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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一样轻、银一样白的雪,飘飘摇摇,纷纷扬扬,从天空中飘下来,犹如一位含蓄,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样,在白色的世界里翩翩起舞。
站在峰上向四周看去,凌云峰周围的千山万壑,全都遮盖在一大片白幕下,无所谓天,无所谓树,无所谓高山峡谷。
然,天地之间,并不全都是纯白一片,其中还夹杂着青灰色的数木枝干。
举目望去,影影绰绰,似梦似幻。
子狂和风清月一路走来,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无尽的脚印,周围树木上的积雪也时不时的掉落下来,但都被风清月温柔的拂去。
二人刻意的放缓脚步,享受这蔚然壮观的雪景。
大概一柱香后,子狂二人方至峰顶上的小屋,视线在小屋周围逡巡一周,此时的小屋上爬满了调皮的白雪,不漏一丝缝隙的将小屋团团的包裹住,而小屋的阶梯上的积雪不知何时已被扫去。远远望去,如同身处童话之中。
独自登上阶梯,子狂伸出纤细的手指轻叩门扉,贝齿轻启道:“师父,狂儿来了。”
“狂儿进来。”闻见子狂的到来,屋内传出清冷浑厚的男声。
轻推开门,迈进屋内,美目盼兮。瞬时,一股暖流迎面扑来,感受着这股暖意,子狂心中微暖,但语气中不免责怪着:“师父,您又在乱挥霍真气了!”
闻言,屋内的玉禅子淡笑不语。
“狂儿今日又去北峰练剑了。”玉禅子抬眼看了看盈盈走来的子狂,微微一笑。
“是啊,师父,狂儿就知道瞒不过您!”子狂嫣然巧笑,缓缓的朝玉禅子走去,每一步都尽显雍容雅步,仪态万千。
“你这小丫头,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吗?勤奋是好事,但是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玉禅子看着走近的子狂,语气中不掩心疼:“你看看你,他日,你爷爷看见狂儿这样一阵风就吹跑的样子,还以为为师怎么虐待你了!”
“师父,怎么会呢!”说着子狂快步坐到玉禅子旁边,美眸流转,尽现顾盼生辉。子狂淡扫蛾眉嗔笑着略带撒娇道:“怎么会呢!师父对狂儿好还来不及呢!”
“你这丫头!”抚摸着子狂的头,玉禅子叹了口气,低眸无奈的看着子狂。
“呵呵……师父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子狂急忙岔开话题,嘴角咧开一个完美的弧度。
玉禅子别致的眉角忽的一颦,深深地看着子狂道:“狂儿是不是准备下山了?”
“是啊,十年了,狂儿现在也能保护自己了。所以,狂儿想下山找爷爷。本来狂儿这次来也是告诉师傅这件事的,未想师父已经料到了。”早料到玉禅子会猜到的子狂也不惊讶,一脸平静道,但是眸中隐藏着的是不舍。
“哎……”玉禅子带着宠溺的笑意柔声道:“为师也知道你差不多该下山了,师父也没什么能交你的了。你带着这个精囊,但是不到生死关头的时候不要打开!这是为师在这两天替你算的,有些事,为师还是不能告诉你,到时你就知道了。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玉禅子越说道后来,脸色越发严肃,眉头紧皱,视线紧紧盯着子狂。
“狂儿知道了!”见玉禅子严肃着张脸,子狂面上严肃的保证着。
“还有,这是凌云峰的代峰主令,将来你遇到困难的时候这块令牌会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怎么使用就要靠你自己了。”听到子狂的保证,玉禅子心绪略略一松,随后从衣袖中掏出一块银色雕一“凌”字的令牌交给子狂。
“代峰主令?师父,这?”子狂疑惑的接过令牌,我在手中。而令牌一触到手臂,子狂立觉一阵暖意钻入身体,顿感舒畅。
仔细端视这块令牌,随后子狂像是发现了什么,清眸流盼,惊诧看向玉禅子道:“师父,这是?!”
看着子狂错愕的表情,玉禅子淡然笑道:“没错!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银心温铁制成,是克制寒毒的至宝!对狂儿你有很大作用!”
“可是?”微微犹豫着。
但,玉禅子一张俊脸上满是坚定道:“没有可是!狂儿就是这一代的代峰主。”
“好吧,师父,狂儿谢谢师父!”眼中一热,云狂心中感动,平静的脸上带着几分坚定的微微点头,遂疑惑的问:“可是狂儿有一事不明,这代峰主?”
“原本这凌云峰是有两个峰主的,一个主峰主,一个代峰主。主峰主,一般常年身居凌云峰中,不现大陆,而代峰主则是常年在大陆上游历,其权利与主峰主差不多。其实在这两三代前都是有代峰主的,只是到了这两三代后,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并没有设代峰主,所以现在大陆上基本上很少人还记得这凌云峰是有个代峰主的。”
子狂正思索间,便闻玉禅子的声音:“好了,狂儿出去吧,跟你的师兄们告个别,下山吧!记得好好照顾你的爷爷。”
说完玉禅子闭上双眼进入修炼状态,不再答话。
见此,子狂也不打扰玉禅子,轻手轻脚的踏出小屋,默默的飘然离开。
而身后原本闭目打坐的玉禅子在屋门被关起的一刻,眼睛倏地睁开,久久盯着子狂离开时的身影,悠然长叹,不自觉的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日,正是子狂与玉禅子在木屋谈话的后三天后的夜晚。
屋外月明星稀,晚风送爽,撇去了一天的嘈杂喧哗。
子狂的小屋内,弥漫着药味,屋子中间的原本空出来的地方上,摆上了一个大木桶,木桶下时一堆正在燃烧的烧柴。
木桶里此时盛满了大半桶药水,各种各样零散的药渣漂浮在水面上,浓烈的药味刺鼻入骨。然而,这黑乎乎的药水里正坐着一个四岁的女娃,女娃双眼紧闭,面上却是难掩的痛苦之色,时不时的呻吟出来。
屋内,或坐或站着三个少年,浴桶旁站着一身银衣的俊朗男子,玉禅子时而向桶中加入各种药材,时而让站在身边的南弦为木桶下添加木柴。
一双剑眉自木桶中的子狂闭上双眼后就未曾松开过,双眸牢牢的注意着子狂的每一个反应。
“小师妹能不能熬下去啊?”一身红衣的司马流云卸去了面上的邪魅,挂上浓浓的担忧,望着子狂小心翼翼的问道。
右手边,一身白衣的风清月淡淡道:“狂儿定是能撑得过去!”但心里仍是七上八下。
就这样,一天之后原本只是偶尔呻吟的子狂渐渐痛的喊出声来,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人心疼,恨不得立即去为她承受痛苦。
然,待桶中的人儿喊道嗓子再也吐不出声音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说起来,也许有人会说,玉禅子不是高贵清华,不勾言语的嘛?
但是,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十年的朝夕相处,就算是块寒冰,也能被融化,更何况,女主当时只有四岁,四岁的孩童顶着满身的伤痕,却又一直坚定的告诉你她要变强!强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爷爷的时候,相信大多数人都会为女主动容。
再加上,女主是玉禅子最对不起的天浔师兄的孙女,亏欠师兄的便想在师兄的孙女上视线,也是正常的,况且,女主当时那么小,长的有那么粉雕玉琢的,任谁会不喜欢呢。
所以十年后的玉禅子,风清月,司马流云甚至南弦都与子狂很亲近。
而子狂也渐渐的接受了他们,在他们面前时会表现出小女孩家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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