钱就没有意义。”
刘大军道:“我的身份敏感,不适宜出入这种酒店。”
李太忠道:“你这人就是胆子小,就和我以前一样。如果我以前解放了思想,用儿子的钱往上多送一些,当个县委书记就没有问题。我当了县委书记,儿子和方杰也就有了活路,悔不当初啊。你要争取早点转正,需要用钱的时候,直接说一声,千万不要害羞,别学我当年那样的假正经。”
只要与李太忠见面,一定会听到类似言论,刘大军觉得大哥都快变成祥林嫂了。他没有打断李太忠的唠叨,很有耐心地听着大哥讲述人生心得体会。
李太忠讲了一会,问道:“大军,你真没有找到把柄?”
刘大军摇了摇头,道:“这次以收到实名举报的方式,重新调查了当时沙州公安办的案子,不论从程序还是材料上都无懈可击。许德才和郝建是要将此案办成铁案,现在看来,翻案的可能性不大。”他看着李太忠满头花白的头发。想起他出任成津常务副县长时的意气风发,只觉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李太忠出离愤怒:“我不相信东方会杀了方杰,无论是不是铁案,我都不相信,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举起三根手指,神情狰狞:“岳父、小杰、东方。三条命啊,我胸中积了一口气咽不下去。官路走不通我就走黑路。找个杀手,弄死个人不算难事。”
刘大军沉默良久,道:“东方不想你这么做。你年龄不算大,真想要儿子。就再生一个。”
李太忠神情又变得沮丧起来,道:“我想生,一直没有成功。”
刘大军知道只有此事才能让大哥恢复理智和增加生存下去的信心,鼓励道:“多试几个,说不定就有成功的可能。”
李太忠点了点头,道:“但愿能成功。”
离开酒店时,刘大军面色沉静如水,他如今是检察系统的省级领导,前途光明。而大哥李太忠面临失去理智的危险。如果他真的找人干掉了郝建,肯定会牵连上自己。这让他很是烦恼,一方面希望李太忠早日有后。将他从悬崖上拉回来,另一方面也想着自保的法子。
“我是不是应该远离李太忠?”刘大军是重情义之人,可是自保之心是人的本能,更何况他一步一步走到省检察院副检察长的高位,花费了无数心血,实在不愿意被一个丧失理智的人拖下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街边商店传来唱遍大街的歌声。直愣愣地钻进了刘大军的耳朵里。
刘大军文化并不高,由于一直喜欢读书,三十年下来,知识面已经变得非常广泛,这也是他能够以转业军人身份走到今天位置的原因。他知道这一句词出自金、元之际着名文学家元好问的一词中,在金庸武侠中,为情所困的李莫愁常常会引用此句而被广为流传。也正因为广为流传,反而让刘大军觉得此句词有点烂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