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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没,二十多年前苏家三个姨娘被指下毒之事,其实也是苏家老太太自己做的。”
“真的吗?”
“不大清楚,这几日外头这样传着,听说苏家大爷想要翻当年的案子,苏家前阵子不是闹鬼,也是因为那个姨娘心有不甘回来报仇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苏家老太太可真该千刀万剐了,嘘嘘嘘,别说了别说了,她那两个儿子来给她送断头饭了。”
……
苏锦源和苏锦郁双目红肿,显然是前一宿哭过,他们如何也没想到居然连宫门都踏不进去半步,皇上甚至还亲自颁布了一道圣旨给官衙,公事公办,决计不能徇私。
如此一来,便是真正的至了苏家老太太于死地。
今日是三日之期,他们的娘要在大庭广众下论斩,寒风萧索,森冷刺骨,苏锦源和苏锦郁提着菜篮,一步步走向断头台。
“娘!”悲怆一声,却激不起边上人半分同情,都觉得苏家老太太一命赔一命,天经地义。
“锦源,锦郁,娘是被冤枉的,真的不是娘做的。”
“娘,孩儿知道,孩儿当然知道。”
苏锦郁痛哭流涕,心底恨意萌生,虽然他现在心里也有点确信是苏家老太太杀了人,不过他却觉得即便是苏家老太太真是杀了苏李氏,那必定也是苏李氏该死,苏锦业居然不念养育之恩,将苏家老太太告上了公堂。
他如今只巴不得将苏锦业大卸八块,觉得苏锦业是忘恩负义。
另一边苏锦源却不如此觉得,他始终觉得事有蹊跷,虽说是人证物证俱在,可是后来他去死牢探视他娘,他娘说不知道是怎么签字画押的,而且再一点苏锦源觉得奇怪的是她娘一世精明,虽然说鬼神之说闹的她娘有些心力憔悴,却也不至于傻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杀了苏李氏。
可是如今还能如何,这些日子东走西奔,甚至他都去了国公府求情,可是不但连许绣忆的面也没见,反而被共国公府的人赶了出来,求情不得之外,颜面更是荡然无存。
三日,素手无策的过了三日,苏锦源从来没觉得这样没用过,昨儿夜里和苏锦郁一起抱头痛哭了一宿,那种无力感,那种无能为力感,那种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推上断头台痛苦,几乎折磨的苏锦源肝肠寸断。
如今,面对苏老太太的眼泪和喊冤,他却也只有抹泪的份儿。
“娘,吃点饭吧,都是你喜欢吃的。”
别人都说人上断头台前一定要吃一顿好的,吃的饱饱的,因为断头鬼是不会吃东西的,到了黄泉路上没有头所以只能一直饿着肚子,一篮子饭菜,腾腾冒着热气,苏家老太太如何吃得下口。
“儿啊,娘真是冤枉的,娘真没有下毒,是那贱人自己下毒的,我亲眼看到她在那鬼鬼祟祟的。”
“娘!”苏锦郁抹了一把泪,抱着苏家老太太,“娘,孩儿对不起你,孩儿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找你们大姐,却找找你们大姐,她现在是皇上的宠妃,又怀了身孕,去找你们大姐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娘,皇上有令,不许大姐插手此事,我们连宫门都进不去。”
“那,那羽儿,那绣忆,她们的爹爹都在朝为官,总能见到皇上。”
“娘你别提了,国公府哥去了,还没进门就给赶出来了。陆羽儿那孩儿就差给她跪下了,答应她休了邰莲,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她也去求了她哥哥,可是,可是,陆大人不肯帮衬,说是皇上下了令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何天要亡我,白芳,是你吧,白芳,白芳你来取我性命了吗?当年是你,是你勾引老爷在先,不是我害的你,是你自己害的你自己,你为何要来找我寻仇,天呢,难道我真要命丧今日了吗?”
“时辰到。”一声有力的吼声,苏家老太太吓的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几个官差上前左右拉开了苏锦源和苏锦郁,苏锦源手里的饭碗滚落在了地上,白饭撒了一地,苏家老太太忽然发狂一样扑过去,对着地上面的米饭狂舔。
“我不要做饿死鬼,白芳,你等着,你等着,我要和你拼给你死我活。”
“跪好!”一声令下,惊堂木一拍,那监斩令丢在地上的那一瞬,苏家老太太几乎是发疯一般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是……”
“咔嚓……”
清脆一声,手起刀落,鲜血从空洞的脖子上四溅飙飞,现场一阵惊惧抽气,苏家老太太那半截子声音,随着她滚落的人头,一起永远定格在了那。
“娘……”
“娘……”
两声凄厉哭喊,皇宫之中的月妃手中针线猛然扎入了皮肉之中,疼的她眉心一紧,眼泪短线断线一般落了下来。
“娘娘……”
粉衫的小宫娥急忙上前,却被伸手示意退下。
起身,走至窗口,月妃脸上的泪水落的更急,悲恸开口:“娘,孩儿不孝。”
“娘娘,五王爷来了。”
有宫娥通报,月妃握着窗棂手一紧,指关节一片青白。
武墨,她知道是武墨,是武墨在皇上面前说了话,皇上才会如此狠心不顾她怀着身孕在龙居宫外跪了一天一宿,下了让官府明察秋毫不许顾及苏家皇亲国戚身份的命令。
她恨,恨意至浓处,她的眼底深处一片怨毒。
“请进来。”
武墨来看苏雅彩,其实也预料到苏雅彩的态度,从高处跌到谷底的苏雅彩再度爬到高处,性格上比以前更收敛,更沉稳,用这样怨毒的目光看人,自是不可能的。
只是现在,她不想掩饰她对武墨的恨。
“为什么,听说是五王爷求了皇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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