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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了。”赵子易轻声道，侧首凝视着一旁因为怒意而噘着嘴的阿鹿。
她眼眸一转，便看到赵子易眸中的自己，如同跌落进浩瀚的星辰，幽深而带着绝对吸引力的漩涡，一眼望不到底。
“哪里委屈？”她垂眸，方才心头一突，差点回不过神来，声音轻柔：“若不是你，只怕我如今就是阮鹤掌下一条亡魂了。”
“你怎么知道阮鹤会武？”阿鹿抬首，语带惊异。
赵子易淡笑，轻缓地说：“朝中想杀他的人不止你一个，为何他能活到现在？”
黛眉一蹙，她终究是想得过于简单，没想到赵子易不问世事，反而看得通透，她不由地看向他，带着不经察觉的赞许之意。
“你为何要杀他？”赵子易凝眉，似没想到阿鹿竟与阮鹤有过恩怨。
阿鹿眸色一黯，轻叹一口气，雾气轻吐：“他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赵子易眸光轻凝，修眉忽地一凝，可就在阿鹿仰首时，忽然一展，又回到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说，我如今武功被废，如何杀得了他！”她语气加重，带着激动之色。
“为何不放弃？”他低声说道，语带迟疑。
“怎能放弃？他身上负着我家族一百多条人命！”她秀眉紧蹙，粉拳逐渐收紧，眸中燃着重重火焰。
“可你如今这样，报不了仇。”赵子易轻移脚步，语气轻缓。
“那又怎样，即使玉石俱焚，我也要人刃贼人！”话还未说完便被如玉般的手指覆上，她小鹿般的眼眸流转，还未来得及闪躲，便听见清润如泉的声音响起：“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令阿鹿心中一凌。
“你不懂！”阿鹿躲开他的手指，小手捂在胸前，眸中带着痛楚的神色。
“我懂，”他凝眸看着她，薄唇轻启：“可是没有人比你自己的性命更重要，若是为了报复，把自己弄丢，想必这样的报复本来也失去了意义。”
他拢拢阿鹿脖间的狐裘，缓缓说道：“拿到目的的方式很多，不一定要拿性命作注，不如慢慢谋划罢。”
阿鹿身形一怔，似被赵子易的话语打动，如今她武功被废，若是硬拼，便是以卵击石，稍有不慎，大仇不仅不得报，还会赔上性命，得不偿失！
她抬眸看向赵子易，此时他正仰首而立，清冷月辉刚好洒在脸庞之上，使得面容更加立体，横眉舒展，眸中流淌着月波之色，鼻若悬胆，粉唇微抿，带着暖意，忽然之间，阿鹿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未来的及细想，嘭嗵一声巨响，墨染一般的夜色之中闪现出五彩斑斓的烟火，照的整个皇宫一阵光亮，而赵子易此时侧首，对着阿鹿轻勾薄唇，一朵绽放的烟火刚好在他身后光芒四射，一瞬间，阿鹿眸中只有这个男子那抹惊艳的淡笑，还有他琥珀色眼眸中惊讶的自己，心中一如平静的湖面犹如春风拂过，泛起了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