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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这两年就从没消停过,可是那些破事,与宋宛真却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了。
此时刚刚搬了家的宋宛真心情不错的和荷香一起趁着小羽儿午睡的时候,两个人又把房间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小宅子,只有一个院落,四间房间,但是对于宋宛真三口人来说还是非常宽敞的。
荷香一向是个麻利的丫头,宅子里的一切都被她打点的很好,看着井然有序的新家,宋宛真这两天阴郁烦躁的心情也得到了一些缓解。
她缓步的在宅院里绕了一大圈,最后停在院子东墙的墙角处。
这宅院的泥墙并不算太高,站在这里,可以看到隔壁院子里头那棵满是杏花的杏树。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宋宛真下意识的想到了这句诗,因为从小就开始学习诗词歌赋,宋宛真对现代那些诗词也是情有独钟的,什么唐诗宋词元曲,很多大家的名作她都看过,甚至过目不忘。
此时,站在墙下,宋宛真微微翘起脚,就可以看到隔壁院子里那盛开的杏花,当然除了这一株出墙的红杏,那院子里还有很多的桃树,梨树,春花灿烂,美不胜收。
这宅子的主人一定是个爱花之人。
宋宛真正在心底勾画着这宅子主人的模样,隔壁的院门已经被人轻轻推开。
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春风拂面,落英缤纷。
那身着一身翠色长衫的男子缓步来到开满雪白梨花的梨树下,那随风飘落的纯白花瓣洒了男子一肩,男子毫不在意,也没有去扫落身上的落花,反而微微抬起脸,凝望着繁花正旺的梨树,目光柔和。
宋宛真站在墙外,看到的就是这样温馨唯美的画面,在男子仰头的一瞬间,她也看清了他的模样。
这是个面容俊秀,目光清澈又睿智的男人,他很消瘦,本该温文尔雅满身书卷,可是宋宛真在他身上看到的却是不同寻常的沉稳平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嗯,熟悉。
这家伙,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
宋宛真一时间皱起眉头,暗暗思索,她宋大小姐可是过目不忘的,怎么会想不起来这个人呢?难道只是匆忙一瞥吗?
这个人,他是……
猛地,宋宛真的心底划过一丝光亮,她想起来了!
“是他!”
宋宛真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声音立刻传到了那翠衣男子的耳边。
他整个人原本正站在树下精心养神,猛地听到宋宛真的声音,微微错愕了一下,这才循声望去——
繁茂的杏花之中,宋宛真一脸尴尬的站在墙的另一边,此时的她穿着水色长裙,一头秀发慵懒而简单的用一根簪子简单的盘起。
不得不说,宋宛真是个挺美的人儿,这真多亏了女配定律——女配都是心如蛇蝎的白富美,这几乎是所有狗血言情小说里的女配必备硬件设施。
心如蛇蝎神马的,宋宛真觉得和自己完全搭不上边。
但是白富美么,啧啧,她一向觉得自己还真的就算得上是美女了。(节操!节操何在!)
“是你!”
此刻,那梨树之下的男子显然也一眼认出了宋宛真,话一出口,男子就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几步,一向俊秀白皙的脸上也露出一抹非常迷人的笑容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住这里?”
男子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宋宛真想起自己曾经被这个家伙“袭过胸”,第一印象大打折扣,可是转瞬间又想起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那天晚上自己貌似还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一想到这里,宋宛真对着这个男子倒是没有了任何的排斥之意。
“我是新搬来的,从此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啊!”
宋宛真冲着男子礼貌的笑了笑,既然搬到这里,她和荷香都是女流之辈,又带着小羽儿,她可不想一来到这里就和邻居交恶。
而且仔细看看,这男子气质雍容,身上的衣服也很不凡,看来也不象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而且宋宛真的眼光很毒,这男子的一身装扮看似平常,却是典型的世家子弟的衣着习惯。
只是世家子弟怎么会住在这里?
难道是上京赶考的外地人?
“这么巧,我也是新搬来的。”
那翠衣男子忽然间轻语出声,打断了宋宛真的思考。
而他的话,更让宋宛真确定自己的猜想,恐怕他就是外地的世家子过来参加今年的春闱吧!
“你是来参加春闱会试的吧?”
宋宛真试探着问了一句。
而对面的男子似乎是迟疑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嗯。”
这一瞬间的迟疑,并没有被宋宛真发现。
此时,那俊秀男子面色不变的看向宋宛真,微微的施礼:“在下顾之礼,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顾。
宋宛真听到他姓顾,先是条件反射的皱了一下眉头,真的好讨厌这个姓氏啊!
但是,天下这么大,她总不能讨厌所有姓顾的吧?
“原来是顾公子,我,我姓宋。”
宋宛真冲着顾之礼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女子的芳名自然不会随便告诉别人。
两个人就这么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宋宛真自然不可能一直和顾之礼隔着墙聊天,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也实在没什么好聊的,随便找了个借口,宋宛真就离开了院墙那边。
而顾之礼则依旧站在梨树下,目送宋宛真的身影离开后,他收回目光优雅的席地而坐,靠在梨树下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今年的春闱会试,无论是文试还是武试,都竞争的非常激烈,据说有无数达官贵人子弟为了夺得好的名次,不惜花重金贿赂考官,当然这种事自然会进行的很秘密,虽然坊间有无数传闻,但是没有真凭实据,官府和朝廷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吃晚饭的时候,荷香眨着大眼睛一脸惊奇的凑到了宋宛真的身旁:“大小姐,你知道吗?咱们隔壁住了一个怪人。”
“嗯?”
宋宛真一愣,隔壁?说的是顾之礼吗?那家伙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小姐,我今天晌午的时候看到那个怪人躺在梨树下睡觉,还以为他只是小憩一下,谁知道现在太阳都落山了,那人还在那里睡觉,你说怪不怪?”
荷香的语气很低,讲述这一切的时候更是表情夸张,一旁的小羽儿好奇的看着荷香又看了看宋宛真。
“娘,什么是怪人?”
怪人?
宋宛真笑着低头摸了摸宋弘羽的小脑袋:“小羽儿,你还记得上次你在街上遇到的那个骑马的男人吗?那家伙,就是个怪人。”
骑马的男人?
宋弘羽抬起胖乎乎的小手,用双手拄着下巴,做了个沉思的姿势,他努力的想了想,这才想到那个骑马的高大身影。
那个人,就是怪人吗?
宋弘羽歪了歪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宋宛真:“他为什么是怪人啊!羽儿喜欢怪人。”
对于那个人,他是打从心底里想要亲近,想要去喜欢。
这一点,孩子从来不会掩饰。
小羽儿喜欢叶剑行?
宋宛真听到儿子的话,原本平静的脸色微微一沉,那男人,可是注定要领盒饭的BOSS啊!
而且还是个善于伪装的阴谋家!
“小羽儿,你喜欢娘亲还是喜欢那个怪人呢?”宋宛真微笑着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当然是娘亲!”
一旁的宋弘羽立刻毫不迟疑的回答一句,这世上他最爱的就是娘亲了。
“真乖!”
宋宛真宠溺的揉了揉自己儿子那又白又软的小脸蛋:“以后再见到那个怪人,小羽儿不要理他,他是……坏蛋。”
“哦,哦。”
宋弘羽窝在宋宛真怀里用力的点头,虽然他不知道那个怪人为什么是坏蛋,可是娘亲说他是坏蛋,他就一定是坏蛋……
吃过了晚饭,荷香就哄着宋弘羽去睡觉了。
而宋宛真一直想着荷香说过的话,她再次好奇的来到了东墙处,从墙头看向隔壁的院子,此时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棵梨树下的青草地上留下一大片被压平的痕迹。
那家伙真的在树下睡了一个下午?
现在又去哪里了呢?
宋宛真自然不知道,自己隔壁住着的那位怪人,此刻已经身在京都名门顾家大宅之中——
“轻文,现在不是你闹情绪的时候!”
顾家家主,也就是当今的礼部侍郎顾汝棠此刻正坐在书房的木椅之上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儿子:“春闱会考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这样突然间撂挑子不干,置陛下与何地?又置我顾家与何地!”
“轻文,你是我顾家嫡长子,将来整个家族都要靠你支撑,你不能再继续如此任性下去了!”
说到最后,顾汝棠的语气一沉,本就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疲倦。
“爹,你说完了?”
书房的另一头,站着一个一身翠衣的俊秀公子,这公子正是宋宛真的邻居顾之礼。
顾家长子,顾轻文,字之礼,当朝最年轻的大学士,同时也是乾学宫的老师。
对于父亲的话,顾轻文一直面色平静,但是很明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无论你说什么,我意已决,这几天我不会回家,也不会去会场,陛下那里我已经去过了,就算他日陛下为此事怪罪,我顾轻文一力承担便是。”
说着,也不等顾汝棠反应,顾轻文已经毫不迟疑的拂袖而去了。
春闱会试,私相授受,这并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今年的情况比往年严重诡异而已。
在京城这个圈子里,有很多潜在的规则。要在这里生存,就必须要遵循这个圈子里的法则。
对于那些私下里的交易,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作为今届文试的主考之一,顾轻文自然也成了很多人重点贿赂的对象,但是所有人的孝敬,都被顾轻文回绝了,甚至为了躲避那些人顾轻文干脆在京里租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宅院,离开了家,而今日他更是亲自进宫,觐见陛下以身体不适为由,请求辞去主考之位……
一时间,因为顾轻文突然辞去考官之位,整个春闱会试的气氛也变得分外微妙起来……