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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的故事差不多要结尾了，他站起身重去接水，边走边说，“所幸当时他未婚妻在哪儿，替你挡了一阵子，不然，你难保不被追上。”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是啊。我运气好。”
“你运气更好的在后面呢！那些天袁少他们公司都忙着在找一个出走的经理，要不以袁少的作风，非掘地三尺把你刨出来活剥了不可。”
我不禁黯然低下头，怔怔看着杯中转凉的茶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体里像是被布下了什么阵法机关，如七星连珠般，一旦启动，就是连锁反应，噼里啪啦一连串地，心肝脾肺肾一个接一个地痛。
他说“出走的经理”时，我就有种开关被触动的感觉。
那阵痛楚发自肺腑，未及表面。
大叔不知道我的痛，也不知道后来的事，所以可以把撞上扫把星的我说成是一个福星上身的幸运儿。
后来的事，作为当事人的我比大叔清楚，鉴于我意识不清，那位出走的经理又比我清楚。
后来他也常与我提及此事……
“你那时候可比下午可爱多啦！”他说，星子般的眸子逼近我，“我真想再灌一次药给你看你还能不能那么可爱……”
他常常这样，只有被我暴力一顿后才能正经。
正经下来的他解释说：“其实我一见面就认出你是下午那傻妞啦！”
傻妞……
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了，说我也不是他的对手，OK，姐不听了行吧？
“哎哎哎！”
我就知道，事关他找我负责的证据，他哪能那么轻易放我走。
果不其然，他开始正经地同我讲故事了……
据他所说，那天我跑出来后一头直接扎进了他车里，他正要叫嚣却看见袁少跟在我后头，所以当机立断拣了个方向就把车开走了，停下来的时候我还在犯迷糊。
“恩？我还没说开你怎么就给开了？”我扶着额头看着他，彼时眼里是他隐约的轮廓，无际的混沌里闪烁着星子般的亮光，我摇了摇头继续说，“哦，我要去西路二十号。是栋公寓，很好找的，到了你喊我下，我得睡会儿先……”
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动静，那星子般的光芒聚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这样看着我干吗？”
“我看把你卖了够不够油钱！”
我眉头皱了皱：“不想带直说啊！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司机！离了你地球不转了不成？”
“拜托，小姐，我这车不是的士，不营业。”
“那你还一声不吭载我跑这么远？你人贩子啊？！”
“拜托，我要贩也不贩你啊！我敢贩有人敢买么？明摆着的赔本货！”
“你爱带不带！谁媳啊！”
“拜托，我没有媳你媳好不？”
“切——”那时一场嘴仗下来，我反而觉得稍稍清醒了些，“姑奶奶不坐了！呸——”
“呃——”刚要动，脚踝一阵吃痛。
他的手机铃声刚好掩下我痛苦的一声叫，在当时看来，那实在是烂铃，静得我十分难受。
他没有告诉我电话里的那些事儿，但他那时声音却经常浮现在我的脑海，出现在我的梦里，大概是因为他很少用那样纯粹冰冷无情的声音，物以稀为贵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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