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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次心灵受创,风月久颓废着休养生息许久,自然,颓着的是身体,继续思求的是渴望重回自由天地的心。
那夜之事后,央君临对风月久的态度改变许多,虽然他依旧不来芙笙殿,但却时不时差人送去礼物,美味佳肴,锦衣华服,各种玩意儿。
又一批礼物送来,这次是金银玉饰。轻烟送走了送礼的内监,从芙笙殿外走回,看见的却是风月久一副愁态面对着璀璨夺目的各色饰品。
风月久所愁所虑,一是为逃离皇宫之事,二是被央君临这几日来无事献殷勤所困。
“那个太子他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又送这又送那的,他难道是放下架子跟我示好?他不会爱上我了吧?”
风月久心中一通遐想,但她记得央君临曾说过的那句“喜欢谈不上”,连喜欢都谈不上,何来爱上?况且她对央君临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甚至残忍伤他,恐怕这样一个女子,纵然有花容月貌,也会吓得世间男子退避三舍吧。
不过如此正好,央君临若真是对自己产生了感情,那才是最*烦。如今是无路可逃,若再来段感情纠葛,那才叫祸不单行。
“太子妃,您说这殿下日日送礼给您,可想而知他对您定是有心有意,但为何他人就不来呢?”轻烟一脸摸不着头脑地思索着。
“放心吧,他不会来的。”风月久说到这还显得很开心似的。
风月久说罢便起身往芙笙殿外走去,想来这几日也在殿中懒散够了,是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风月久命轻烟留在芙笙殿整理她所认为的一堆破烂玩意儿,自己一个人在东宫里晃悠起来。自打风月久进宫以来,皇宫内院摸得门儿清,可这居住的东宫,却还未曾一步一步走遍。
风月久闲散着步伐行走在布局简易却匠心独具的花园中,宫中的美好在她心目中大概只是如此。风月久闲步走到东宫后僻静一处,四面迎风,宽敞无比。
风月久走上这片空敞开阔之地,见一旁还摆放着兵器架子,莫非这里是习武场地?
风月久才不管这里是为何用,她正心里痒痒手里不爽,有这么一处僻静无人之地,她自然要大展筋骨,疏散全身的懒意。
风月久从兵器架子上挑了一把自己惯用的长枪,虽说较自己那把,手上这把实在轻如鸿毛,连劲都无处使,可如今,风月久自知不该嫌弃挑剔,便欣然一脸在习武场上拣了起来。
风月久自小习武,枪法更是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就连传授她枪法的老爹都已然敌她不过,风月久所有招式烂熟于心,浑然天成,脚下稳健,步法轻灵,全身一起一收所有力道,尽与手上之枪融为一体。
不过一盏茶功夫,风月久一套枪打下来简直全身舒畅,她暂且停止稍作休息,本想在一旁找个地儿坐下,却一转身便看见远远过来二人,央君临和牧天元。
风月久不知怎么的,目光一捕捉到央君临便下意识逃跑,明明她没有做何错事,而且真正的太子妃也是能武之人,她刚进宫就暴露了自己的非凡功夫,根本没必要在这一刻隐藏。
只是当风月久想明白了一切,她已然躲进了习武场附近唯一一间房中。
“我干嘛要逃啊,反正一个人打不过瘾,不如出去和他们较量一番。”
风月久心有此意,正想开门出去,却又犹豫,她才伤过央君临一次,此刻再找事恐怕不妥,况且她一个女子会武功本就稀奇,就算真太子妃同样会,她也不该太过显露出来,免得惹祸上身。
终究,风月久放弃了找央君临和怒天元较量的想法。
习武场上,央君临与牧天元二人走来,央君临注意到整齐摆放的兵器架子旁随意抛置着一把长枪,却不知那是风月久紧急之下随意一扔的。
风月久在不大的房中摸索一番,这里的摆设用具看来还是浴堂,不过风月久一般都只在芙笙殿内沐浴。
欲离开此处,浴堂屋后方是墙,正前方自然太暴露目标绝对不行,风月久小心谨慎地推开两侧窗户,却仍然在那二人眼所能及的视野范围之内。
既然注定无处可逃,风月久便决定静下心来偷偷观看习武场上二人的练习。风月久稍稍推开窗户露出一道缝隙,她便从中偷望。
牧天元是东宫侍卫统领,自然功夫不俗,但风月久似乎从来也不知道央君临这个金贵的太子殿下也会武功,或是二人交手只做练手,又或者牧天元有意让之,风月久所见是二人不分上下。
“牧统领也是惨,跟他一个太子殿下打,哪能放得开,还不得处处约束拘着。”风月久自发感慨道。
不知时辰去了多久,看二人不拼得你死我活,风月久逐渐失了兴趣,目光恍惚之间,她竟还看见一些个内监端着衣物,提着水桶往浴堂来。
“是来这里吗?”
风月久赶紧在一处幕帘之后藏身,果不其然,一排排内监进屋,灌满浴桶,又将衣物放下。
“他们两个不会要在这里洗澡吧?”风月久心里一惊,所想的可能已然是绝对。
内监有序离开,房门关上,风月久焦灼不已,就算有可能被发现也急欲从侧边窗户逃跑。风月久注视着房门,谨防央君临和牧天元二人突然走进来,可她毕竟只有两只眼睛,顾得了后便忘了前,原本空空无物的一侧,此刻已被内监摆上屏风。
风月久狠狠一头撞上屏风框,又一脚绊屏风而整个人扑倒屏风之后。
一连串撞击叫风月久痛苦难言,但她却忍痛不喊出来,恐怕暴露了自己。风月久无比可怜却又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觉被屏风绊到的脚踝丝丝抽痛而使不上力,恐怕已经扭伤。
风月久一条腿靠近窗户,她稍稍打开半边,绝然无望,几个内监守在浴堂前,加上她伤残了一腿,除非自己插翅,否则绝对难逃。
一边绝望之时,更让风月久绝望的才来,央君临与牧天元推门进来。
幸好风月久这一侧还有一扇屏风做阻挡,这才让她没有暴露,可这会儿心情极度紧张的风月久无法想到,此刻不暴露,待会儿戏更有看头。
风月久不再趴在窗户上,她伏地趴下,终究屏风也挡不住全部,只有底座是木制,能够完全隐蔽。风月久往屏风爬去,稍稍向上一看,一眼便看见两个赤条条的背影。
风月久还来不及区分那哪一个是央君临哪一个是牧天元,当然她也没有那个羞耻的想法,便赶紧整个人伏扑在地。
渐渐地,风月久缓和了复杂的心情,她从伏地到背对屏风坐起,静候那二人沐浴完离开。风月久不知,她一个巧合的机遇,还能听到两个大男人的共浴谈话。
一开始,央君临与牧天元所聊只是有关武功的问题,风月久并没有刻意去听,可这浴堂当真不太大,耳朵也是清闲得来什么听什么。
牧天元的父亲是护国大将军,而央君临自型牧天元一起在其手下习武,二人每月都有一次比试,也就是自己好死不死撞上的今日。
这些那些有的没的实在听得风月久耳根子烦躁,她吊着一颗心只期盼那二人赶紧滚出浴堂。风月久心里烦躁一顿之后,那边沐浴泡澡的二人的话题也已然转了风向。
“不知道天元你如今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央君临问。
“太子殿下还关心卑职这个事,是因为有了太子妃,享受到了爱人的温暖才想劝卑职也早日娶妻吗?”牧天元笑道。
“温暖倒是没感觉,只是突然觉得你我二人年纪都不小了,你却还没娶妻,便趁此闲问一句。”央君临如此说道,想到风月久,他实在不知做何想法。
“卑职至今还没遇到心动之人,恐怕要落太子一大截了。”牧天元自我调侃道。
“心动是怎样一种感觉?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又是如何感觉?”央君临问牧天元又自问。
“据说是很美妙的感觉,卑职至今也未有经历,殿下您呢,太子妃惊艳美貌,难道还没让殿下感觉到心动吗?”
牧天元一句“惊艳美貌”听得屏风之后的风月久心生得意,她确实自认为相貌傲人,容姿绰约,一个男人不对她动心才奇怪,因此,风月久倾耳而听,想知道央君临对她的真实看法。
央君临回忆起和风月久之间的交集,感觉多多,但他却无法从诸多复杂感觉之中分辨出牧天元所说的那种奇妙感觉,对风月久的感情,他心乱如麻。
“不知道。”
风月久侧耳倾听就听到央君临这个答案,多少失望失落,却多是因为落差,才被牧天元夸奖惊艳美貌,央君临就狠狠给她泼了冷水。
风月久稍有不喜悦,她依旧蜷坐着,耳朵里脑子里全是央君临那句冷冷淡淡的“不知道”,恨得她实在心里痒痒。
风月久只顾着不满,她完全没留意那头,央君临从浴桶中出来,他只在腰间围着一挂轻薄,而他去往的方向正是屏风那头,风月久从始至终也没发现摆在屏风后的衣物。
余光之间,一只赤脚踏进屏风,沾水带湿的,风月久乍一下回神抬眼往旁侧一看,惊得双目圆睁,几乎要炸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